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王不理慧妃,他又拿起信物?;坼⒁獾剿稚系臇|西,一件小巧的繡花巾。不用猜是苑兒的,她才第一次見到苑兒的東西。王爺很陶醉的樣子,讓慧妃心里產(chǎn)生惡心之感,可因是王爺,她怎可表達自己的不悅。
她宛轉(zhuǎn)地說:王爺,好繡物!讓妾欣賞一下行嗎?
你別過來,誰也別想拿走!平陽王失態(tài)地大叫。
沒有,只是看,沒有別的意思。好吧,妾不過去,王爺收好。妾陪你找包太醫(yī)吧。
在那兒!包老頭!王爺勝利地指著窗外的包太醫(yī)說。聲音大,大家聽得清楚,都笑了。包太醫(yī)不免紅臉斥責(zé)他們,別笑!平陽王聽到外面笑聲,他也笑得歡?;坼丛谘劾?,王爺整個兒就像三四歲的孩子傻樣。她先出來對大家說,別笑了,各自散了,有事再來通報。
慧妃,在下可以走了嗎?包太醫(yī)伸頭過來問道?;坼鷵]揮手讓他也隨他們退走。
她才回房里,見王爺仍是把玩繡花巾,好像書房里沒有旁人。王爺?shù)哪槤u漸平靜下來,沒有那么丑態(tài),他坐著不吭聲,安靜地盯視手上的信物。慧妃不再打擾,她躡手躡腳退出門外,關(guān)了門,又悄悄地轉(zhuǎn)到窗下聽動靜。王爺一聲嘆息外,又靜得像是沒人在書房。
天色已暗下來,慧妃見空蕩蕩的庭院,便不久留。她想起晚飯時刻,尼直子還沒有吃呢?;氐阶约旱膸?,尼直子在看書,侍女說,已服侍了晚飯?;坼接X肚中餓了,叫侍女再擺些菜過來。
慧妃暗笑,整天圍著傻王爺轉(zhuǎn),得到什么,榮華富貴?耀祖蔭親?
姐姐在發(fā)呆什么?平陽王又在生氣了?尼直子放下書問一直不言語的慧妃。
王爺總是那樣,不提吧。吃飯,過來陪姐喝酒,菊花酒很清味的。
侍女沒有端菜進來,太監(jiān)卻是沖進來了,他喘氣地說:不好了,皇上派兵來了!
什么?兵?你說清楚點!慧妃被太監(jiān)莫明其妙的話打亂,有點口吃。她從木太監(jiān)那兒隱約聽到京城造反之事,只是沒有想到同洛陽府有關(guān)系。聽太監(jiān)說是皇上派的兵,那可不同尋常的事。
再說清楚點,倒底發(fā)生什么?
慧妃,京城來的兵,洛陽吳總管已投降了。他會合京城的兵抄洛陽府來。聽說京城太監(jiān)造反同平陽王有牽連?;坼趺崔k?我的弟兄有幾個跑了,逃命了。
王爺還在書房呢,怎么辦好?你快去通報珠妃,讓她準(zhǔn)備一下。我馬上過去同她商量對策。等等,帶幾個人把王爺給我拉出書房?;坼杏X情景不妙,官兵來抄像強盜一樣,什么事都敢做。
她對尼直子說,別看了,收拾一下跟我走。去珠妃那兒。慧妃出來撞到侍女,菜和酒摔在地上,她也顧不得拉著尼直子快步走。
奴才該死!侍女嚇得跪在地上,直嗑頭求饒??苫坼缗苓h了。
珠妃才聽到消息,臉就刷地白了,她出來要去慧妃那兒,見姐姐已來了。心跳地問: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太監(jiān)說話要死要活的,可嚇人了?;噬险娴呐杀鴣砹藛??
慧妃眼過墻頭往外看去,黑暗天空泛著紅光。她對珠妃說:妹妹,你看天空,洛陽城著火了。
真得!那我們怎么辦?王爺只是找苑兒,他怎么會得罪皇上?姐姐,你有事瞞妹妹?
沒有,什么時候了,我們得趕快離開王府躲避,那些官兵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
可是王爺他人呢?珠妃失去主見,只是問慧妃。
我已叫人保護王爺了,你收拾細軟,大家一起離開王府吧,先避一下再做打算?;坼牒帽阏f,尼直子聽得像將軍布陣似的。她想象不到慧妃還有臨危不懼的男兒氣概。
一群人在慧妃帶領(lǐng)下,會合了王爺他們。王爺很驚慌,他不知怎么回事,他想掙脫太監(jiān)們按住的手。珠妃說,王爺別急,我們先離開王府,風(fēng)頭過去,我們再回來吧。
什么,你們丟下苑兒就要逃命了!爺不走,要走,你們自己逃吧。平陽王雙腳死死地抵住地面,慧妃見了對太監(jiān)們說:你們就是抬,也要把王爺帶走!
府門大開,她們坐上馬車往西邊而去。以慧妃的想法,西邊有座高山,躲到山上,可以避開官兵。馬見到街上火光,受驚跑得飛快,撐馬繩的太監(jiān)差點掀翻在地。他們死命地拉緊繩子,嘴不停地叫喊。馬車跑離了大街,到西門口。有兵攔住去路。
慧妃跳下馬車說:那位管事的,快開城門。
你是誰?上頭有令,夜間不開城門。兵爺答道,請回吧,明早兒再來。
有個太監(jiān)急了下來,過去打了兵爺,說,你睜開狗眼瞧瞧,她是慧妃!還不開門,誤事小心掉腦袋。太監(jiān)說完塞了銀錠。
是是是,打開城門。兵爺借著火把見眼前的太監(jiān)面熟,對方又塞了銀兩,便讓手下打開城門放行馬車?;坼哌h了,追兵便到了城門,他們不客氣地殺了兵爺,責(zé)他通敵放平陽王跑。
西邊的山叫青崖山,慧妃聽王爺說過,山上風(fēng)景優(yōu)美,只是還沒有去過,她便交待太監(jiān)帶大家上山?,F(xiàn)在馬車在山腳下了,太監(jiān)下來說到了山下。
那大家趕快上山,追兵可能要來,你們?nèi)税疡R車趕到別處?;坼伊巳齻€太監(jiān)說。
慧妃,我們要把馬車?yán)侥膬旱饶銈儯?p> 讓你們把馬車藏到別處去,引開追兵!你們自己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