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旭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副樣子還不是為了找他,不感激就算了,還反過來挖苦,還真心沒良心。
“給我一顆唄?”
“沒聽過那個大男生愛吃糖。”
周子旭竟無言以對,想吃顆糖就這么難么。以前洛洛姐每次買糖都會主動分他呢,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還好意思說我,你嘴里的不是糖么?”
寧洋一向不愛吃甜食,這次吃是有原因的。
“那又怎樣?”
“你……”周子旭氣得想直接走人,見他認(rèn)真地觀察糖紙,回憶起洛洛姐以前也經(jīng)常這樣做,便安靜地在一旁。
許久寧洋放下糖紙,從包里拿出手機,才看到他打的電話和消息。
“你找我什么事?”
知道他沒來上課,所以很擔(dān)心。
“聽說你生病,打你電話沒人接,就過來看看。”
“這種話你也信。”
是不信,可是憑對他的了解,是不會無緣無故逃課的。
“說說吧,什么事?!?p> “你管我?!?p> 寧洋不喜歡與人分享不開心的事。
要不是感覺最近他怪怪的,才難得管呢。
“你不說可以,算一下我好久沒跟洛洛姐聯(lián)系了,我到不介意……”
“周子旭,你……大爺?shù)??!?p> 寧洋的修養(yǎng)不允許他學(xué)罵人的話,這句還是他從電影學(xué)來的。
周子旭知道他性子古怪,不過他一般不會直接爆粗口,洛洛姐還真是他的底線。
“還說別你罵人的樣子還挺可愛的,要不你繼續(xù)?”
寧洋拉下臉,他怎么就攤上一個這么不要臉的呢。
“鄭重警告你,若是敢讓我姐知道你就死定了?!?p> “好呀,只要你告訴我,我保證不打擾洛洛姐?!?p> 寧洋話放這兒了,其余的事與他無關(guān)。
周子旭期待著,換來的是他離開,離開也就算了,重點是他什么都不說,讓人干著急。
“喂,你當(dāng)真不說嗎?”
寧洋腳步挺頓一秒,繼續(xù)往前走,回復(fù)他的只有風(fēng)吹落葉的聲音。
早上三四節(jié)上課時,趙裴然看著學(xué)校停著獻(xiàn)血車,想著四年來一次都沒主動獻(xiàn)過血,就想畢業(yè)之前去做貢獻(xiàn)。
下課之后寧蘇洛被趙裴然拉著去獻(xiàn)血,她之前陪譚秋雨來過一次,她怕打針,所以只是單純的陪她。結(jié)果譚秋雨因為偏瘦外加飲食不規(guī)律,在獻(xiàn)血后成功暈倒了。所以獻(xiàn)血給她帶來的陰影還沒去除,今日又被趙裴然硬拽過來,她真的是快“哭”了。
“然然,求你啦,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敢?!?p> 趙裴然也怕,本來是想叫王琦陪她的,結(jié)果她幾天早出晚歸很難約,譚秋雨……就她那體質(zhì),可不想看她再暈一次,所以綜合之后,最合適的人選也只是寧蘇洛了。
“你看宿舍就咱們倆沒獻(xiàn)血,這都快畢業(yè)了,積極點,做做貢獻(xiàn),為人民服務(wù)嘛?!?p> 寧蘇洛被快崩潰了,這不是做不做貢獻(xiàn)的問題,而是她沒辦法克服恐懼,這種事她光想都怕更別說是親身經(jīng)歷了。
“你這么有愛心你去就好了,干嘛非得不強人所難?”
她這不是沒底嘛,不然自己早來了。
“適當(dāng)促進(jìn)血液循環(huán)是好事。”
寧蘇洛“……”
“我謝謝你,這么替我著想,心意我領(lǐng)了,實際行動你自己去吧?!?p> 寧蘇洛是真不敢,一想到小時候打針嚎啕大哭的陰影,她可不想丟臉。
趙裴然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說什么也要獻(xiàn)血。
“我好不容易求你一次,你當(dāng)為了我行么?!?p> 寧蘇洛拒絕的話到嘴邊,看到她受傷的神情,咬咬牙開口道:“僅此一次,請你記好了?!?p> 趙裴然像個吃了糖的小朋友,開心地拉著她的手往醫(yī)護(hù)人員走去。
趙裴然獻(xiàn)了三百毫升,比她想象的快多了。而寧蘇洛選擇獻(xiàn)兩百毫升已經(jīng)是極限。
趙裴然平時喜歡鍛煉,獻(xiàn)完血身體沒什么不適的地方。寧蘇洛因為不喜歡跑步,所以對鍛煉這塊不感冒。身體也沒有她的好。所以獻(xiàn)血拔掉針管感覺身體涼涼的,好在沒有出現(xiàn)頭暈的癥狀。
在車上休息二十分鐘后,醫(yī)護(hù)人員幫忙拆掉繃帶,寧蘇洛戳針的手腕腫了。
寧蘇洛看著自己腫了的手,不放心就去詢問醫(yī)護(hù)人員,得知并無大礙才放心回去。
趙裴然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心里多少有些自責(zé)。
“洛洛,要是早知道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說什么我都不會勸你來的?!?p> 寧蘇洛也不知道,所以不知者無罪嘛。
“醫(yī)生不是說了嘛,體質(zhì)特殊正常情況,沒事的?!?p> 趙裴然看著她紅腫的手,心里很難受,就不該為以一己之私強迫她。
一個周之后,方姝葉從重慶飛過來了。寧蘇洛臨時補課,課又不能逃掉,只得拜托許單幫忙接一下。
接到寧蘇洛電話時許單正在修改畢業(yè)論文,他最近不但要忙ZY項目,還要準(zhǔn)備論文也是夠忙的。但是無論再忙只是有關(guān)她的事,都毫不猶豫一口答應(yīng)。
許單提前二十分鐘到長水機場,把車停好后,去了接機口。沒多久就看到人陸陸續(xù)續(xù)出來,視力較好的他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碎花裙的女生。
方姝葉看到他后,拿掉太陽鏡對比一眼照片,還真是沒差,果然如寧蘇洛所說一般,是個自帶美顏相機的男生。
“你就是許單吧,你好,方姝葉?!?p> “行李給我吧?!?p> 許單禮貌地接過行李,走在前面帶路。
方姝葉點開微信給正在上課的寧蘇洛發(fā)了信息。
“到了,見到你家許單,眼光不錯。”
寧蘇洛心里臭美一番,那是也不看是誰家的男朋友。
上車后許單遞了瓶水過去,“天氣熱喝口水,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就按照洛洛的口味給你買了一瓶?!?p> 方姝葉心里吐槽,這波狗糧是怎么回事?就不能讓她這個“老人家”不受刺激嗎。
“謝謝。”
一路上許單再沒和她說過話,一向話多的她,一時有些不習(xí)慣,主動找他搭話有不妥,只得騷擾一下上課的人了。
下課寧蘇洛匆忙跑出教室,看到許單身旁的人,過來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許單看著兩人興奮地抱一起,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醋意,某人眼里怕是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空氣了。
和方姝葉寒暄一番后,寧蘇洛想起一旁的許單,隨口問他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許單晚上本來是有飯局的,但想到好久沒見自家小媳婦了,哪怕是當(dāng)“電燈泡”他也是愿意的。
“好?!?p> “不介意多兩個人吧?”
寧蘇洛想著人多好玩,笑瞇瞇道:“不介意?!?p> 然后就和方姝葉一直討論吃什么,去哪吃,壓根沒再搭理許單。他的小情緒自然也就沒被寧蘇洛看到。一路上默默地隱身,跟著兩個有說有笑的女生。
收到許單發(fā)的消息,李磊皓蹭的從床翹起來。
“有飯局,你們?nèi)ゲ蝗ィ俊?p> 徐放淡定地摘下耳機,“你是嫌狗糧吃少了,還是又被虐傾向?”
一想到每次約飯局,許單眼里只有寧蘇洛,只顧給她夾肉,眼里哪里還有他們這幫兄弟。
“有飯吃,再多狗糧也不怕?!?p> 徐放真的對他這蹭飯吃的厚臉皮甘拜下風(fēng),為了吃能做到這樣也是不容易。
“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們?nèi)グ?。?p> 李磊皓扔?xùn)|西打斷和女朋友聊天的宋冷冬。
“干嘛,皮癢了是吧?!?p> 李磊皓點點手機,示意他看消息。
宋冷冬要不是和女朋友打著電話,早就對他爆粗口了。他又不是打語音電話,怎么會看到消息?
“滾一邊去?!?p> 見他們不吊自己李磊皓回復(fù)“單哥,估計這次飯局就只有小弟一人前來?!?p> “確定徐放不來,我這里可是來了新人?!?p> 看到新人兩字,剛才還義正言辭拒絕前往的人,殷勤道:“什么樣的新人,可否透露一二?”
“女生。”
女生?徐放立即退了游戲起身去洗頭。
看得一旁的李磊皓一愣一愣的,他這變臉的速度都快趕上換臉譜了。
許單淡定地收回手機,搞定了兩個,還怕另一個不來么。
晚飯時徐放表現(xiàn)得十分積極,還說以后去重慶一定要找方姝葉玩呢。
之前他本來是想對嫂子身邊的幾位美女下手的,無奈人家不是有對象就是有喜歡的人,這次好不容易有個中意的,他怎會不好好把握機會。
譚秋雨看著他過度的殷勤,想不鄙視都難。沒想到她優(yōu)秀的妹夫身邊竟還有這種貨色,實在不敢恭維。
“我說小放放休息會,讓人家安靜一下好嗎?”
徐放這不是怕以后沒機會,借機好好表現(xiàn)一番嘛。
徐放小聲回嘴道:“就你話多?!?p> “那方同學(xué)你先吃,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說?!?p> 方姝葉看著自己面前滿滿地一碗食物,禮貌地“嗯”了一聲。
飯后本來要一起回宿舍的,結(jié)果方姝葉在來之前就訂好了酒店,所以寧蘇洛就沒跟譚秋雨她們回宿舍。
臨走時徐放憑借自來熟,硬是要來方姝葉的微信。
回到酒店方姝葉直接躺在大床上,對寧蘇洛道:“你男朋友也太高冷了吧,全程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p> “他啊,還好吧,平時話也不少?!?p> 方姝葉毫不掩飾道:“那是你覺得?!?p> 這個寧蘇洛不否認(rèn),他對別人一向惜字如金,不過到她這里就有說不完的話。
“我覺得這樣的他挺好的。”
方姝葉猝不及防地吃了把狗糧,他們就不能考慮一下她單身人的心情嗎?
“嘖嘖,狗糧一把接一把的,請考慮一下單身人士好嗎。”
她這哪是撒狗糧,明明就是說了實話而已。
“得,不說了,免得你這單身汪的小心臟受不了刺激。”
“這還差不多?!?p> “不過說真的,看得出他對你很上心。”
這點寧蘇洛比誰都清楚,之前因為林景希那事,他在沖動的驅(qū)使下用男人的方式解決。
“嗯,他人很好的?!?p> 方姝葉本來想問她是否真的放下了某人,話到嘴邊卻說不出,想了想還是不要問了的好。
“不早了,快去洗澡吧。”
寧蘇洛脫掉襯衣,拿起浴巾正準(zhǔn)備洗澡電話響了。
掛掉電話,看到床上已經(jīng)累得睡著的女生,寧蘇洛幫她蓋好被子,起身洗澡。
方姝葉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早晨七點了昨晚她的記憶還停留看電視,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可能昨天奔波一天實在太累,才會連衣服都沒換就睡過去了。
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汗味中還夾雜著煙草味,難怪寧蘇洛睡得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
身上有汗味很不舒服,連繼續(xù)睡覺的動力都沒了,只好起身去沖個澡。
寧蘇洛聽到聲音,轉(zhuǎn)身看到她進(jìn)了浴室,她昨晚很晚才睡現(xiàn)在困得很,眼皮一睜一閉的,最后還是被困意打敗繼續(xù)睡覺。
方姝葉洗完澡,換了套衣服,玩了會手機,見寧蘇洛沒有要醒的意思,把頭靠在她后背閉目養(yǎng)神。
寧蘇洛醒來已經(jīng)九點多了,看到身旁熟睡的人,輕輕地掀開被子下床去洗漱。
方姝葉半夢半醒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寧蘇洛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昨晚睡得還好嗎?”
方姝葉伸了個懶腰,“嗯,一覺睡到天亮,可香了。”
寧蘇洛昨晚洗簌好,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了,輕聲叫了她兩聲,見她沒應(yīng),就只好把燈關(guān)了。
方姝葉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寧蘇洛,突然睜大眼睛大聲說:“你手臂怎么了?”
寧蘇洛低頭看了眼又青又紫的手臂,“你說這個呀,小事?!?p> 方姝葉蹭了站起來走到她身旁,都成這個樣子還說沒事,心真夠大的。
“都快腫成豬蹄了,還說沒事。”
寧蘇洛看著自己不忍直視的手臂,看著確實很嚴(yán)重,不過只是看起來。
“真的沒事,又不疼?!?p> 方姝葉突然想到,該不會是被某人家暴了吧?
“這不會是你男朋友打的吧?”
“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p> 寧蘇洛嗤笑一聲,她這想象力夠豐富的,家暴都想出來了。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起來,你該不會有受虐傾向吧?”
寧蘇洛聽她越說越離譜,不得得打斷她的幻想。
“打住,收起你那不切實際的想象,有點常識好嗎,這是獻(xiàn)血留下的后遺癥?!?p> 獻(xiàn)血?方姝葉拿起她手臂仔細(xì)觀察看到針眼還在。
“我去,知道的是獻(xiàn)血,不知道還以為你怎么了呢?!?p> 寧蘇洛也不想的好嗎,誰知道獻(xiàn)血會又青又紫,搞得她像暴打了一樣。
“哪知道體質(zhì)這么特殊,一同去的都沒事了呢?!?p> 這么大塊,方姝葉看著都心疼,怎么也不相信如她所說一點事都沒有。
“真的不用去醫(yī)院看看?”
寧蘇洛怕她不信還拉過她的手,用力按了按青紫的地方。
“看吧,不疼,說了沒事你還不信?!?p> “說實話,我還是不放心?!?p> 寧蘇洛:……
那天許單看到之后,也是同方姝葉一般,由她怎么說就是非得要去醫(yī)院,后來她成功去看了醫(yī)生,最后聽到?jīng)]事他才放心。
“已經(jīng)去檢查過了,醫(yī)生說了沒事?!?p> “可……”
“不要可是了,趕緊收拾,下樓吃早點?!?p> 方姝葉再三確認(rèn)她沒事后,收拾好行李,兩人手拉著手下樓吃早點。
吃完早點兩人就起身去了大理,方姝葉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去大理找靈感,順便放松心情。
許單本來要去送她們的,但是因為實習(xí)地方離這邊比較離被寧蘇洛婉拒了。
方姝葉對大理向往一久,剛安頓好一切,就迫不及待出去走走。
她早就聽聞大理蒼山洱海以及白族的文化,今日一見果然沒讓她失望。
方姝葉帶著寧蘇洛環(huán)了半個洱海,一路上別提有多興奮。
寧蘇洛一向不愛過多運動,今日的運動量自己超出她的預(yù)算了,累的實在不愿繼續(xù)前行。
方姝葉想著明天可以繼續(xù)未完成之旅,才同意和她回去。
夜里寧蘇洛被方姝葉從床上拖下來,說去小巷走走。
大理古城夜里不是一般的熱鬧,人來人往顯得略擁擠,看著來來往往的情侶,方姝葉湊近她來了一句“是不是后悔沒有和你家許單一起來?”
“瞎說什么呢?!?p> 看到寧蘇洛作勢要捏自己的嘴,方姝葉快速閃一邊。
看著路邊小哥們花式打餅,方姝葉也跟著湊熱鬧,關(guān)鍵時刻還不鼓掌,之后買了好多吃的。
路邊的鮮花餅也是極多的,寧蘇洛喜歡吃,順手買了些。
路過刺繡店,方姝葉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一股勁拉著寧蘇洛往里走。離開時兩人一人買了一個包和一條項鏈。
湊夠熱鬧,準(zhǔn)備找個地方休息,正巧看到路邊的小酒館,方姝葉知道寧蘇洛平時喜歡聽些民謠,二話不說走進(jìn)去。
小酒館聚集不少客人,看向那位唱著不知名的歌謠的年輕歌手,走進(jìn)去后寧蘇洛習(xí)慣靠窗而坐。
方姝葉為了迎合氣氛,點了一打酒。
寧蘇洛聽著歌,安靜地坐一旁,而方姝葉突然起身向唱歌的年輕男生走了過去。兩人不知說了什么,只見那人取下吉他遞給了她。
方姝葉試了試音,彈唱了一首南山南,開口就迎來一片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