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悵然冷笑,沖易北寒說道,“小北,簡單收拾一下,我們要啟程了?!?p> 所有人都有些不解,易北寒更是疑惑的問道,“師傅,我們就這么走了嗎?”
我聳聳肩,“不然呢?”
白瓊臉上也大大的不悅,她是西戈的女子,骨血里流了太多自以為正義的血,柔聲反問道,“未央上神,你好歹也是上神,怎的就這般袖手旁觀?!?p> 我苦笑,“怎么,你難道覺得作為一個上神,我就必須要摻和到別人的恩仇里去?你剛剛也聽他說了,仇離只是想要他想見的那個人罷了,等那個人來了,自然什么事都沒有了。我們就算去了,又能做什么呢?陵江城如今已是一座死城,這是已成定局,你難道還要替他們報仇殺了仇離不成?!?p> 我自覺說的太多不再言語,準(zhǔn)備起身;這時,易北寒拉住了我的衣襟,有些哀求道,“師傅,能不能去看看,就看看也好,興許還有人活著,興許還可以做點什么?”
我扯出他手里的衣襟,淡淡說道,“小北,你不是一心要見你母親嗎?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強行介入魔族之事,到時候招來無窮禍患,你如何抵擋,你還要不要去西戈了?”
他有些疑慮,看得出他有些糾結(jié),沉默了良久,我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他反手抓住我,堅毅的說道,“師傅,小北決定了,就算日后走不到西戈,陵江的事我也管定了?!?p> 我冷笑,“你才出生多久,那仇離是何等兇殘的人,你拿什么跟他較量?!?p> “我的命,跟著師傅學(xué)了這么久,我不是當(dāng)初那個小孩子了?!币妆焙x憤填膺的說道。
“對于仇離來說,你的命如螻蟻,他只要輕輕一捏你就碎了,我看你有幾條命跟他周旋?!蔽也坏貌粐@息,“到底是剛出土的筍,一點也不曉得世間的邪惡淵深;你要去就去吧,我不阻擋你,可是,你不要后悔?!?p> 說完,我丟開他的手要離開;易北寒連忙問道,“師傅不去?”
“關(guān)我什么事,這種事情我若一一去管,只怕再無安生日子。你去我不攔你,可我要怎么樣你也管不著?!?p> 我終究在易北寒和白瓊不甘的眼光中離開,易北寒便攜了白瓊往陵江城方向趕。
入夜,月色較好。我躺在一顆大梧桐樹上輾轉(zhuǎn)難眠,心里似有一團(tuán)火,燒的心口格外難受。左思右想,我沖天大吼一聲,“你贏了……”吼完,一個機靈扎下梧桐樹,就在樹底下正好看到凌御風(fēng),他悠悠然坐在樹旁一座大石頭上,微笑的看著我。
不等我轉(zhuǎn)身,他柔聲問道,“是要去救他?你好像很在乎他的樣子,我不知道原來只過了四萬年你便已經(jīng)這么淡泊。”
我冷笑,“我從小生長在九重山,原本就淡泊的很。再者,我在不在乎易北寒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p> 每次見到他心情就格外低沉,遂趁他不注意,捏了個決化作一股青煙快快逃離。
想是易北寒有了危難,昔日給他的同心玉有了反應(yīng),我加快速度趕往陵江。就在鬼覺刀落的瞬間我用一顆石子擋住刀鋒,在刀尖底下救出易北寒。鬼覺一看刀下的人被救走,有些惱怒。易北寒睜開眼睛看了看,興奮的叫起來,“師傅你來了,我就知道?!?p> 我冷哼道,“現(xiàn)在知道你那小命值幾斤幾兩了吧!”他慚愧的低下頭去。
鬼覺見有人搗亂,大喝道,“來者何人,竟敢壞大爺?shù)氖拢€不束手就擒?!?p> 一窩蜂的魔兵涌了上來,我化出昔日昶梧送給我的折扇,對著螞蟻般的魔兵扇了幾扇,周圍的魔兵霎時間如同黑色的鴉毛漫天飛起,一個個又重重的砸到地上。這時,又有無數(shù)的魔兵涌上來,就好像打不完的一樣,我思慮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抓起易北寒的胳膊便朝昏暗的長空飛起。半空中易北寒沖我叫道,“瓊兒還在魔尊那里?!?p> 我無奈,“先撤離,想好對策再來救她?!?p> 慌忙逃出陵江時天已經(jīng)漸漸明朗,在一條小溪旁邊,易北寒抔起冰冷的溪水不斷往臉上澆;我默默看著。過了一會兒,易北寒惱怒的自責(zé)道,“都怪我逞能,差點害了自己不說,還把瓊兒搭了進(jìn)去?!闭f罷,一拳頭重重的打在石頭上,手背當(dāng)即滲出幾滴血。
我取出一塊絲布替他包扎,安慰道,“白瓊是西戈的帝姬,仇離犯不著殺了她開罪西戈,暫時白瓊還是安全的?!?p> 易北寒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激動的問道,“真的嗎?師傅,趕緊想想辦法把瓊兒救出來吧,即使仇離不殺她,只怕也會拿什么折磨她的?!?p> 我說,“好吧。你在此等候,我一個人去救她。”
易北寒又搖頭了,喃喃說道,“不行,我得陪著師傅。”
我苦笑,“你能幫上忙嗎?別添亂,好好待在這里,小心提防周圍不要讓魔族的人抓住,我去去就回。”
我一個決飛到陵江,摸清關(guān)押白瓊的地方后,化作一只蚊子在一間還算干凈的臥房里找到了白瓊。我在她面前現(xiàn)行的時候她嚇了一大跳,隨即高興的恨不得撲上來,一上來就緊緊握住我的手說道,“未央上神,快去救小北,仇離要殺他。”
我安撫著她說道,“放心,小北已經(jīng)沒事了,我現(xiàn)在救你出去?!?p> 正在要走的時候,臥房的門嘎的一聲打開,仇離氣勢洶洶的走了進(jìn)來。惡狠狠的說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手下的人有眼無珠,竟不知是未央上神到了?!?p> 仇離長的倒是英俊瀟灑,只不過那雙眼睛過于兇煞,身形也還算魁梧,平常見到倒也不會覺得是個魔族。
我盈盈一笑,“我不知是魔尊親到,貿(mào)然闖入實在唐突。可是,想必魔尊也是知道,這白瓊乃西戈帝姬,我?guī)熥鹬仃柪献媾c西戈白重帝君素來交情甚多,還請魔尊賣個面子,放了白瓊帝姬如何?”
仇離頓時仰天大笑,“也罷,我原本也不打算殺她,既然未央上神都開口了便攜了她速速離開便是。”
我長舒一氣,未免仇離后悔,拉著白瓊便飛出了陵江。等回到小溪邊,易北寒焦急的四下張望著,一見到我們,激動不已的跳過來。一上來便拉著白瓊上下打量許久,見沒有受傷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白瓊疑惑的盯著我,問道,“未央上神,為何仇離會這么容易放我們離開,他是不是還有什么陰謀?”
我給了她一個白眼,“仇離雖說是魔族,卻是個光明磊落的魔族;雖行事有些心狠手辣,但也是個重情義的魔尊;他既然說了放你們走,應(yīng)該不會再為難你們,只要你們再不要去叨擾他就是。”
我看了看易北寒,他慚愧萬分。低著頭抓著我衣襟喃喃,“師傅,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什么都聽您的。”
我順手打了打他的額頭,無奈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