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他……在這……那什么……”小白一開始舌戰(zhàn)群儒,但是越到后邊越不占理,逐步喪失了戰(zhàn)斗力,說的話都連不成完整的句子。
許同心里著急的很,田陽進屋有一陣了,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行動之前,許同特地交代,見到田爺爺要直奔主題,速戰(zhàn)速決,只有這樣,小白才能早點脫身。
許同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他認為再這樣下去,小白非得被眾人的吐沫星子淹死不可。
躊躇不定,思前想后,許同最后一咬牙一跺腳,把衛(wèi)衣的帽子扣在頭上,低著頭。越過旁人,快步走到小白跟前,假裝無奈的說:“哥,快出去看看吧,咱的摩托車不知怎么倒了,好像碰到別人的汽車?!?p> 說完,又朝他眨了下眼睛。
小白心領(lǐng)神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故作驚恐的說道:“什么,怎么搞得?哪個不長眼的撞得,走,趕緊看看去!”
兩人淡定離開了大廳,眾人也都安靜了下來。女醫(yī)生見始作俑者走了,自己便朝原位走去,邊走邊嘀咕:“咦,剛進來的人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呢?”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繼續(xù)忙著自己的事兒。
醫(yī)館對面的小巷中……
“哎呦我去,他姥姥的,嚇死我了,你在不出手,我非在地上刨個地縫鉆進去不可。”小白喘著粗氣,趕緊點上煙壓驚。
“你傻啊,頂不住了想個理由不就走了,還跟他們杠啥,咱是演戲的,別假戲真做?!?p> “你以為我不想脫身啊,陽仔還沒出來呢,我這邊不鬧了,他一會兒咋出來?”
許同豎起大拇指,一本正經(jīng)的贊美道:“小白兄,您偉大!”
“滾!”
許同的贊美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他認為小白依舊是少年的樣子,簡單善良,重情重義。
反觀自己,近期的所作所想,反而沒有以前那樣純粹了。
“現(xiàn)在我們也算盡力了,后面的就看陽仔的,能不能完成任務(wù)并全身而退?!痹S同暗暗祈禱,抱著希望。
中午十二點,沒有看上病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從醫(yī)館里走出來,許同在馬路對面仔細觀察,試圖發(fā)現(xiàn)田陽是否也在其中,可直到里面不在有人出來,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什么情況?他們不會把陽仔扣在里邊了吧?”小白猜測。
許同不知道里面的狀況,小白的猜測也存在一定的可能性。
“閉上你烏鴉嘴,盼著點好!”。
“就算陽仔能出來,他也不一定能拿到號呀。”小白不甘示弱,接著分析。
此話一出,猶如雪上加霜。
許同踢了他一腳,沒好氣地說:“哎,越說你越來勁兒,我跟你說啊,今天這事最后要黃了,就是你這嘴害的。”
小白本來等的有些煩燥,加上許同的埋怨,頓時火氣上來,反駁回去,發(fā)泄不滿。
“怎么是我害的,我出的頭,陽仔出的力,你說你咧,什么事兒都沒干,在一邊看熱鬧,這會兒倒好,怨起別人來了?!?p> “我啥事沒干?點子是誰想的?要不是我,那會兒在屋里,搞不好你得挨頓打?!痹S同聽完也急了眼。
“我愿意!”
……
“愿意什么?求婚現(xiàn)場?。看罄线h就聽你倆嚷嚷了?!?p> 不知何時,田陽竟然出現(xiàn)在他倆身后。
許同驚訝不已,回過頭來問:“陽仔,你怎么從后街出來了?”
“前面人雜,我走的后門,然后繞過來的?!碧镪柣卮鸬?。
許同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但還沒有完全落地,于是馬上追問:“怎么樣,跟田爺爺說了嗎,他怎么說?”
“說了,可是,這個嘛……”田陽突然皺起眉頭,壓低了聲音,欲言又止。
許同見狀,馬上明白了,田爺爺沒有能幫忙。他嘆了口氣,悲從中來。
“我靠,真讓我說著了,沒成啊!白白受一頓臭罵?!毙“讘?yīng)聲道。
許同向來是說到做到,一諾千金的,可這次,恐怕要讓秦木素失望了。
許同了解,雖說沒能幫上忙,但就秦木素的性格,她自然是不會責(zé)怪的。并且她還會認為是她自己的行為過錯,讓許同他們受了委屈。
一定的,秦木素會把過錯強加到自己身上。
許同不想這樣,所以此時他開始憂慮了,該以怎樣的方式向她交代。
田陽忽然哈哈大笑,這讓小白差點以為他在里邊受了什么刺激發(fā)瘋了。
“看你倆那尿樣兒,我逗你們玩呢,許同,這是你要的東西。”
陽仔說著,遞給他一張紙片,繼續(xù)說:
“這是田爺爺手寫的,給加的號,到時候就拿著這個直接找我妗子,沒問題的。”
許同接過紙片,時喜上眉梢。上面的字蒼勁有力,只不過寫的連筆,一般人看不出來內(nèi)容。
小白由悲轉(zhuǎn)喜,再轉(zhuǎn)怨,說道:“陽仔,這個時候還拿我們開玩笑呢,我跟許同都快擔(dān)心死了,這么長時間也不見出來。”
“哈哈,事兒相當順利的,田爺爺記得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我說明來意,他很痛快的就同意了。非不要我走,跟他多嘮了一會兒家常?!?p> “好!今天兩位勞苦功高,回去我安排,咱們好好慶祝一下。”許同高興的對他們說著。
小白馬上插上一句:“得有肘子啊!”
“那必須得有!”許同說道,方才的不愉快,因為有了好的結(jié)果,全部一掃而光。
回到家中,許同看到老許,于是說:“老許,今天小白和陽仔不走了,在家里吃飯啊,一會兒我去買菜?!?p> 老許笑瞇瞇的,點點頭,沒有言語,自顧跟他們兩個搭話。
許同印象里,老許就是這樣,對許同毫無表情,慎言慎語;但是對待許同的朋友,說話間總會笑,一副慈祥幸福的樣子。
許同并不在意這些,因為他知道,自己對老許,也是如此。
他和老許這種不約而同的芥蒂,如同這即將過逝的冬天,暖陽里,卻總會刮過陣陣寒風(fēng)。
許同神情了然,拽著小白的衣服,咧開嘴說道:“走,騎車馱著我,跟我去買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