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舞會拉開帷幕,丑小鴨褪去羞澀,展翅高飛。天鵝,終于沐浴在陽光下,被眾人以羨慕的目光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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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心”學院正式落成,“英才”也更名為“亦心”,哥哥發(fā)了好多請?zhí)埳虉錾系娜硕紒韰⒓右嘈母麘c祝晚會。畢竟英才,哦,不。畢竟亦心向商場上的企業(yè)輸送了很多人才,其中的新起之秀,大多數(shù)也都是亦心出來的學生。
所以,這一次的晚會,也是一個商場見面會,鍛煉的,就是學生們的交際能力——亦心高中的學生都會直接到亦心學院就讀,而學院里的學生,大多數(shù)都會進入到商場直接學習,畢業(yè)的時候,能不能拿到畢業(yè)證,就要看他們所在的公司的老板怎么打分。
我捧著一杯白開水,站在窗口往下看。
大廳里面已經有些許客人到了,東方家的管家正在招待著,哥哥這個時候應該是在書房吧。
自從哥哥來了之后,我就不能窩在我的小小的房子里面了,哥哥硬是要我回到東方家來住。
其實,我真的不是不會照顧自己。
我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回東方家?當年如果不是外公外婆,哥哥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哪里有現(xiàn)在的東方易?還回東方家?guī)瓦@群不識好歹的人拼死拼活賺錢。賺錢那么多有什么用?花都花不過來!白白幫別人養(yǎng)家。
“東方戀,你不換衣服,站那兒看什么看?”
我一聽見這聲音就覺得討厭。“東方離,我的事,還用不到你大小姐管吧?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我換不換衣服,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轉過身去,挑眉,定定看著她。
她穿著一件暗紅色旗袍,頭發(fā)隨意挽在腦后,卻也有些許有意無意地落在鎖骨上。如果她不開口,我會告訴你,這個女人,我很喜歡。
她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離開我的房間。
東方家,我一點也不想待。
東方家的人,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承認我是里面的一員。因為當初母親懷孕的時候,只有父親知道,而父親和母親又去世了。誰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冒牌的?至于哥哥,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要在東方家這個重權輕情的家族待下去,并且成為今天的當家,不得不說,是幸虧了同性戀的七叔。
七叔愿意接觸的女性很少,但是,他見到我的時候確實很熱情,超乎我的想象。哥哥解釋說,這個是因為我長得像母親。母親嫁過來的時候,七叔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母親很疼她。
我和母親是不像的。我看見過她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很端莊,嫻靜,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畫里出來的大家閨秀。而我,則是一個總也坐不安穩(wěn)的野丫頭。用上官澤的話來說,那就是:“穿上龍袍也不是太子。”我雖然氣急,但是也沒有辦法狡辯。
時間快到了。
“寶貝,快點換衣服吧。你哥哥,今天要把你介紹給別人認識?!蔽也挥没仡^都知道,這個聲音是七叔的。
他才剛剛四十,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不到三十的,他長得像東方家的大老太太,尤其是那雙銳利的眼睛。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在東方家的地位比一般的叔伯兄弟要高——之前當家的,一直都是東方家的大老太太,她是最疼這個長得像她的兒子的。
我向七叔點點頭,示意他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哥哥想把我介紹給別人認識干嘛?我沒打算去“亦心”就讀,而且,T大的通知書已經到了,我想去T大,而不是待在哥哥的“亦心”里面,最主要是,離東方家的大本營越遠越好。
算了,不就是出去一下么,讓人看看,也不會掉塊肉。
我手腳麻利地換好衣服,是一件銀白色的晚禮服。
“好了嗎?”
門外響起上官澤的聲音,我一慌,正穿著鞋子呢,忽然站起來,卻被扭到腳。
一瘸一拐的過去開門,對門外一臉期待的上官澤大吼:“你不知道姑奶奶在換衣服??!催什么催!”
上官澤無奈了,果然是穿上龍袍都不是太子的野丫頭。
“快點,時間就到了,你哥這次可是專門為你折騰的這晚會,‘亦心’只是順便而已?!?p>上官澤雙手抱胸靠在我門前,笑著看我怎么穿上那八公分的高跟鞋。
“哎呀!要這么一雙鞋干嘛!”
我有點氣憤,這鞋,怎么看,我都穿不了。我光著腳跺了一下地板,氣呼呼地坐到椅子上。
上官澤蹲下,拿起我甩在一邊的鞋子,慢慢走過來,半跪著。
他的手指很修長,很白皙,他的睫毛很彎,很長,他的鼻梁很高,鼻子很挺,他的嘴唇,很美。
我癡迷地看著他的動作,他正小心翼翼地給我穿鞋子。
“好了,站起來,走吧?!?p>他把手遞給我,我慢慢將手放進他的掌心,很溫暖。
我和上官澤是牽著手出去的,剛剛一出去,就聽見哥哥說:“…我的妹妹,東方戀!”
我能感覺得到,眾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我有些害怕。
上官澤握著我的手又緊了緊,似是鼓勵般對著我微笑。
上官澤…
耳邊一直有哥哥的聲音,但是,我卻沒有聽明白是什么。
“我的顏顰兒,陪我跳一曲吧?!?p>回過神來,是因為上官澤用手輕輕掐了我的胳膊一下,我吃痛,想還擊,他卻拉著我,腳下踩著優(yōu)雅的舞步。
我的眼睛一直看著他的,里面是我從來都沒有在他眼里發(fā)現(xiàn)過的深情,或許,上官澤,才是那個能照顧我一輩子的,王子…
一曲終了,上官澤輕輕將我擁進懷里。
我的眼角能看見,許庭政和陳笑然并肩站在一起。
陳笑然臉上滿是憤恨,許庭政摟著她的肩,似是欣慰,似是內疚,似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