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兒不解的眨眨眼,見關顏玉殤的面色陰沉下來,便識趣的不再過問。
前者呼了口氣,道:“不過,你不是風狼國的人吧?”。
佘兒聞言有些驚訝,透亮的眸子帶有驚訝的看向她,“小姐怎么知道?”。
“你皮膚這么白,旁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外加上你性格靦腆,手心也是比這的其他侍仆細嫩的多,定是沒有握過韁繩,最主要的是你身上沒有他們獨有的羊膻味,我說的對不對?”。
佘兒眼底閃過一絲佩服,微微一笑,“小姐聰明,我的確不是從風狼國出來的”。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南方人,你是哪里出聲?”。
此話一處,小臉尚有些稚嫩的她神色忽然一暗,但還是如實說道:“我是泊州人”。
關顏玉殤心里一算,這泊州可不就是南方,但這皇城是在東邊之北,離那可是有數千里遠,這小小的姑娘怎么會孤身一身跋山涉水來到這,還跟恪落扯上關系。
“你一個人嗎?”。
佘兒暗淡的小臉染上一絲孤寂之色,對她點了點頭。
關顏玉殤見她的樣子與方才不同,不禁奇怪,問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佘兒仍舊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我是被遺棄的”。
關顏玉殤聞聲立馬直起腰,她心中詫異,“為什么?”。
佘兒淡然一笑,“其實也不為什么,窮而已”。
關顏玉殤美目一愣,不禁對她產生深深的同情,這種情況她見過太多,在一些偏遠的地方,先不說方圓百里見不到野草,用孩子換糧食度日的也已是見怪不怪,甚至還有兩家互換孩子,填充糧食這種駭人的做法都十有八九。
這也更別提一些洪災的難民,那幾種情況每天都在發(fā)生,對于佘兒這種因為窮而遺棄的是運氣真好。
關顏玉殤語氣放低,將她拉到身邊坐下,“那時你幾歲?”。
佘兒見她眼里發(fā)出的關心讓她心中一暖,便也不在隱瞞,“十歲”。
她眉頭一皺,“已經那么大了,怎么還會被遺棄?”。
佘兒苦笑道:“小姐你有所不知,雖說泊州位于南方,可我們那里的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差,我九歲那一年更是顆粒無收,在我之下更是還有兩個弟弟等著吃飯,哪還有別的存糧”。
說著說著,佘兒語氣里帶了一絲哭腔,“我父親為了讓我那兩個弟弟能夠每吃上飯,所以第二天就給我兩個餅子,將我送到村子之外自尋出路,而父親也是送我到村外,頭也不回的離開”。
關顏玉殤愣了愣神,有些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
佘兒擦拭一下眼角的淚水,對她柔柔一笑,“小姐不用道歉,這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從來沒對讓人這樣仔細的說過我的身世,今天能對小姐述說心事,我也舒服不少”。
關顏玉殤見她這樣一說,心里更是懊惱剛才為什么要問這些,她緩緩吐了口氣,轉移話題道:“所以,你是怎么認識恪落的?”。
說到這,佘兒的耳根又紅了幾分,她慢慢低下頭,不好意思的眨眨眼,“離開家,我便朝著北方走,說來也是好運,正巧被路過的王子撿到,讓我與他一起回到風狼國,有幸侍奉王子,直到今日”。
關顏玉殤笑道:“怪不得,王子應該對你很好吧,我看一些與你一樣的侍仆都是忙里忙外,你自己倒是與我在這里說話談心,也沒人管你”。
這話一出,靦腆的佘兒小臉更是紅的與蘋果一樣,低頭的樣子也是可愛的不得了,“王、王子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關顏玉殤捂嘴一笑,這小丫頭定是喜歡上恪落了,也是,那小子現(xiàn)在長的一人才,有人喜歡也無可厚非。
“不過話說回來,恪落這次怎么會突然拜訪?”。
佘兒收回方才的女兒姿態(tài),說道:“小姐不知,這幾年老狼王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部落之間的互相爭斗也逐漸明顯,雖說那王位恪落殿下無心搶奪,但為了所有的風狼國百姓,他才只身一人來解決這兩國之間的矛盾,為的是讓外界平定,不會在這種時候對風狼國有什么不測”。
佘兒停頓一會,說到這她是滿眼的心疼,“王子不眠不休的趕路,一個月都沒有休息好,到了這還沒緩上幾天,又要與那幾位使臣商議,真的——”。
她欲言又止,似乎一些話以她的身份是不能說的。
關顏玉殤明白的點點頭,她看了看西下的太陽,帶有深意的說道:“他豈會是治理國家的人呢,明明自由才是最適合他的”。
佘兒也贊同的點頭,道:“所以王后才讓我跟在王子身邊細心照料他,但這一路上也沒怎么用過膳,一直都是板著臉,不過好在小姐來了,我可是許久沒見王子像今天這樣高興呢!”。
關顏玉殤聞言神色一下變得有些不自然,她勉強一笑,“是嗎?呃,我先回去休息,等恪落忙完記得叫我一聲”。
“唯!”。
關顏玉殤見佘兒走遠,這才放下心,她眼下只感覺自己全身乏累,這來回折騰想是骨架都要散了。
她頓時愁眉苦臉,看著遠處的夕陽,無力的靠在柱子上小聲念叨:“北昃冥荒,你這不聲不響的究竟跑哪里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