鬧僵了友情,不是第一次,幾天后劉少倩又會主動聯(lián)系。汪師平心放在求職路上,她按報紙的信息找到了商場。場地不大,進去見到一排排地服裝和鞋帽。汪師平打聽辦公室,營業(yè)員熱情地笑說,來應聘工作。她點點頭,順著指點往里走。
接待人員已透過玻璃窗看到汪師平過來,她很欣賞應聘人的高挑身材,決定錄取。汪師平禮貌地敲門,接待人員又見到了嬌小清秀的臉蛋?!澳闶莵響赴伞!?p> 汪師平欣喜地點頭說:“對,對。希望老板能錄取,我什么都可以學好。”
“你被錄取了,現(xiàn)在就上班。給一個號碼,換一下衣服去六號區(qū)?!苯哟藛T流利地交待工作,仿佛對她早已商量好似的。汪師平?jīng)]有想到這么容易答應了。她趕急把手上的簡歷放在桌上,她拿到39數(shù)字,意味她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六號區(qū)是擺設各類款式帽子,汪師平到了那兒,王潔致說聲歡迎妹妹。她取了十六開的本子遞給汪師平,她又低頭收拾一下邊上自己的東西說:“安琪對我說了,這兒由你負責銷售,我撤退嘍?!?p> “你不干了嗎?”
“暫時還沒有,再呆上幾天吧,你干一陣子就知道。不說了,我去二號區(qū),賣男式服裝。帶男朋友買幾件新款,我會給你打最低折,商場內(nèi)部優(yōu)惠?!?p> “我沒有男朋友。不懂之處還得請你指教?!?p> “別酸了,你叫汪師平,整個男性名字。我,王潔致,至今未婚?!?p> “潔致姐,你真有趣,我的名字父母給取的,因為家中沒有男孩,我算個假小子吧?!?p> “那先干活吧,有空咱們再聚會聊家常。你瞧那邊,安琪隔著玻璃又要瞪牛眼了,小心扣獎金!”
王潔致盤了頭發(fā),人顯得高些,不過仍然是汪師平高半個頭。她聞到王潔致飄來的香水,濃烈,給人一種誘惑的幻覺。汪師平吐吐舌頭,幸好自己不是男人。她站在小天地里,莫名興奮,第一份工作,面對這么多的帽子。她伸手拿帽子試戴,照著鏡子,職業(yè)服上頭是花式寬邊圓帽,不倫不類,笑了。
上午,商場人流量不大。氣候已近初冬,城市寒氣并不明顯,正是時尚浪潮表演的好季節(jié)。汪師平接待了幾位顧客,她們詢問新款式有幾種。汪師平微笑說,好多。她指了幾種自己感覺應該是新款的帽子。她們并不認同,去年在中部某城見過這個款式。
顧客不滿意六號區(qū)的帽子離開了,汪師平突生不安,自己趕跑她們似的負疚與自卑。她發(fā)現(xiàn)臉紅的蘋果一樣,轉身向內(nèi)避開別的營業(yè)員目光。劉好眼尖,她沒事地往這邊看,汪師平的一舉一動盡收眼里,她對旁邊的姐妹擠擠眼笑了。
汪師平想給劉少倩通話聊上幾句平靜一下心態(tài),可上班不準打電話是商場規(guī)定的。她只得自我安慰,說沒事的,初次容易出錯,拿出上臺演講的風格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她在大學參加過演講比賽,下場黑壓壓的頭,她在聲情并茂地講述志愿者事件。沒有半點怯場,自信十足,她看到不是人,而是黑色的大海,面對海浪,她要春暖花開。
她仔細地熟知帽子,年份及商標,讓自己發(fā)出細軟的聲音召呼在六號區(qū)前駐足的顧客。漸漸地,她在溶入營業(yè)員這個職業(yè)的情景。迎來送往,禮貌待客。她賣出了一款帽子,對方說,她就喜歡這種淡藍色的呢帽,站在街口,別提有多少回頭率。
回頭率是女孩子的生活指標。汪師平對她的名言,感覺新鮮,又不無道理。目送顧客走了,汪師平回味那位女孩裝扮,無不要求時尚,女孩子的指甲都精心打份,圖著細紅花。有一點汪師平想不通,女孩子一個人出來逛街,女伴也不帶一個。也許寂寞了出來購物,或同男朋友賭氣跑出來購物發(fā)泄。她的眼睛并沒有流露喜悅,更多是憂郁的目光,在帽子上閃一下就決定買下。帽子價格不菲,英國貨。女孩身份肯定與眾不同,汪師平下意識地嘆息,她在本子上寫下賣出去的帽子款式和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