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一次，可以么？

　　清晨的陽光灑在君家健身房里喘著粗氣的人身上，這具身體的素質(zhì)也太差了吧，顏羽邊喘氣邊惡劣地想著，這要是擱在組織那可就是被那群家伙捏死的下場。而莫德笑瞇瞇地站在顏羽的旁邊，一點也沒有準(zhǔn)備上去攙扶的意思。

　　健身房的門被推開，慕寒愣了愣，沒想到這么早會家里會有人鍛煉，而且還是…小妹？

　　“早，大哥?！鳖佊痤┝艘谎坫对谀抢锏谋阋舜蟾纾α怂︻^發(fā)，按下機器，接過莫德手中的水杯，小抿了一口，舒服啊…旁邊有個人端茶倒水就是好。

　　“早。”慕寒閃了閃神，還是努力地把疑惑壓了下去，看著一身純白運動服，扎著簡單的馬尾，露出光潔的腦門，不施粉黛的顏羽，自己是人云亦云了么，這樣的小妹，怎么可能是那個網(wǎng)上形容的亂七八糟的女孩。

　　“唔，大哥，媽媽今年給我的生日禮物是一個專屬機器人，他叫莫言，待會我會帶他跟大家見面?！鳖佊鹆?xí)慣性地用上通知任務(wù)的口吻，拿著莫德遞上的毛巾慢慢地擦著汗，完全沒有注意到慕寒忽然僵直的身體各眼中忽然閃過的疑惑，當(dāng)然，即使看到了顏羽也不會在意的。

　　“莫言？是你取的名字么？既然是媽媽給你的禮物就好好使用吧?！蹦胶呎f邊站在機器前接受掃描，然后進(jìn)行納米粒子重組換上一套黑色的運動服，扭頭看向慢慢擦汗的小妹，君慕寒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口道“專屬機器人的攻擊性很強，小羽，不要…”

　　“我知道該怎么做。”顏羽站在納米重組機器前也換回原本的衣服，從始至終都沒有很正眼地看過慕寒的表情。

　　“那就好。”慕寒眼中閃過寵溺的神色，然后生硬地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怎么看怎么略有些變扭的笑容。

　　回到房間后，顏羽晃晃酸痛的身體，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差了，看了不僅要加強鍛煉，飲食方面也要好好地補一補?？戳丝醋约阂贿M(jìn)門就跟在后面的莫言，顏羽無語地?fù)u搖頭，后面跟著個“人”，這感覺真是……果然還是不習(xí)慣把背后露給別人。

　　“去用餐的地方等我吧，我想沐浴?！睋]了揮手，顏羽毫不介意地在莫言面前脫下衣服露出光潔的身軀，上好的羊脂玉般的肌膚，除了有些輕微營養(yǎng)不良的身材，從身材的比例來看還是很有前途的，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

　　“是?！蹦院鋈荒樎月缘丶t了起來，然后匆忙地轉(zhuǎn)身離開。

　　走進(jìn)浴室，顏羽略帶清冷的眼睛仔細(xì)地打量了自己的身體一番，撫摸著自己的臉，這張一模一樣的臉，這就是命運么…只可惜…摸著黑色的長發(fā)，顏羽呼出一口氣，她還是更喜歡銀色。

　　突然，顏羽忽地瞇起雙眼，目光死死地盯著鎖骨左下方的一塊黑色的胎記，那半邊翅膀太過清晰的輪廓讓顏羽想不認(rèn)識也沒有辦法。那是一個殘翅，只有半邊的羽翼。顏羽不可置信地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皺緊眉頭，撫上自己鎖骨的右下方，上輩子…這里有著一模一樣的殘翅，而這一世卻是長在了對稱的地方。

　　顏羽垂下眼，卻更是疑惑，既然如此…那么發(fā)色也應(yīng)該是一樣才對。君顏羽，你的身體到底有什么秘密。

　　輕輕滴擦拭著潮濕的頭發(fā)，顏羽懶散地走下樓梯，很遠(yuǎn)就看見客廳中人已經(jīng)坐齊的餐桌。看見顏羽下來，幾個人眼光各異地盯著穿著睡衣一身霧氣的顏羽，不爽、溫和…但是更多應(yīng)該是慕軒和洛水的疑惑了。無所謂地挑挑眉，慢慢走到莫言已經(jīng)拉開的椅子旁，把毛巾交給莫德然后緩緩地坐下。

　　“這是媽媽給我的成年禮，莫言，專屬機器人?！鳖佊鸷唵味笠亟榻B了一下莫言。

　　“大少爺，二少爺，三小姐。”莫言右手舉過胸膛彎腰示意，客套而不是禮貌，在君慕寒看來，從他有記憶開始母親就格外疼愛這個黑發(fā)的小妹，雖然是完全跟兩個家族不同的發(fā)色，但是母親以及母親的家族卻更偏愛小妹，可能也有小妹身體開發(fā)失敗的原因吧，所以母親送給小妹生日禮物是什么高級的東西都格外正常，而且一個機器人而已，君家還不至于連這個都買不起，有個機器人在身邊也是給身體素質(zhì)不高的小妹一個保護(hù)，所以他完全可以理解和接受，但是有些人并不這么想，無關(guān)莫言，無關(guān)專屬機器人，只因為那是君顏羽。

　　“大哥！”洛水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大哥，莫言可是研究院的目前為止還沒有推廣的新型機器人，憑什么就這樣給了顏羽那個死丫頭，更何況那可是專屬機器人，這么高級的專屬機器人可是自己也一直想擁有的！洛水拿著刀子的手瞬間緊了緊。

　　“洛水，注意你的語氣！”慕軒輕輕地呵斥自己這個驕縱的三妹，小心翼翼地看向大哥，輕輕舒出一口氣，還好沒有變臉。

　　洛水狠狠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二哥一向很疼自己，今天卻因為這件事情而吼自己…恨恨地看向顏羽，洛水把賬全部記在了顏羽頭上。

　　顏羽不動聲色的把餐桌上的一切收進(jìn)眼底，看來這賬又多了一筆……

　　“這原本就是媽媽給小羽的東西，有什么不對么？”慕寒放下餐具，拿過旁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嚴(yán)肅冷漠的雙眼看向洛水。

　　“媽媽……給她的？！她憑什么！！憑什么?。?！”洛水通紅著雙眼，雙手因為氣憤而微微發(fā)抖，看向顏羽，死死地瞪著顏羽，“爸媽生前最疼的就是她，可是她做了什么！她害死了爸媽！她憑什么？憑什么？！”微微抽泣的口吻。

　　“君洛水！”慕寒眼中醞釀著陰云，聲音雖然不大，卻格外陰冷。

　　“沒有為什么，他是我的。”顏羽抬起自己一直低著進(jìn)食的頭，看向君洛水。

　　顏羽冷清的眼神讓洛水的抽泣愣了一下，而她的一句話讓三個人都愣住了，唯一勾起嘴角的是在一旁彎下身的莫言。

　　“三姐，這是媽媽送給我的，無論之前他是什么功能機器人有多珍貴，也無論我曾經(jīng)做過什么，他都是我的。三姐你口口聲聲說著我是兇手，你有證據(jù)么？你到底是有證據(jù)證明還是僅僅把我當(dāng)成一個讓你能撒氣心中好受的借口？”顏羽口氣平和，緩緩地說出這段讓所有人為之驚異的言語“雖然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我的身體和直覺都告訴我，你們都污蔑了我，我會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的。希望那個時候哥哥姐姐可以跟我道歉?！?，頓了一下顏羽繼續(xù)說道，還是需要先讓這兩個傻哥哥姐姐正視一下自己的內(nèi)心吧。

　　明明是把自己的妹妹當(dāng)做一個能讓自己好受點的背鍋俠，有些話說多了，可能心里原本有些僥幸也會被自己催眠，真的認(rèn)為妹妹就是兇手了，顏羽說完拿出餐巾緩緩地擦拭了一下嘴角，一點一點動作極其緩慢，而此時餐桌上也沒有任何聲音，君洛水和君慕軒都已經(jīng)低下頭，眼中是無比的慌亂和懷疑，君慕寒看著兩個不知所措的弟弟妹妹，安慰地勾了勾嘴角，還好他們還有正視自己內(nèi)心的能力。

　　顏羽站起身來，對著莫言做了一個手勢，走向大門，莫言隨即跟上推開門，陽光灑在顏羽的臉上，耀眼的光芒環(huán)繞顏羽的身體，仿佛浴火重生的鳳凰。

　　“還有，三姐，沒有第二次，我絕不會給你第二次指著我羞辱和污蔑的機會，即使你是這具身體的姐姐?！鼻宕嗦詭{的聲音穿過每個人的耳朵，光芒四溢的身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君少爺，小姐今天要出去逛一逛，讓我告知您一聲?！币恢蹦怀雎暤哪抡驹诰胶磉吂碚f道。被留下的一家人神色各異。

　　君家的門口，一輛懸浮車停在兩人面前。一個軍官打扮的男子伸出頭。

　　“君小姐，我是言寬，上校讓我載你去商場，隨時聽候你的吩咐?！眹?yán)寬打量了一下這位“傳奇”四小姐，與之前見過的那個驕奢野蠻的小姐完全不一樣，若不是她從君家的大門走出來，嚴(yán)寬可能根本無法將這個眼神冷清而堅毅的人兒與君家那位四小姐聯(lián)系在一起。

　　“不用了，我坐公車自己走走?！鳖佊痤┝艘谎圻@個不停打量自己的軍人，皺了皺眉，渾身上下被不停打量的感覺這是糟糕，尤其是敏感如顏羽這樣的人。

　　“四小姐，前幾天八卦記者才報道你的事情，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大庭廣眾下，對你的人身安全……”剩下的話嚴(yán)寬沒有說出口，但是意思不言而喻，公眾場合下顏羽的出現(xiàn)會引起不必要的轟動，對于顏羽，對于平民而言都會造成人身安全的隱患。

　　“現(xiàn)在的人，應(yīng)該還沒有能夠認(rèn)出洗去鉛華的君顏羽吧?！鳖佊鹈艘话炎约旱哪槪f著繞過懸浮車走了出去，“莫言，攔住他?！?p>　　“是，小姐?！蹦赞D(zhuǎn)過身去對著正準(zhǔn)備掉頭追上的嚴(yán)寬，瞬間開啟戰(zhàn)斗模式，右手機械化變成了一把激光槍，對著懸浮車的發(fā)動器開了一槍，頓時懸浮器尾部冒起黑煙，隨時有爆炸的可能。

　　“該死！”嚴(yán)寬吃了一驚，莫言一出手就是整個懸浮車的死角。作為上校的副官，他自然已經(jīng)被君慕寒通知過這個機器人的來歷，不過沒想到攻擊力這么強這可是軍部新款的懸浮車，專門為校級以上的軍官準(zhǔn)備的，至少在武器管制的城市內(nèi)不應(yīng)該會出任何差錯，這下好了，還要給軍部打報告，不過這個機器人是真的高級。言寬一邊內(nèi)心稱贊高級機器人的能力一邊去拿滅火器，同時拿出了通訊器，把君四小姐的“惡行”匯報給自家上校。

　　“莫言你出手還挺狠。”聽到爆炸聲回頭看了一眼的顏羽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莫言。

　　“主人我只是攻擊了一下他的懸浮車并沒有人身傷害，這樣不行么？”莫言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沒什么，只是攻擊的角度很刁鉆，你做的很好，知道我說的是攔住他而不是傷害他的意思?！鳖佊鹜Ｏ履_步踮起腳，伸手摸了摸莫言棕色的腦袋，雖然只是個機器人但是真的太像了，言以前是個溫和腹黑的人，莫言頂著少年的言的臉以及單純無辜的樣子和口氣都讓顏羽忍不住想蹂躪他，“走吧，莫言，以后別叫我主人叫小姐就行，主人聽起來怪怪的?！笔栈厥洲D(zhuǎn)身率先走出君宅花園的大門。

　　“好的，小姐！”在顏羽摸過的地方莫言伸手來回摩挲，雙眸中是被夸獎的開心，亮著眼睛跟上自家主人。

　　坐在公共懸浮車上，右手邊坐的是莫言，左手邊是幾個年輕的女學(xué)生，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明星或是學(xué)校的新奇事。

　　“你聽說了么，君慕寒上校回來了呢！”左手邊一個學(xué)生打扮的女生激動地對同伴說道，因為公眾場合而壓下去的嗓音甚至都變了調(diào)。

　　“嗯嗯，啊啊啊~我昨天在八卦娛樂頻道看到了君上校呢！真的好帥！”同伴瞬間化身八卦記者，仿佛對大哥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顏羽不動聲色地用余光掃了周圍一圈，貌似所有女性朋友們都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大型懸浮車?yán)镉幸凰查g默契地安靜。

　　抑制不住地?fù)P起嘴角，看來自己這個便宜大哥還是聯(lián)邦女性的夢中情人呢。

　　不過想想倒也沒錯，現(xiàn)在的聯(lián)邦最高權(quán)利屬于軍部，軍部的權(quán)利凌駕于所有政治部門，因為S基因的原因，武力成了決定地位最重要的標(biāo)準(zhǔn)，而成為一名軍人的身體要求更是最高，能夠進(jìn)入軍部，僅僅是做一個小士兵，也是聯(lián)邦公民的驕傲。更不用說像君慕寒這種年紀(jì)輕輕就是上校，家世和外表在同輩人中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鉆石單身漢。冷峻酷帥的外表，數(shù)不勝數(shù)的軍功，強大有力的身軀，龐大久遠(yuǎn)的家族。簡直就是所有小女生從小的夢。

　　“哎，君家除了那一位還有誰不是人中龍鳳？如果沒有君顏羽那個廢物君家嫡系可就是完美了。”最先開口的女生忽然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君慕軒，君洛水，哪個不是在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無論是戰(zhàn)力榜還是最佳結(jié)婚對象榜上前50可都是能看到他兩名字的?！?p>　　“是啊，君家也就出了一個君顏羽，那可是整個君家的笑柄。也就君上校護(hù)著她，她憑什么有這么優(yōu)秀的家人和家世，要是我，我恨不得直接解決了自己別給家族丟人呢?！绷硪粋€女生輕蔑地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伸手按住準(zhǔn)備站起的莫言，搖搖頭，顏羽垂下眼簾掩飾住眼中的興味。

　　莫言握緊了拳頭，眼睛死死地盯著不停跳動的站點燈，努力讓自己平靜，維護(hù)主人是專屬機器人的基本要求，腦部傳來的電波會模擬成人類的憤怒，她們怎么可以這么說主人，明明...主人那么好。

　　“還有墨大人！你知道么，最近聽說墨大人出現(xiàn)在十四號殖民星，似乎去暫代上校的位置?！迸兎路鸷鋈环序v的熱水，立刻激動起來，連聲音也壓制不住的高亢。

　　墨大人？比大哥更讓小女生激動的人物。直接稱呼大人，沒有軍銜？這號人物…自己在網(wǎng)絡(luò)上并沒有看到過，不過也可能是自己沒有關(guān)注女生通常會關(guān)注的八卦消息？很好奇啊…瞇了瞇雙眼，顏羽伸手撫上殘翼的位置，自己的感覺絕不會錯，即使是一瞬間，剛剛墨字的出現(xiàn)讓殘翼處炙熱了一下。雖然只有一下，但還是被顏羽捕捉到了。似乎…更好奇了呢，顏羽下意識地?fù)嵘厦骖a，想去扶下自己面具，指尖卻碰到細(xì)膩的皮膚，微微愣了一下，顏羽心中莫名地酸澀…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呢，想了想應(yīng)該能有更多的消息關(guān)于這個墨大人，于是顏羽屏住呼吸認(rèn)真偷聽。

　　“主人，該下了?！蹦詿o奈地出聲提醒自己這個正在興致勃勃地偷聽別人談話的主人。

　　顏羽意猶未盡地下了車，看來無論哪個年代八卦的心永遠(yuǎn)存在啊…

　　抬頭望向這個未來的世界，銀白色占據(jù)了整個視野，各種各樣的建筑，各種高級自動化的升降電梯，這里的建筑更加地偏向于高度，真正的商業(yè)中心都是在離地將近幾百米的位置，各種懸浮車道可以直通這些商鋪，高處人類腳下會出現(xiàn)透明的地面充當(dāng)大地的作用，在下方空出的是各種人造的綠化植物，供低等公民行走和活動的空間，也就是說下面是貧民窟，想從貧民窟上來是必須經(jīng)過嚴(yán)格的檢查的，而且條件也很苛刻。

　　原本憑顏羽的身份也是只能走在下方的，可惜她姓君，無論在哪個世代，特權(quán)總是存在的啊…迅速的了解整個城市大致構(gòu)造之后，顏羽踏進(jìn)中心商城，聯(lián)邦最大的連鎖商貿(mào)公司，類似于一千年前的百貨大樓。

　　“您好，編號A5420號機器人為您服務(wù)?！笨戳丝从孀邅淼姆?wù)機器人，再看了看莫言，果然還是自家的機器人好看點。

　　“我想…先買一個面具，可以定制么？”微微地停頓，顏羽還是決定買一個面具。

　　“您的要求？”服務(wù)機器人把顏羽引到一個小巧的休息椅子旁，示意顏羽坐下。椅子在顏羽靠近的瞬間邊長，正好夠顏羽半躺下。

　　“擋住右半邊臉以及眼部下方所有，純銀色的貼臉面具，在眉角處刻上4厘米正方形的殘翅，材質(zhì)要透氣輕薄的貼臉效果要舒服?！闭f著顏羽閉上眼睛接受機器人的面部掃描記錄面部數(shù)據(jù)。

　　這一次，再次戴上面具，跟前世一模一樣的面具，這樣…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