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月光漫過雕花窗,點(diǎn)亮了內(nèi)室;驅(qū)逐了一室的黑暗,卻抹不掉心上的陰霾。
床上的人眉頭緊鎖,似痛苦,似掙扎?!鞍謰?,不要走,不要留下蔓雪一人,我害怕,好害怕。”床上的人驚醒。
外間的人聽到動靜,推門進(jìn)來,點(diǎn)燃燭臺。
“小姐你還好嗎?”之蘭關(guān)切地望著林蔓雪。林蔓雪回過神,示意自己無事,打發(fā)之蘭回去睡了。
林蔓雪蜷曲著身體,將頭埋在膝蓋上,喃喃道:“好冷,媽媽抱抱我好嘛?就一會也行。”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雙孔武有力的臂膀攬過她,慢慢收緊,耳邊低聲道:“我來了,你不是一個人,只要你愿意,回首就可以看到你身后的我?!北緛硪獟暝乃?,不動了,安靜的依偎在他懷里。他的懷里好溫暖,好安適,有種歲月靜好的味道。她突然涌出一股沖動好像抓住這個人的手,不再放開。
華陌辰很慶幸自己今天晚上來了,在她需要的時候來了,只要一想起剛才的情形,就像鈍刀在一下一下地切割心臟一樣,痛的不能自己。
對他來說,這世間的一切都似浮云,都不需要在乎,唯有她入了他的眼,在心里安營扎寨。這樣深沉的愛戀,好似上輩子就開始了。不,也許更早,早到自己都不不記得了,無論怎樣,愛便愛了。華陌辰緊了緊自己的雙臂,下巴輕輕摩挲她秀發(fā)。這一夜華陌辰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看過她就走了,待到東方既白時,查看她還在酣睡便放心地離開了。
辰時三刻,林蔓雪羽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霧靄蒙蒙的雙眸茫芒然地看向床頂,“又夢魘,雖然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但還是忘不掉!前塵往事也很惱人!不過,還好有他在。他應(yīng)該很晚才離開的吧!想到這一股蜜意涌上心頭,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心情美麗的林蔓雪招呼之蘭之竹進(jìn)來幫她收拾收拾,畢竟這是他訂親以來第一次邀約出游。來到這里這么久,還是對這里的發(fā)髻無能為力,簡單的到會一點(diǎn),但都難登大雅之堂。發(fā)髻嗎,還是要交給心靈手巧的之竹。
之竹雙手穿梭在她那如云似緞的秀發(fā)間,搗鼓一陣就嬌笑,“小姐今日心情不錯呀!是否有什么喜事,讓奴婢也高興高興?!?p> 林蔓雪端詳鏡中的自己,皎皎如月的臉上不知何時飛上幾朵紅云,眉眼含喜,嘴角帶笑,光彩照人。饒是自己也明了,難怪她如此說了。
林蔓雪理理衣袖,“今日,本小姐帶你們出去散散心,你們說這是不是喜事?!敝m從首飾盒抬頭,眸子晶亮,趕緊稱是;只是手下的動作快了許多?!罢媸莻€野丫頭,一聽出府就這樣?!绷致┖眯Φ膿u搖頭。
不一會發(fā)髻就好了,之竹看了看,很是滿意,驕傲道:“小姐,不錯吧!”此時的之竹就像是等待父母夸獎的小孩子,快夸我吧,我不驕傲的。林蔓雪嬌笑,“我們之竹的手藝錯不了?!?p> “水琉璃桃花頭面,今天戴這個?!?p> “這個,不是前些日子陌世子差人送來的嗎?”之竹猶豫不決。
“今日就戴著,一會他來接我。”林蔓雪一錘訂定音。之竹將它帶好。
而之蘭愣了一會后,就擺開大丫鬟的架勢,吩咐他人趕緊準(zhǔn)備早膳,收拾院子,房間。自己拿衣服對林蔓雪上上下下比較一通,不知覺的太舊,就是顏色不好,再者就是不應(yīng)景。挑來挑去,最后得出一句:小姐該做衣服了!林蔓雪哭笑不得。
暖陽普照,清風(fēng)朗朗,真是極好的天氣。林蔓雪心情愉悅,緩緩走來……
一輛華蓋瓔珞的馬車停在那里,一位芝蘭玉樹,清俊絕倫的男子如松般的立在那里,目光灼灼望向前方,虔誠專注,絲毫不理會因他引起的嘈雜。
林蔓雪徐徐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他,詫異一下,冷漠如他,怎么會站在這,讓一群人圍觀呢。手突然被握住,抬眼看去,他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執(zhí)著她的手。手骨分明,白皙修長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安適溫暖,讓人迷戀。溫柔的聲線響起,“我們,走吧!”林蔓雪順從的
隨著他,任他牽著她,任他扶她上馬車。
馬車?yán)飪蓚€人相對坐著,林蔓雪看著窗外,華陌辰專注的看著她。一時寂靜無聲,只余下清淺的呼吸聲以及車輪轉(zhuǎn)動的聲音。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熱烈,林蔓雪不太自然的開口,“你為什么在馬車外站著?”
“等你。”清越醉人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依舊不忘盯著對面的小女人。
此時,“等你”“等你”……這兩個字正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小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