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換過了衣裳之后,秦九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覺得有點不合身。
這衣裳,應(yīng)該是這個姑娘的衣裳。她的身形高挑,秦九體型又偏瘦,所以秦九穿著,覺得有點偏大了,衣裳又是拽地的,穿起來磕磕絆絆的。
“姑娘莫要嫌棄,此時情況緊急,也只能用這個來應(yīng)應(yīng)急?!惫媚镄χ忉屃艘痪洌S后又補充道:“這是新衣裳,還沒有穿過的?!?p> “不嫌棄?!鼻鼐胚B忙搖頭,她問道:“是我……哥哥讓你來接我的嗎?”
這幾乎是不用問的事情,因為除了大奸臣,秦九實在想不通,這種時候還有誰來管她的。
姑娘輕笑了一聲,道:“秦大人說了,秦姑娘一個人在外頭,實在放心不下,便讓我來照顧著點?!?p> 秦九扁了扁嘴巴,根本就不相信她的這說辭。按照大奸臣的那個性子,就算是要她來接她,說的話也該是這樣的:你去看看她是否給我闖了什么禍,趕緊帶回來,免得又給我惹出什么麻煩來。
秦九雙手抱著膝蓋,又對著她說了一聲謝謝。
姑娘走到船頭,拿起一根船槳拍打著河面,船只就開始緩緩的移動。
她看著嬌嬌弱弱的,但是動作看上去卻很熟練,沒有一點的不適,臉上也依舊是帶著恬淡的笑容。
秦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靠過去,小聲問道:“需要幫忙嗎?”
姑娘搖頭,“秦姑娘還是回去待著吧,這船一會兒就停。”
秦九聽了,倒是沒有回到船艙去,而是坐下來,和她小聲說著話。
這河水悠悠,船只搖搖晃晃的,秦九看了卻覺得頭有點暈。
她連忙別開眼睛,目光又落到那艘現(xiàn)在離她們還算近的小船上。
一根繩子將它系在了岸邊,船只也隨著水波搖晃,但是并不會飄遠(yuǎn)。
鬼使神差的,秦九問道:“那艘船,一直都在哪里嗎?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用處?”
姑娘順著秦九的目光看過去,片刻后笑道:“沒有什么特別用處的,就一直擺著,時間久了就沒有人理了?!?p> 秦九悻悻收回目光,她往那一排排畫舫看過去,眼光正好捕捉到了秦玨的身影。
他此時靠在欄桿上,迎風(fēng)而立,衣衫獵獵作響。
看了看秦玨,又看了看姑娘,秦玨頓時就起了好奇心,她對著姑娘擠眉弄眼的,問道:“你和我哥,什么關(guān)系?”
姑娘回頭瞥了她一眼,依舊是輕笑著,笑意卻變得有些涼薄。
“沒什么關(guān)系?!惫媚锏吐暤恼f著,她似乎還低聲的呢喃了些什么,但是秦九聽得并不清楚。
秦九很快就放棄了追問,因為她看見秦玨的臉色有些陰沉,一想到一會兒還要應(yīng)付他,秦九頓時什么心思都沒有了。
雖然離有些遠(yuǎn),但是秦九知道,對于她,大奸臣從來都是沒有什么好臉色的。
更何況她剛剛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惹事,但是一轉(zhuǎn)眼,卻落了水,還弄得這么狼狽,他肯定心里不悅。
以后要讓他帶她出門,肯定更加的困難了。
秦九嘆了一口氣,等她再度抬眼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們的小船已經(jīng)來到了秦玨所在的畫舫旁邊。
她略微一猶豫,最后還是跟著姑娘上了那艘畫舫。
秦玨冷眼瞧她,看她現(xiàn)在穿戴整齊了,這才沒有過多追究。
“隨我進來?!?p> 他這句話,雖然沒有對著哪個說的,但是她們兩個人都知道,叫的是秦九。
秦九無意識的看了姑娘一眼,隨后跟著秦玨進了里頭的房間。
秦九有一瞬間的錯覺,只覺得這種時候,就好像她被秦玨拎進書房訓(xùn)的那樣。
“哥……”
秦九低著頭,輕喚了這么一聲。
房間里只有秦玨和秦九兩個人,和秦九所想象的熱鬧的景象不同。
空空蕩蕩的,冷清得厲害。
她四周打量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一張擺開的長案上,放著一壺酒。旁邊兩個杯子擺開,其中一杯喝了見底,一杯還是滿的。
看來在她來這兒之前,房間里面也還有別人的。
秦玨來到這里,也不會什么事情都不干。
秦九小心的抬眼看他一眼,發(fā)現(xiàn)秦玨臉色有些嚴(yán)肅。他微皺著眉頭,沉吟不語。
秦玨不說話,秦九自然也不會說,她挑了一個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坐下。只是眨巴著眼睛看他。
秦玨愣神夠了,這才問道:“鬧夠了?”
“我——”秦九下意識想反駁,聲音卻一頓,她動了動唇,卻是點頭應(yīng)道:“鬧夠了?!?p> 看來還是得找到喬遠(yuǎn)志才行,即使她現(xiàn)在到了這里,也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人早都不在了,她即使能推測出當(dāng)時大致的情況,也是無濟于事。
秦九難得有這么溫順的時候,秦玨略微一挑眉,又問道:“你今天來這兒做什么?”
來做什么,自然是不能告訴他的。但是也不能隨意的糊弄過去。以秦玨的敏銳,要是那么輕易的被糊弄了,也不會反復(fù)提起這句話了。
她之前所說的那些,他根本一句話都不信。
秦九咬唇,一時有些為難。
要是不好好表現(xiàn),難保以后他不會繼續(xù)關(guān)著她,若是不能拿出一個妥當(dāng)?shù)慕杩趤恚乔孬k盯上她了,到時候可做什么都難了。
秦玨冷哼了一聲,對于秦九這幅有口難言的模樣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點著手指,正想要說些什么,秦九卻突然靠近他身邊,態(tài)度擺得非常溫順。
“哥,我實話告訴你,你可千萬別笑話我。”
秦九一咬牙,硬著頭皮,繼續(xù)說:“其實我……就是會情郎來了?!?p> 她抓住秦玨的手,快速說道:“沒錯!如你所見的那樣,我其實是和晁然見面來了!早在長公主的簪花宴上,我就看上他了。只是我怕你嫌棄他門第不夠,這才忍著沒有說出來,不過既然你今天發(fā)現(xiàn)了,我也就不瞞你了。”
秦玨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擇日上門議親吧。”
秦九愣住。
她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還跳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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