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犜趧e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愛情里的我們,如此相像。但是,事實告訴我們,祈求來的愛情,如果施舍者不愿施舍了,那這一段感情,就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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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澤看見陳笑然的身子軟下去,趕緊上前抱住她。
這個畫面,我不喜歡,很刺眼。
上官澤用手探了一下陳笑然的額頭,抱著她就往醫(yī)務(wù)室方面跑去,我站在原地,或許我該跟著去的。
人群里的議論聲,我聽不見。他們,可能回到原來么?
三十九度。
醫(yī)務(wù)室的趙姐勸上官澤把陳笑然送去醫(yī)院,該讓醫(yī)生看看的。
上官澤沒有應(yīng)聲。
他還記得的,陳笑然不喜歡醫(yī)院,一直都不喜歡。因為他曾經(jīng)進(jìn)去過醫(yī)院半個月,他受傷了,從樹上摔下來。那個時候,他很想顰兒,所以,就想爬到樹上掏鳥蛋,這個是他曾經(jīng)和顰兒做過的,顰兒最開心的事情。
那半個月,陳笑然一直陪在上官澤身邊,誰也拉不走。要是強行拉她,她就哭,哭得很傷心。沒辦法,大人們就讓她跟上官澤待在一起了。上官澤在醫(yī)院待了半個月,他胖了一圈,可是,陳笑然更加瘦弱了。
從此,不管怎么樣,陳笑然都不會去醫(yī)院,她也害怕身邊的人去醫(yī)院,比如上官澤。
“阿澤,不要離開我,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離開我?!?p>上官澤沒有出聲,忽然覺得陳笑然也是那么可憐。有種顰兒的影子,而他,就像那個不懂得珍惜的許庭政。
“好好休息,不要亂想。我去給你買粥?!?p>他說完,就離開椅子。
我去看陳笑然了。
在醫(yī)務(wù)室門口遇見上官澤,他正準(zhǔn)備去飯?zhí)媒o陳笑然買粥。
我將手里的東西提起來給他看,示意他進(jìn)去。
那是我親手熬的粥。
上官澤坐在床前,準(zhǔn)備想要給陳笑然喂粥。他的姿勢像當(dāng)初照顧我一樣,我心里有點不舒服,對他淡淡說:“上官,你今天也在這里待了一天了,回去吃點東西吧。我?guī)湍阏疹櫺θ??!?p>我也坐下,手很自然地從上官澤的手里端過粥碗,對上他的目光,清澈見底。
“上官不相信我么?”
他想了想,還是柔聲對陳笑然說:“你先在這里好好休息,等放學(xué)了,我送你回家。戀兒,拜托了?!焙竺嬉痪湓?,是對我說的,我沒有回答她,只是將勺子緩緩遞到陳笑然蒼白的唇邊。
上官澤有些不放心地走了。也對,情敵共處一室,他怎么可能放心呢。
陳笑然的目光不舍地在上官澤身上留戀,只是那身影還是消失在門口轉(zhuǎn)彎,她淡淡笑著,有些悲戚。
“你想怎么樣?”
她沒有張嘴吃下勺子里的粥,我沒有回答,把勺子又靠近了她唇邊一些,她的頭微微向左偏。
我把勺子放回碗里。
“我不想怎么樣,上官澤總是要吃飯的。許庭政被我哥叫走了,不能來,他拜托我來看看你的?!?p>我用勺子慢慢攪動著粥,它還有些燙。
“你根本就不愛阿澤?!?p>她看向我,目光很堅定,不容我躲閃。
“是的,我不愛他?!?p>我很大方地承認(rèn),我不愛他??墒?,真的不愛他么?
“你承認(rèn)了!你不怕我告訴他么?”
她的表情有些憤怒,又有些得意。
“無所謂?!?p>我淡淡回答。這個,本來就是說好了的,他做我的男朋友,只是為了幫我而已。
“既然不愛他,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她的身子向前傾,有想起來的感覺。
我把她的身子輕輕扳回去,探了探粥碗,已經(jīng)不燙了。
“你應(yīng)該知道。你不是很聰明么?”
她沒有出聲,默然。
“給你個提示吧。守護(hù)在你身邊的許庭政居然會追求我,你不覺得很奇怪么?”
她瞟了我一眼,驕傲地仰頭微笑。
“喝粥吧,該涼了。涼了,就不好喝了?!?p>我把粥遞到她唇邊,她一愣,張嘴吞下。
“真好吃…”
我輕笑,自然好吃,從小練出來的。
也許是餓極了,也許是真的好吃,她吃得很香,嘴邊沾了些米粒。
我想起許庭政說的話,她并不是生來就心狠手辣的,只是因為太愛上官澤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覺得,她也是那么可憐,如當(dāng)初的我一樣。
我站在門口,已經(jīng)把他們的對話聽進(jìn)去了。
她乞求上官澤,如我當(dāng)初乞求許庭政一般。只是,我和許庭政到最后還是分開了。那她呢?我是不是該原諒她?
我有些迷茫地看著眼前吃相有些孩子氣的女生。
陳笑然,我是不是要放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