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昃冥荒直接跪在床邊,緊握住關(guān)顏玉殤冰冷的小手,視線始終在她身上沒有離開片刻。
沫蓮見主上這個樣子心里也是一陣驚訝,她左右為難,但還是說道:“主上,縫合過程中會有些痛,我怕姑娘支撐不住”。
北昃冥荒閉住雙眼努力讓自己冷靜,道:“本尊方才已經(jīng)封住她的穴位,你盡管縫合就好”。
說著,北昃冥荒站起身,動作輕柔的將關(guān)顏玉殤翻轉(zhuǎn)過來,讓她舒服的趴在自己腿上,同時也露出那慘不忍睹的傷口出來。
沫蓮不忍多看,視線也悄然回避起來。
等了一會,門外才傳來十閻的聲音,“主上,水來了”。
沫蓮快步上前打開門從他手里接過木盆和紗布,對十閻點了點頭。
后者關(guān)好門,沫蓮將木盆放在圓桌之上,將紗布打濕,等仔細看到關(guān)顏玉殤身后的樣子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她怎么也沒想過姑娘后背的傷痕會如此之多,眼下就是想要找出一處完整的肉來都是不可能了。
沫蓮?fù)蝗婚g有些心虛,可這種情況又不許她耽擱,小心翼翼的用紗布把她周圍的血跡擦拭掉扔到水盆里,將傷口上還粘連的衣角慢慢撕開,整個動作都是小心再小心,深怕會弄疼她。
做完這些,沫蓮才立馬打開針包,拿出一根半指長的銀針在一邊的燈盞上燒了一會。
北昃冥荒道:“等等!”。
沫蓮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前者伸手從白發(fā)中拔出一根發(fā)絲,道:“用它”。
沫蓮微微一愣,隨后趕忙接了過來重新穿過銀針。
她找出已經(jīng)露骨的那道鞭痕,針拿在手里卻不知如何下手。
北昃冥荒見她還沒動作,有些著急道:“怎么了?”。
沫蓮滿臉凝重,道:“這傷痕太密集,銀針落腳點地方十分脆弱,即使縫合恐怕身體一動也會不小心崩開,前功盡棄”。
北昃冥荒聞言臉色又陰沉不少,就是他此時也遲疑不定,緩緩說道:“盡你最大能力,縫合時本尊不會讓她動的”。
沫蓮一眼看出主上內(nèi)心的矛盾,恐怕他現(xiàn)在也不敢在姑娘身上太過使勁。
北昃冥荒也是頭一次束手無措,看著小家伙那滿背的傷口,此刻他自己也只能按住她的雙臂,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沫蓮深呼一口氣,下一秒便認真的開始縫合起來。
她手法果真嫻熟,縫合的動作十分流利,毫不拖泥帶水。
北昃冥荒看著那一針一線在皮肉間來回轉(zhuǎn)動,心更是緊張的不自主提起來。
銀針就要到中間部分,沫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沒有知覺的關(guān)顏玉殤,這才放下心繼續(xù)縫合。
“呃…”。
沫蓮聞聲緊張的立馬停手。
北昃冥荒連忙低頭柔聲說道:“乖,不要動,忍一會就要好了”。
魔界之主的聲音竟然都開始有些抖動。
他心里大概清楚,可能是因為這傷口太嚴重,導(dǎo)致點住穴位小家伙也能感受到疼痛。
恰好還有一絲意識的關(guān)顏玉殤也知道疼痛感是怎么回事,明白的輕輕點了下頭。
不過方才的細節(jié)沫蓮并沒有注意到。
如此,北昃冥荒才安下了心,道:“繼續(xù)”。
動作停頓的沫蓮才重新開始慢慢縫合。
一指長的傷口硬是用了兩炷香的時間才縫合好,中間沫蓮聽到關(guān)顏玉殤小聲一叫,之后的縫合速度直接減了一半。
坐在圓凳上從頭到尾一直彎腰的沫蓮見沒有異樣,又用紗布輕輕擦拭滲出的血漬,做完這些才終于放心的直起身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
“謝謝你”。
沫蓮連忙站起身惶恐道:“這、這是奴婢應(yīng)該做的,主上不必客氣”。
最棘手的解決完,北昃冥荒也終于松了口氣,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叫魔醫(yī)來”。
“是”。
打開寢宮大門,十閻一個箭步上前扶住走路有些虛晃的沫蓮,關(guān)心道:“我送你回去”。
沫蓮搖了搖頭,說:“不了,你去秦弟府上看看,牡丹也就這幾天臨盆,我怕那邊又出了岔子”。
說著又看向十閻身后的數(shù)位魔醫(yī),從中找出一位女醫(yī),道:“你快進去,記住一定要仔細點包扎”。
女醫(yī)欠身施禮,快步進了寢宮。
十閻見沫蓮還在來回指點,有些不滿道:“你先顧好你自己,消耗這么多體力還在想別人,自己的身體不重要嗎?”。
沫蓮見十閻有些生氣,立馬笑著賠禮道歉,“哎呀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十閻冷著臉沒有說話。
沫蓮又道:“夫君~相公~,好啦,再這樣我可不理你嘍”。
見沫蓮準備不理自己,十閻最終還是妥協(xié),臉色稍微一緩,道:“我也是擔心你啊”。
沫蓮捂嘴一笑,他也就是吃自己這一套,不禁戲謔道:“那——就拜托魔君送我回去啦”。
十閻見她對自己獻媚,實在裝不下去嚴肅臉一下破功,道:“真拿你沒辦法”。
寢宮之內(nèi),關(guān)顏玉殤的其他傷口均已上藥包扎,見狀,北昃冥荒對那女醫(yī)說道:“可以了,你下去吧”。
女醫(yī)道:“主上,這些也只是皮外傷,只不過姑娘體內(nèi)寒氣過重,需要多加時日修養(yǎng)”。
北昃冥荒不耐煩的對她招了招手,這些他自然明白,那女醫(yī)心里一驚便連忙悄聲退下。
前者目光擔憂在她身上來回查看,見紗布將她整個人都纏繞起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有些生氣。
他眉頭緊鎖,但又不敢過勁碰她,只能輕輕抱起放在床榻上,自己也躺在一邊,將一直手放在她俏臉下面,畢竟小家伙這幾天也只能這個樣子入睡,一只手墊在下面也能使其舒服一些。
為了讓她不來回挪動,北昃冥荒直接用另一只手環(huán)住她的腰身,盡可能避開后背的層層紗布將她全身禁錮住。
關(guān)顏玉殤的身體果真動了一下,北昃冥荒暗幸的呼了口氣,說道:“忍一忍,我就在這陪你,現(xiàn)在就好好睡吧”。
懷里的人微睜開眼,輕聲說道:“那…那你,不要生氣”。
北昃冥荒一怔,生氣?他肯定生氣,這么大的事不告訴他,又受了這么嚴重的傷怎么能不生氣?
他對此不知說些什么,只是讓關(guān)顏玉殤緊靠在自己懷里,說道:“…睡吧,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