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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傾君心

第二十三章:刁民

花容傾君心 紅星亮閃閃 2319 2018-02-08 16:12:48

  林大夫的手藝的確很好,顧隨意的傷口很快便開始發(fā)癢長肉。

  家里忽然又多了兩個吃飯的,這么一個貧困之家當然是吃不消的,何況顧隨意還要養(yǎng)傷,吃的就更不能馬虎了。

  好在花容出門帶的首飾一件也沒丟,全給了張姐當?shù)至孙堝X。

  花容的首飾不是皇家打造出嫁時帶過來的,就是顧隨意錢多的沒地花,專程給花容打的,工藝自然不是民間作坊能比的。張姐不懂好貨,但那金銀器上鑲嵌的珠寶玉飾差點閃瞎她的眼,心癢癢的又帶了個三首飾,到城里去當?shù)魮Q錢。

  張姐去的是老熟人那,之前她經常用好的獸皮來換銀子,有錢人會喜歡用好看的皮做披風。

  這次當鋪掌柜本來以為張姐又是拿獸皮來的,卻見她兩手空空,怕是來借錢的。

  連忙躲在桌后,讓小廝去打發(fā)。

  小廝一臉警惕問:“張姐,這次來當什么東西呀?”

  “好東西?!睆埥阈Φ膬裳鄯殴?,左手小心翼翼抱著懷里的首飾。

  小廝難以置信都睜大眼睛,差點沒把他魂兒顫沒,這平日打獵的破落戶怎么會有這么多好東西:“這……這?!”

  “我說了,是好東西?!睆埥阋荒樀靡?。

  “你……你去打劫了?”小廝拿了個玉鐲鑒定。

  張姐責怪的眼神,拍下小廝的手背:“怎么說話的,我不偷不搶,可不犯事的?!彪S后又笑道:“這不是遇見好事了,人家落了難求助我家,便把她身上的東西都給我了,我瞧她身上那料子也是極好的,還修了一大面的暗花嘞,可惜啊,那衣服太爛,穿不了了?!?p>  小廝深受掌柜信任,也自認得了一身的識貨本事,自然跟張姐這類眼瞎的不一樣,這些飾品就是有錢人家也沒幾個能有的,絕對不是一般身份可有的,他一個小廝也不敢擅作主張,求助的眼神望向身后的掌柜。

  掌柜聽到聲音,瞇著眼睛,彎腰急匆匆走到后臺走來,隨手拿起一個蝴蝶步搖:“這做工,一般人可做不來啊,我這當鋪十幾年能收到這種貨色的十個指頭都數(shù)得過來,你居然有這么多,哪位貴人能如此大方?”

  張姐警惕到:“你管哪位,不換?我換別家去?!?p>  說吧便要去搶掌柜手中的釵子。

  掌柜將釵子立馬背到身后:“別急啊,我換,我換?!?p>  張姐這才松口去,又把撈在懷里的珠寶從新攤開來:“這些東西……能換多少錢呀?!?p>  掌柜瞇瞇眼,看著金鑲玉手鐲的暗紋,大拇指在上面磋磨著,還真是貴氣的首飾呢,隨后又把飾品擺回去,面露糾結:“一個三兩,你這玉鐲子是一對的,我就算你六兩了,兩對玉鐲就是十兩,還有……三個釵子,一副耳環(huán),還有個花鈿……咱們老熟人了,多給你點,二十八兩?!?p>  張姐倒吸一口氣,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呢,又想起自己給的林大夫的釵子,上面可有個大珍珠呢,不知道值多少錢,越想越肉疼。

  掌柜以為張姐不愿意,又做出忍痛割愛的模樣:“三十兩,不能再多了,我也是看你經常來我家才給的這么多,要再不干,你也只有去別的當鋪看看有沒有大方的了?!?p>  張姐哪肯放過這一筆橫財啊,連忙答應了下來。

  張大姐要抱著銀票回家,掌柜又攔下人問:“張大姐,你說的那人還在你們村嗎?”

  張大姐睜大眼睛,表演出胸有成竹的樣子:“那肯定早走了,我家那破屋,人家有錢人呆不慣?!?p>  掌柜逼問:“真的?”

  張大姐甩開掌柜:“我騙你干嘛!”也不等掌柜再問,急忙抱著錢回家了。

  顧隨意在張家小屋坐起了富貴閑人,花容也不好太麻煩別人,要幫九王帶點必需品回來,順帶再去打聽了下林大夫采的草藥,那大夫給村里人看病用的藥,該是什么不多見的東西。

  這個地方被密林環(huán)繞,少與外界想通,村里的男人多是獵戶,種田都是女人的事,花容從林大夫采藥的地回來的路上已經看見不少埋頭苦干的婦女,有些彪悍的,背簍里還背著小孩呢。

  花容未出嫁時,平日忙于耕種的都是繼母,自己則在家?guī)兔е苊?,要養(yǎng)著一家四口人的嘴,花容卻幫不上忙,好在長大些的花容開始抄書拿到市集賣,也算能補貼不少。

  花容看著田間忙農景發(fā)呆,一股力量忽然抱住了她,差點讓她倒在地上,低頭一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一臉驚恐:“救命!救命!”

  花容驚,可還未來得及問,又來了兩個男人將女人拖走,一個男人抬頭陪笑:“我家妹子嚇著你了,她前幾年得了失心瘋,老是覺得有人要殺她,我兄弟今日本想帶她出來透透風,沒想到沒看住,不好意思啊?!?p>  男人一臉傻笑,手中的力道卻并不小,拖著滿地打滾的女人走遠,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驚恐,到了后面連“救命”二字也不喊了,對著天空吶喊著,似乎在發(fā)泄什么。

  花容看向四周,沒有一個女人抬頭。

  一陣風吹來,花容打了個寒戰(zhàn),快步離開了這里。

  “殿下?!被ㄈ葸M屋合上門,在手中哈著熱氣。

  顧隨意轉身,不慌不忙的穿著里衣。他的傷口已經開始結巴,花容這幾天幫顧隨意換藥,倒是看慣了他那身精練的肌肉,也練出來了。

  但她幫顧隨意衣服,跟顧隨意自己磨磨蹭蹭穿衣服始終有些不一樣,這幾日花容算徹底搞明白顧隨意了,此人看著正經,實則悶騷,穿個衣服,也穿的色里色氣的。

  花容有些受不了顧隨意,叉腰幾步跨到他面前,幾下將他衣服穿好:“你就不能快點?!?p>  顧隨意彎著好看的眉眼,劍眉之間多了幾分無辜的柔和:“你就不能對傷員好點?!?p>  花容轉頭哼了一聲:“還不是看你穿的慢?!?p>  “我這不是扯著傷嘛?!鳖欕S意又問“你怎么跑的如此急?”

  花容湊到顧隨意耳邊,有些害怕:“我今日回來時遇見個女子,忽然抱住我的腿,叫救命,結果被個自稱她哥哥的把她拖走了?!?p>  “失心瘋?”顧隨意皺眉

  “她哥哥書這么說的,但這么鬧騰周圍的人家竟無一人抬頭的,一個失心瘋的人跑了出來,周圍耕地婦女竟無一絲反應,而且我家鄉(xiāng)雖未見過此癥者,但我也聽過得失心瘋的會攻擊人,可那姑娘卻半點沒有?!?p>  顧隨意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預感,轉頭盯著花容的臉。

  “公子?”花容被看的莫名其妙。

  “你說你沒事長得這般招人作甚?!鳖欕S意面露痛心疾首。

  花容:???

  顧隨意又長嘆一聲,自導自演:“這幾日你干脆先不要出去了,反正你給了這夫婦這么多錢,躺著等吃喝也不虧他們?!?p>  花容乖乖點頭,這話倒是沒錯。

  顧隨意又打量花容姣好的面容,明明是個鄉(xiāng)下村姑,這臉長的畢竟那些深閨小姐還貴,九王深刻有種不能讓小白菜掉泥潭里的使命感:“咱們過幾日便離開吧?!?p>  花容不同意:“你的傷可不能折騰?!?p>  顧隨意搖搖頭:“此地不宜多留?!?p>  花容又壓低聲音:“我給張大姐的那個鏤空花鳥對鐲,里面刻的是你們府的章印,張大姐這兩日未歸定是將它拿到市里去當了,那些當鋪的都是人精,我們再多等幾日吧?!?p>  顧隨意沒想到花容胡亂塞去的飾品還有這么一層,也點點頭:“最多五日,這個地方不安全?!?p>  花容不懂顧隨意在擔心什么,但他怎么也不會錯的,多擔心一點總是好的,點頭道:“那我這幾日存點口糧?”

  “好?!?p>  本著傷員最大的原則,花容堅持讓顧隨意睡在床上,顧隨意最后用床褥在桌上鋪了層,好讓花容睡著,自己則將就著衣服蓋著。

  這幾日他倆一直這么過的,許是顧隨意傷口的原因,也可能是王府的安逸將花容養(yǎng)叼了,花容起的一直比顧隨意早。

  這日早,花容依然悄悄爬起來,將被褥抱上床給顧隨意蓋好。

  從角落里拿出倆人換下的里衣抱出去,張家的院子里有一口小井,可以用來洗衣做飯。

  張叔早就起了,男孩子在院子里鬧著,女孩子則在廚房里幫著弄早餐。

  張叔看著花容抱著的衣服:“出來洗衣服?”

  “對?!?p>  “那我給你拿個盆兒出來?!?p>  “謝謝張叔?!?p>  井里的水寒冷刺骨,花容觸到的一瞬,就覺得冰得進了骨頭,想著顧隨意胸口的傷,一邊罵顧隨意事多,一邊忍痛將手摸進去——還是不能傷員他穿臟衣服。

  明明小時候也是這么洗衣服,才一年舒坦日子,便受不了這些了。

  好在,兩人的衣服不多,花容不算折磨太久,費勁將衣服擰個半干,找了個犄角旮旯打算將衣服晾起來。

  這時張姐正揣著懷里的銀子,笑的如沐春風。

  這會子花容剛剛晾好衣服,她用衣服下擺的布料隨意抹了兩下:“張大姐回來了?!?p>  剛收了花容收拾換來的錢,張大姐非常親切:“大妹子怎么在這洗衣服?”隨后摸上花容那凍得通紅的手“看看這小手凍得,等我來洗不就好了嘛?!?p>  花容笑容溫和:“我想著把相公的衣服洗了,好給他換上,他傷口不是沒好嘛,還是要勤換衣服比較好?!?p>  “大妹子對相公可真好?!?p>  “本來就是應該的,張姐這是去城里了嗎?”

  張姐點頭,但又覺得還是不要讓花容大知道她去換了她的首飾比較好:“我去城里看看,順便給娃娃們買點東西。”

  花容不關心張大姐去干嘛了,但她很想知道回去的路:“那到時候還得麻煩張姐給我們指下去城里的路誒?!?p>  張姐這會揣著銀子,自然什么都好說大話,拍拍花容冰甜的小手:“沒問題?!?p>  花容又和張大姐嘮了一會兒,回屋后,顧隨意正費力的穿著鞋子,花容連忙上前,幫顧隨意把鞋子提上去。

  顧隨意看見花容紅的不行的手,皺著眉頭,彎腰握住她的紅爪子,還未暖和的觸覺一下子傳到顧隨意的手心:“怎么這么冰?”

  花容抽回手,笑曰:“我看著衣服沒得換了,就拿去洗了?!?p>  “反正也穿不了幾天,將就下也能穿,這天還冷著呢,白受這份罪。”顧隨意伸手將花容的兩只手都拉了過來。

  顧隨意的手暖的發(fā)燙,他在花容手心哈了口熱氣,搓揉了幾下,花容的手逐漸恢復了肉色。

  顧隨意沒有放開花容的手,翻開花容的手心,白嫩的小手有幾道深淺不一的痕跡,都是新鮮的,是他們逃命時,花容為了給他挖草藥留下的。

  花容不知道顧隨意在看什么,歪著腦袋看向顧隨意的眼睛:“殿下?”

  顧隨意回神:“不要再去碰涼水了,你身子骨本來就弱,回去我找個大夫給你好好調理下。”

  花容笑曰:“好?!?p>  是夜,幾抹清淡的月光,透過沒有糊紙的窗戶,跑到土黃的泥地上,將泥地染的蒼白,如同一張被揉擰過的白紙。

  花容在外端水,該是張大姐拿人手軟,主動讓花容去煮熱水給顧隨意泡。

  夫妻倆在主臥里照顧兩個孩子入睡,花容還在廚房忙碌,顧隨意傷員一個,只能在房間里待著,等花容伺候他,閑的無聊干起了用內力偷聽的挫事,農村的土屋沒啥隔音,顧隨意很輕松的挺到了主臥的音頻。

  張家的小孩睡的快,夫妻倆居然開始聊起了小話,正在顧隨意猶豫要不要繼續(xù)這項猥瑣事業(yè)時,張叔忽然對張姐說:“對門的王四來問那個花妹子的事兒?!?p>  顧隨意眉頭緊鎖,袖子里揣著手,挪到離主臥更近的位置。

  張大姐:“什么?什么?這花家妹子可是我們的客人,不是那些隨便買來的媳婦,我給你說,她給我們的首飾可值錢了,我換了三十兩呢。”

  顧隨意有些無語,花容身上首飾,三十兩買個上面的珠子還差不多。

  “這么多錢?”張叔吃驚道。

  張姐拍了下張叔的手:“小聲點,別把娃娃吵醒了?!?p>  “那錢呢?”

  “我藏屋頂上呢。”

  “那王四家也說要給我們四兩呢。”

  張姐毫不猶豫的暗諷道:“四兩錢買這么個水靈的妹子?他想吃屁!你沒看村里其他男人看大妹子的眼神,跟狼似的,你信不信你去村頭喊一喊,想要她的得從我們家牌到村尾的麻二子家去?!?p>  “你這么說……好像四兩挺虧的?!?p>  “那些首飾這么值錢,你說這夫妻倆會不會是什么大戶人家的?”

  張叔不以為然:“能是什么人家?正經人家哪個不是前擁后簇的?哪里會遭打劫的?而且那些個大來頭的名字,哪個不跟仙兒似的,我們村的人給娃娃取名字還要排號兒嘞,那顧隨意的名字一看就是沒文化隨便個取的,他們剛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嘛,他們家就個做小本生意的?!?p>  沒文化的顧隨意:名字隨意了點真是對不住呢。

  “也是……誒,那還有別家來問過沒?”

  “有,但王四家給的最高了,畢竟就個女人,買回來生孩子的,哪舍得那么多錢。”

  “那還不如回頭再找顧家夫妻要點生活補貼呢,說不定人家還能給我們五兩呢。”張姐嫌棄道。

  張叔有些猶豫,聲音更小了,顧隨意不得不把耳朵貼在墻邊。

  花容端著熱水就看見自己貌美如花的丈夫貼著墻不知道在干嘛:“殿下,你干什么呢?”

  顧隨意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花容安靜。

  張叔:“隔壁的陳老三,你知道的,他們家一直沒什么正經事兒干,他不知道從哪聽羅家村兒有個機靈的,在條土路上逮回來個水靈妹子,關在自家頭,十文錢一次出價,在自家里開窯子。那個女人,他手筆倒是大,花了十兩銀子買的。”

  張姐驚:“他怎么有那么多錢?”

  “他的手就沒干凈過,啥錢多賺啥,我聽說,那個窯子里的女人被玩死了,成老三急著找新的,我們家這不就剛好有個現(xiàn)成的?那妹子漂亮的很,我這輩子就沒看過這么漂亮的娘們,隔壁村的看了,有沒有不想上的?這波,咱們不要個十四五兩?”張叔說到后面有些饞。

  “我看,是你想睡那蹄子吧?!睆埓蠼銗汉莺莸牡?。

  顧隨意渾身冷氣外冒,眼底都是殺氣。

  “殿下?”顧隨意身上的低氣壓讓花容有些害怕。

  顧隨意控制回情緒,拉過花容的手,拽著她在床上坐著,摸摸她的腦袋:“無事。”

  花容被顧隨意呼入起來的動作鬧紅了臉,低頭去干自己的事,堅決不要被這臭男人的美色誘惑?。骸暗钕驴煨┫词?,水我剛燒的,只是燒熱了,不燙的?!?p>  說罷便要去抱被子。

  顧隨意制止住要起身花容。

  花容疑惑抬頭。

  顧隨意一本正經的抓住花容的胳膊:“你跟我睡床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p>  花容聽見顧隨意的驚天之語,瞳孔張開:“流……流氓的是!”

  顧隨意捂住花容的嘴,又佯裝生氣:“我又不干什么,你那什么表情?再說了,你我拜過天地的夫妻,你還敢嫌棄我?!”

  花容知道自己飄了,立馬識趣搖頭:“不敢,不敢?!?p>  顧隨意看著花容馬上變臉的模樣,捏著她的鼻子:“看你慫樣?!?p>  花容不知道顧隨意干嘛執(zhí)意讓她和他睡一張床上,雖然夫妻兩年,但他們一直都是表面夫妻,但顧隨意最后還是將她暗在了床里邊,自己則躺在了邊上。

  夜色朦朧,月光在顧隨意的臉上留下深深淺淺的陰影,花容看不見顧隨意的眼睛,兩人的體溫在一張緊湊的小床上互相依偎著。花容小心翼翼不讓自己觸碰到顧隨意。可被顧隨意握住的右手卻怎么也抽不回來。

  “睡吧。”九王輕聲道。

  花容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忙活了一天,讓她逐漸發(fā)困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日早,花容依然起了個大早,外面張家人已經開始忙。顧隨意并沒有完全躺下去睡,將大的面積留給了花容,自己則委屈巴巴的半靠著床頭,眉頭緊鎖,睡的并不安穩(wěn),可攥著她的手,依然死死握著。

  花容有些感動,決定為了讓顧隨意好好睡一覺,可以先不拍開顧隨意的咸豬手。她慢慢挪動身子,不想將顧隨意吵醒,顧隨意的睡眠很淺,有什么動作都有可能驚醒他。

  花容是第一次如此自己的觀察自己的丈夫,他長的是真的好看,濃密卷翹的睫毛,上染著晨曦的金色,在臥蠶上撒下一片陰影。最奇特的是顧隨意的唇珠,讓人不注意都難,如果抹點口脂肯定很好看?;ㄈ菹肫鹁磐跣σ鉁\淺的模樣,圓潤的唇珠會消失一點點,微微低頭,像一個青澀的大男孩,若不是那對凌厲的劍眉,說他是個女孩子好似也沒什么毛病。

  明明是個溫柔的公子模樣,肚子里卻是一堆不正經的壞水。

  “好看嗎?”顧隨意還閉著眼睛,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些輕快的調子,聽著心情不錯。

  花容立馬轉頭,望著屋頂,縮到角落,自我安慰的解釋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我可什么都沒干?!?p>  九王忍住笑意,憋的難受,讓傷口都有些發(fā)疼,睜眼湊到花容面前,淺淺摟住花容的腰肢,用帶著色情的暗啞音調繼續(xù)逗著:“王妃是不是覺得,本王貌似潘安,幸得此等美色?”

  花容哪里經得起逗,臉色通紅,踹了顧隨意一腳:“臭…臭不要臉!”

  花容利索起身,臉氣的鼓鼓的,一面暗罵顧隨意臉厚,一面又出去給顧隨意那早餐。

  顧隨意笑意盈盈看著花容跺腳模樣,又跟在她身后,看她去拿吃的。

  張家院子不大,顧隨意趴在門邊,也能看見廚房動向。

  花容拿著兩個大饅頭進來:“諾,還有葉子茶呢?!?p>  顧隨意拿著杯子看了茶水上飄著的殘葉好一會兒,將其放在一邊,又將花容的茶也拿了過來:“今天下午他們農忙,張家挨著邊上,我們沿著過來的路回去,你大概還記得地方嗎?”

  花容猶豫倒:“那天漆黑漆黑的,我一個人背著你,也不知道拐了幾道彎,大方向應該是一直順著北走的?!?p>  “那好,此地不宜久留,知道個大概也行,再大也大不過一個亞馬遜。”

  “亞馬遜?”花容問。

  顧隨意啃了口饅頭,滿臉正經的忽悠:“西域的一個大森林?!?p>  “我怎么不知道?”花容疑惑。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彪S后又撕了一片饅頭塞到花容嘴里:“快吃吧?!?p>  初春犯困,又是農活繁重的季節(jié),村里的人都習慣午睡,好等會兒起來干活。

  顧隨意瞅準時機,決定提前走人,他們不能再待了。

  花容有些不解:“要瞞著他們走,晚上走不是更方便嗎?”

  只怕這些人晚上要出來盯梢,何況夜晚山林危險顧隨意自己傷口為愈,帶著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花容,手無寸鐵的在夜間密林里串,怕是沒被這些刁民算計死,也要被外面的野獸吞了……

  顧隨意沒有喝茶,雖然以傷口為由搪塞過去,但定是引起了張家人注意,花容在這多一刻都危險,與其在這個容易被包圍的屋子待著,不如想辦法出去。

  顧隨意不想花容害怕,沒有多解釋,只是拉著花容朝森林跑去。

  “別跑!”身后傳來陳老三的聲音。

  他昨日被張叔偷偷帶著看了花容的臉,花容的模樣,就是那青樓的頭牌也沒幾個比得過,陳老三自見過花容模樣就夜不能寐,開始做夢幻想著自己騎在花容身上,看著花容迷離又享受的模樣,讓人欲罷不能。村里多少男人沒有像他這樣幻想過這個新來女人的身體?讓他們給他二十文,允許他們上一次,不知道得多少人前赴后繼,天天拿錢來他這里。

  可惜她身邊有個礙事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卻得了這么好的貨色。

  陳老三表情猥瑣,嗓門極大,叫醒了張家和其他村里的人。

  顧隨意看著陳老三的齷齪樣子,也猜得到他在想些什么齷齪事,顧隨意是第一次如此想用自己身份去虐殺一個無權之人??上F(xiàn)在光桿司令,逃命兜是問題,顧隨意抓緊花容的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花容掉在這里:“快走?!?p>  花容被這架勢嚇的不行,腦子一片空白,被顧隨意一把打橫抱起,輕身飛躍,踩著幾個村民的頭想跑。

  村民們拿著鋤頭在后面追,幾個機靈的還提著弓箭。劃傷了花容想腳踝。

  花容腳踝,紅色從指尖蔓延出來,指染了花容雪白的腳踝。

  顧隨意看著刺目顏色,眼神陰暗。

  陳老三看著受傷的人兒,肉疼道:“小心點!別弄壞的我的美人兒!”

  花容聽到陳老三的話,終于知道這幫人是沖著她來的,忍住對那男人的惡心,抱緊顧隨意。

  獵戶家能上的兵器一股腦的丟出去,顧隨意到底傷口未愈,躲不開多少,兩條獵狗很快堵住兩人的去路。

  幾條大黃狗湊到花容跟前,齜牙咧嘴,留著哈喇子,讓她本能的想死扒著顧隨意不下來,但又想著顧隨意傷口未愈,不能拖人后退,聲音顫的不行:“放…放我下來吧,你抱著也礙著你動作?!?p>  身后的村民跟了過來,圍住兩人。

  “張叔,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顧隨意放在花容,表情淡漠,看不出到底打算什么。

  張叔有些尷尬,畢竟這兩個生人補貼了他們家不少家用,這會來搶人家老婆,多少有些心虛:“顧公子,咱們還是很好說話的,你把你老婆賣給我們,咱們也不為難你。”

  顧隨意輕笑了一聲:“你打算多少錢?”

  顧隨意的聲音如九天之外的天神,清冷無情,讓花容如墜冰窖。她看著周圍男人像狼一樣眼神,控制不住的發(fā)顫,要在這里如同這些女人一樣活得跟畜生一樣,不如讓她死來的更痛快。

  “殿下……”花容死死抓著顧隨意的袖子,聲音顫抖,帶著絕望,害怕顧隨意真的將她丟在這里。

  顧隨意摟住花容的肩膀,她真的很小,堪堪抵到他的胸膛,也許是體弱的原因,花容十分瘦弱,像是抱著一團棉絮一般。顧隨意拍拍花容的肩膀,想安撫她的恐懼,他垂頭看著花容:“我看起來那么不可信嗎?”

  花容抬頭,眼睛里打轉的淚珠兒讓花容的眼睛如同一塊墨色琉璃,反著光彩,撞進九王眼中。

  “殿下……”

  顧隨意眉眼含笑,擦干凈花容眼淚:“小哭包。”

  “顧公子,五兩銀子!你老婆可是我們這兒最高的價格了?!睆埵宓?。

  男人們像評價商品一樣,自以為是決定著她的歸處,讓花容覺得作嘔。

  顧隨意眼中最后一點溫性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眼中藏不住的蔑視與狂傲,他的聲音不再清冷,高亢的能讓周圍的人都聽得見,帶著睥睨眾生的囂張和無畏:“張大姐,我夫人給你的首飾,好看嗎?換了不少錢吧?!?p>  張姐眼神飄忽,不知道怎么回答,三十兩銀子,對張家來說,的確是天價。

  顧隨意將花容死死的扣在懷里,搭著花容肩膀的手,勾著花容臉頰旁的碎發(fā):“那些首飾,我每年都要給內子好些呢,五兩銀子?算個屁?!?p>  陳老三哪受得了這弱雞男人的鄙視,跳腳道:“顧隨意!你他娘的別給臉不要臉!五兩銀子是老子看得起你婆娘,識相的把人交出來,爺爺我大發(fā)慈悲放你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顧隨意無所謂的嗤笑:“就憑你?”

  張三也是獵戶出身,露出的胳膊膀子上都是厚厚的肌肉。看上去確實要比顧隨意這個“干柴”壯實的多,他有自信一鋤頭弄死顧隨意。

  顧隨意將花容拉到身后,側身躲過陳老三笨重的斧頭,運氣內力,一腳踹向了陳老三的膝蓋骨。

  那一瞬間,花容感覺自己聽見了骨頭破碎的聲音。

  下一刻,陳老三飛倒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腿鬼哭狼嚎。

  花容知道,這個人腿斷了。

  顧隨意壓住花容腦袋,不讓她看,他笑意張狂:“不好意思啊,力氣大了點,好像把你膝蓋踢碎了?!?

紅星亮閃閃

大風起兮云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xiāng),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劉邦的《大風歌》為了貼合意境改了改,用漢朝帝王的出塞詩也是希望顧隨意能一改昭國頹勢,展現(xiàn)一個如大漢王朝氣運的武功盛世(我是不是劇透了什么?羞羞臉)   古代精騎作戰(zhàn)都是2~3匹戰(zhàn)馬,戰(zhàn)馬非常嬌貴的,為了不讓戰(zhàn)馬過度疲憊降膘,所以要換著騎,春秋時期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我們還是一馬一騎,兩漢時期就已經是一人兩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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