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沐浴朝陽的海灘
不妙啊,警察在調(diào)查那起投資案……但是應該不會查到我吧?畢竟為了報仇,我可是改名換姓,準備了五年??!
這次的手法也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除了那一點點小小的瑕疵……那點小瑕疵應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吧?不行,等天黑了,我得去把它處理干凈才行!
不過我真是沒想到,小池隆哉這個老家伙,一直到現(xiàn)在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啊……你害了那么多人,唯獨自己全身而退,誰會相信你是受害者?
我要讓你付出更沉重的代價!
…………
晚上十點整。
城田永美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趕緊睡吧。”由利站在窗前望著海灘。
“睡不著。”城田永美嘆了口氣,“真搞不懂你還要等什么,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重要的線索,為什么不趕緊揭穿那個兇手啊?”
“我說過了,還需要更確鑿的證據(jù),而且……”由利說到這停住了。
“而且什么?”城田永美問。
“嗯……”由利頓了頓說,“而且在海邊多住幾天還有人報銷吃住的費用……”
“……”原來您是為了這個大半夜跑過來?
“抱歉啦,不能告訴你實話。”由利在心里暗暗地想,“總不能告訴你其實我是想在那個人旁邊多呆幾天?!?p> …………
真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前一天夜里聽到的那句話。
“小子。”他自言自語,“為什么會這么叫我呢?以前會這么叫我的只有……可是怎么可能啊……”
(這里科普一下,“小子”在日語中寫作「ボウヤ」或「ボウズ」,是年長的人稱呼年青的人的稱呼,只針對未成年的男性,比如大叔就經(jīng)常這樣稱呼柯南。但是如果年齡大一點,用起來就不太合適了。因此在真造這個年紀還被人叫做“小子”會引起疑惑。)
“真造,睡了嗎?”門口傳來敲門聲,還有鈴木史郎的聲音。
“還沒有?!闭嬖炱鹕黹_了門把鈴木史郎請進來。
“真是抱歉,本來還想幫你放松心情,沒想到發(fā)生了這樣的事。”鈴木史郎說。
“這怎么能怪您呢?”真造說,“誰也不愿意看到這樣的事發(fā)生?!?p> “看來你的精神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吧?”鈴木史郎說,“那我就放心了。加藤可就不一樣了,看起來很沒精神啊……”
“加藤先生?”真造問,“他怎么了?”
“因為案發(fā)時沒有不在場證明,被警察問的比較多,看起來很是疲倦。”鈴木史郎說,“而且他好像還在為弄丟了遮陽傘上的螺帽感到傷心。”
“遮陽傘的螺帽……”真造想起自己的推斷,覺得還是不要說太多比較好,“那種東西丟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吧?”
“就是說啊?!扁從臼防烧f,“我也跟他說過丟了就丟了吧,重新買一把遮陽傘就好了,可是他看起來好像還是很在意啊?!?p> “他很在意嗎……”真造的思緒開始飄散。
鈴木史郎看出真造有點心不在焉,于是起身告辭。
加藤順治剛好也從房間出來,看到鈴木史郎,馬上快步上前。
“會長,我想……我想再去找找看那個螺帽。”加藤順治說。
“別找了,現(xiàn)在都這么晚了?!扁從臼防梢幌蜿P(guān)心員工,“別在意那個東西了?!?p> “可是……”加藤順治看起來還是很內(nèi)疚,“把那個弄丟了那把傘就不能用了……”
“一把傘而已嘛,別想太多了?!扁從臼防烧f,“這么晚了,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可能還要配合警察工作呢!”
“好吧……”加藤順治垂著頭,拉開房門回到了房間。鈴木史郎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們不知道,不遠處的一道房門開著一道縫隙,里面的人一直在悄悄地看著他們。
…………
凌晨三點十八分。
?。ㄎ抑皇菃渭兿矚g這個時間而已^ _ ^)
由利依然趴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黑夜,聽著海浪拍打沙石的聲音。
突然,她注意到黑暗中好像有一點亮光飄過。她站起來,打開窗戶,把頭伸了出去。
“還真是沉不住氣?!庇衫÷曊f,“不過看在我有別的事要做,就再給你一兩天機會?!?p> 背后突然傳來城田永美的聲音:“大半夜你開窗戶干嘛?”
“啊,抱歉?!庇衫s緊把窗戶關(guān)上,“吵到你了嗎?”
“有點冷?!背翘镉烂腊驯蛔泳o了緊,雖然冬天已經(jīng)過去了,但是海邊夜晚的溫度還是很低。她問由利:“你不睡覺嗎?”
“我還不困?!庇衫α诵?,“這件案子越想越興奮呢?!?p> “理解不了你這種會對殺人案感興趣的人……”城田永美嘟囔著翻了個身,“明明都有人死掉了?!?p> “嘛,大概……”由利也小聲嘟囔道,“職業(yè)病吧……”
…………
海灘上也沒有啊……
那應該是被海水沖走了吧?
那我就放心了,我的手法不可能有人能發(fā)現(xiàn)的。
小池隆哉,等黑夜再次降臨的時候,就輪到你了!
…………
早上八點整。
“哈啊——”城田永美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有些意外。
“都這個時間了,警察還沒來嗎?”城田永美想,“難道不應該早點過來繼續(xù)調(diào)查嗎?”
“永美,知道我昨天晚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由利的聲音從窗邊傳來。
“你該不會保持這個姿勢保持了一夜吧?”城田永美看著趴在窗臺上的由利。
由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發(fā)現(xiàn)了很有趣的事哦?!?p> “很有趣?”城田永美湊上去,看了看外面的海灘,然而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昨天夜里有個人偷偷地去海邊?!庇衫f。
“去海邊?大半夜?”城田永美想了想說,“是兇手嗎?”
“應該是吧?!庇衫炝藗€懶腰,“因為他不是從房間正門出去的。”
“這你都知道?”城田永美有些吃驚。
“這有什么難的,看看走廊的監(jiān)控不就知道了?!庇衫f。
“你……看監(jiān)控?”
“除了監(jiān)控,還有一樣東西要查。”由利說著沖城田永美露出微笑,“陪我去看看,城田警官?”
十分鐘后。
“你要帶我看的……”城田永美看著眼前有著明顯踩踏痕跡的草叢,“就是這個?”
“果然?!庇衫c點頭,好像早就預料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也就是說,兇手從窗戶跳出來,又穿過草叢,到海灘上去?”城田永美明白了。
“沒錯?!庇衫f,“而且他行兇的時候也是走的同樣的路線?!?p> “那兇手到底是誰?”城田永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別急?!庇衫淖旖锹N了翹,“要揭穿他,就要把所有證據(jù)都準備充足,直接一舉釘死?!?p> …………
一整天,橫溝警官都沒有露面。他正在外面四處調(diào)查那個清水小姐建議他調(diào)查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這個清水由利看起來很靠譜,她提的建議確實都是應該調(diào)查的。但是他還是感覺哪里怪怪的。
“我以前應該不認識她?。俊睓M溝警官一邊奔波一邊想,“怎么就莫名其妙地那么相信她說的話呢……”
終于,忙碌的一天結(jié)束了,橫溝警官也查到了需要查的問題。他把所有調(diào)查結(jié)果整理好,便打給自己留在酒店的手下,準備向由利匯報。
誒?為什么是匯報?
…………
晚上七點三十分。
吃完了晚飯,鈴木史郎把大家都叫到酒店大廳里,想讓大家互相聊聊天放松放松心情。
但是事與愿違,根本沒有人有這個心情。真造還在思考案子的事,城田永美在跟目暮警官通話報告自己這邊的情況順便繼續(xù)請假,由利閉著眼睛好像是在冥想,加藤順治只是垂手站在一邊悶不作聲,城田榮造和桃井芳雄窩在沙發(fā)里板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桃井義郎翹著二郎腿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發(fā)呆。小池隆哉更直接,坐了沒兩分鐘干脆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回房間了。
“唉……”鈴木史郎只能長嘆一口氣,坐在沙發(fā)上跟著大家一起發(fā)呆。
時間很快走到八點,桃井義郎坐不住了,也回房間去了。城田榮造和桃井芳雄一看,也跟鈴木史郎打了個招呼,一起回去了。
“唉……”鈴木史郎除了嘆氣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那個,會長?!奔犹夙樦握f,“沒什么事我也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扁從臼防蓴[擺手。
這時,橫溝警官留在酒店的小警察拿著手機走過來對由利說:“橫溝警官讓你接電話。”
“看來有消息了?!庇衫舆^手機,聽著橫溝警官說他查到的消息,連連點頭。
“永美,我們也回房間吧?!庇衫麤_城田永美使了個眼色。
“哦,好?!彪m然不知道由利想干什么,城田永美還是跟著她一起走了。
真造看著她們兩個的背影,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整個大廳只剩下了鈴木史郎孤零零地坐著。
…………
出乎城田永美的預料,由利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小池隆哉的房間。
“什么事?”小池隆哉對面前這個總是帶著莫名其妙的笑意的女人沒有好感,雖然她長得還挺漂亮的。
“進去說?!庇衫中÷曉诔翘镉烂蓝呎f了幾句,就不顧小池隆哉的反對推著他進了房間。
城田永美對于由利的要求很是奇怪,但還是按她說的,回房間穿上厚實的衣服,出了酒店的大門。
真造跟著上到二樓,看到由利進了小池隆哉的房間,也跟過去敲了敲門。
“什么事?”是由利開的門。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真造說,“你來小池先生的房間干什么?”
“進來說吧?!庇衫颜嬖煲怖M了房間。
真造一進屋,就看到小池隆哉坐在椅子上瞪著他們。
“你們兩個大晚上的跑到我房間來,到底有什么事?”小池隆哉的語氣很生硬。
“我想今天晚上,可能會發(fā)生一些事?!庇衫f,“說不定我們可以趁機抓到兇手?!?p> “唉?”小池隆哉和真造都吃了一驚。
“你相信我嗎?”由利問小池隆哉。
“你真能抓住兇手?”小池隆哉問,半信半疑。
“百分百的把握。”由利的臉上寫滿自信。
“好!”小池隆哉站了起來,“我相信你,幫我抓住兇手!我要問問他,到底為什么要殺我女兒!”
“那么這個夜晚,要稍微委屈你一下,到別的房間去?!庇衫樕下冻鲆荒ǖ奈⑿?。
…………
深夜兩點整。
由利站在小池隆哉房間的窗前,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
真造湊過來,看她一臉的向往,不禁有點好笑:“你這么喜歡月亮嗎?”
“你不覺得,今晚的月亮很美嗎?”由利笑著說。
“確實?!闭嬖煺f,“不過沒有之前super moon的時候大?!?p> “今晚月亮真美?。 庇衫[了瞇眼,“知道夏目漱石的那個梗嗎?”
“當然知道。”真造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super moon那個時候,你收到過一條短信。”由利轉(zhuǎn)過身正對著真造,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復雜,“內(nèi)容是,今晚的月亮真美。落款,canary?!?p> “是你?”真造反應過來,“為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喜歡你的人。”由利瞇著眼睛笑道。
“開什么玩笑?”真造感覺心跳有點快,“我們以前根本沒見過好嗎?”
“誰跟你開玩笑,這種事是可以隨隨便便開玩笑的么?”由利繼續(xù)微笑。
“你……”
“噓——小點聲?!庇衫沉艘谎壅駝拥氖謾C,“我們在等的那個家伙,要來了。”
…………
小池隆哉,我來了。
一看時間,已經(jīng)兩點鐘了,我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一顆膠囊用紙包好揣進兜里,膠囊里是劇毒的氰化物。我把這幾個小時里用床單和窗簾捆好的繩子放出窗外,然后順著繩子降到了樓下的草叢上。樓下就是沙灘,松軟的沙子一踩上就會留下腳印,但是如果我踩著草叢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我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人,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沿著草叢向著小池隆哉的房間走去。我的房間在他的房間對面,我需要繞一圈,但是這都不重要,為了報仇這點小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想起來報仇,我就恨。我恨小池隆哉恨得牙癢癢。要不是因為他,我的生活怎么會變成這樣?
不行,不能想那么多,我要抓緊時間。雖說大半夜的大家應該都已經(jīng)疲憊不堪,但是在外面時間太長還是容易留下破綻。
到了,上面就是小池隆哉的房間,我只要沿著樓外的排水管爬到他的窗口就可以了。我昨天晚上出來找那個東西的時候就踩好了點,他的窗外的那根排水管給我省了不少的麻煩。
我爬到他的窗前,里面拉著窗簾,看不清楚他在哪,但是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jīng)睡了吧?我小心翼翼地拉開窗戶,跳了進去。
我喜歡小池隆哉不鎖窗戶的習慣。以前一起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有這樣的習慣。真是天助我也!
我把窗簾撥開一條縫隙,向房間里看去,一眼就看到床上有一團黑影。我悄悄湊到床邊,右手從兜里取出那顆膠囊,左手抓住被子,用力一掀……
等等,看被子底下那個物體的輪廓好像不是個人,倒像是一個枕頭……
啪!
眼睛頓時一陣刺痛,我忍不住舉起手去遮擋。
“等你好久了,加藤順治先生?;蛘哒f是……”
…………
“南條順治先生?!庇衫麧M臉得意的微笑。
“什么?”加藤順治一臉驚慌,“你……”
“那才是你的本名吧?”由利說,“你是南條周平的兒子?!?p> “你……”加藤順治仿佛失去了語言能力。
“讓我們來說說你的計劃吧。”由利說,“你認為你父親南條周平會自殺,都是因為小池隆哉拉著他一起參與了那次失敗的投資。而小池隆哉的損失是那幾個人中最小的,所以你認為他可能是給你父親設(shè)下陷阱害他破產(chǎn)。所以你決定殺了他和他摯愛的人,以此報仇?!?p> 由利一邊說一邊看著加藤順治的反應。加藤順治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慌亂漸漸冷靜下來。
“你憑什么說我是兇手?”加藤順治想嘗試著反抗,“你說的這些有什么證據(jù)?!”
“你現(xiàn)在在這里,就是最好的證據(jù)。你窗戶外面的繩子、你一路走來留下的痕跡、你手上的裝有毒藥的膠囊,都是證據(jù)。”由利擺擺手,“等警察到了,我還可以給你看更多的證據(jù)。不過在那之前,恐怕要委屈你一下?!?p> “開什么玩笑?!”加藤順治當然不能束手就擒,順手抓起床頭柜上的煙灰缸就撲了上去。
由利笑著搖搖頭,待加藤順治沖到面前,將頭向左一閃,便輕而易舉躲開了攻擊。加藤順治大吃一驚,然而身體已經(jīng)收不住了,被由利抬手一拳打中下巴,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真造推門而入,看到加藤順治癱倒在地捂著下巴發(fā)抖,弱弱地問了一句:“需要我?guī)兔幔俊?p> “找根繩子一類的東西來。”由利說,“然后幫我把他綁到椅子上去?!?p> “由利!”城田永美跑進來,“警察來了?!?p> “來得正好。”由利伸了個懶腰,“終于可以結(jié)束了?!?p> …………
清晨五點五十分。
橫溝警官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早早就叫手下把所有相關(guān)人員集中到大廳里來。本來還在抱怨的眾人看著被銬著雙手的加藤順治都吃了一驚,原本還彌漫的睡意也頓時消去一半。
“正如大家所見,就在昨天夜里,我們在清水小姐的幫助下抓到了正準備行兇的兇手,加藤順治。”橫溝警官說,“接下來請清水小姐向大家講解一下,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他的?”
“我不是兇手!”加藤順治還在掙扎,但是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放心,”由利說,“我保證你啞口無言?!?p> “你!”加藤順治不再說話,因為真的不知道說什么。
“首先我們說說你的動機?!庇衫_始了,“根據(jù)橫溝警官的調(diào)查,五年前自殺的南條周平有一個兒子叫做南條順治,經(jīng)查,就是你?!庇衫f著看向橫溝警官。
橫溝警官會意拿出自己查到的資料,沖著大家晃了晃。
“那又怎么樣?”加藤順治辯解道,“我根本沒有因此對小池先生懷有恨意!”
“不論你再怎么否認,你殺人的事實都是無法掩飾的。你昨天大半夜帶著毒藥爬到小池先生的房間已經(jīng)足以證明?!庇衫f,“接著說你的計劃。你先是在網(wǎng)路上聯(lián)系小池櫻子,尋找機會?!毖劭醇犹夙樦斡忠f話,由利直接把他頂了回去,“不用否認,網(wǎng)路上都有消息記錄,你否認不了?!?p> 加藤順治乖乖地閉嘴了。
由利接著說:“小池先生看到你的那個ID直接禁止小池櫻子繼續(xù)與你聯(lián)系,你更加確信他心里有鬼。很快,你就等來了這次旅行的機會。來到這里的當天晚上,你就趁著小池櫻子晚上獨自出去游泳的機會,從自己房間的窗戶跳出去,到海邊殺了她。”
“可是,”橫溝警官及時提出疑問,“尸體周圍一個腳印都沒有,他是怎么做到的?”
“沒錯!我不可能做到的!”加藤順治也跟著攪合。
“這有何難?”由利笑道,“只要你有一把足夠長足夠堅固的兇器就可以了?!?p> “這是什么意思?”橫溝警官有些發(fā)蒙,“有這樣的東西嗎?”
“根據(jù)你們的調(diào)查,兇器應該是圓形尖頭的東西,就類似標槍。”由利說,“其實就在加藤先生的房間里,就有一樣形狀很像、而且很長的東西?!?p> “什么東西?”橫溝警官還是沒反應過來。”
“遮陽傘。”一旁的真造插嘴。
“沒錯?!庇衫澷p地看了他一眼。
“遮陽傘?”橫溝警官腦補了一下遮陽傘的長相。
手下小警察已經(jīng)把放在加藤順治房間的遮陽傘帶了過來。那把遮陽傘的傘帽部分歪向一邊,上面有很明顯的磨過的痕跡。
由利從兜里掏出用紙巾包起來的黑色蝴蝶型螺帽說:“這個是我在案發(fā)次日凌晨在海灘上找到的?!闭f著她看了一眼加藤順治,后者大驚失色的反應讓她很滿意。她接著說:“這個螺帽就是這把遮陽傘上用來固定的零件,就掉在距離尸體十幾米遠的地方。事實證明,你們警方的現(xiàn)場調(diào)查有多么水!”說著,她還趁機挖苦了一下警察,搞得橫溝警官有些不爽。
“所以說你那天夜里找到的線索就是這個?”城田永美表示你就不能早點告訴我嘛?
“這個螺帽上面有血跡,請鑒識人員檢查一下。”由利把螺帽遞給小警察,接著說,“我們來說說這個兇器吧。這把遮陽傘折疊后的最高高度可以達到三米,加藤先生把傘帽磨尖,將傘柄的高度調(diào)到最高固定好。”她一邊說一邊鼓搗那把遮陽傘,“你們看,這不就是一把類似標槍的兇器嗎?”
“所以說,他其實是利用了兇器的長度,制造了沒有腳印的現(xiàn)場?”城田永美也明白了。
“現(xiàn)場尸體與海水的距離大概有三四米遠,只要行兇時加藤先生和櫻子小姐都站在海里,就不會留下腳印?!庇衫又f,“然后,他用磨尖的傘帽刺入櫻子小姐的身體,手握傘柄用力將櫻子小姐舉起推到海灘上?!?p> “你也太殘忍了吧?”桃井義郎忍不住說,“這樣做要把她挑起來啊……”他說不下去了。
“你……胡說!”加藤順治還在嘴硬。
“只要仔細檢查那把遮陽傘就能找到血液反應,即使你沖洗干凈也沒有用。”由利說,“而且這個蝴蝶型螺帽上面也沾到了血跡。我想大概是你行兇之后把傘柄調(diào)到最短的時候把它擰下來,就是那個時候沾上了血跡吧?在那之后,你還很不小心地把它掉在了海灘上。
“除此之外,傘帽被磨得歪向一邊,就是你先把它磨尖,行兇后又把尖銳磨平的證據(jù)。
“還有,在你窗戶下面的草叢上,我發(fā)現(xiàn)了有人多次踩踏的痕跡。你為了不在樓下的沙子上留下痕跡,就選擇跳到草叢里。”
由利說完,瞇著眼睛看著加藤順治,嘴角掛著淡淡的挑釁似的微笑,好像在說“你還有什么可辯解的?”
加藤順治還是不想認輸:“說了這么多,我依然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你憑什么說就一定是我做的?”
“因為,你曾經(jīng)大半夜跑到海灘上去找那個掉落的螺帽?!庇衫f。
“那又怎么樣?”加藤順治冷冷地一笑,感覺好像抓住了對方的破綻,“我是因為那個螺帽不見了,而且夜里睡不著才出去找的,這也不行嗎?”
“那么……”由利自信的一笑,“你為什么要跳窗戶出去呢?”
“啊?”加藤順治仿佛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那天夜里,我看到你在海灘上找那個螺帽的時候手電發(fā)出的光,于是我就去查了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人經(jīng)過過走廊。也就是說,你是從窗戶跳出去的?!庇衫哪樕细‖F(xiàn)出釘死獵物的得意表情,她知道她贏了。
“我……”加藤順治這下真的無話可說。他本以為跳窗戶出去不會被發(fā)現(xiàn),結(jié)果反而畫蛇添足。
“好了,結(jié)束了?!庇衫呱锨芭牧伺募犹夙樦无抢募绨颍袄侠蠈崒嵳J罪,說不定還可以爭取個寬大處理哦。”
…………
清晨六點三十分,加藤順治被押上警車。
真造站在酒店的門口,望著遠處的海水,伸了個懶腰。清晨的陽光灑在海面上,將波紋染成金黃色,岸邊的沙灘也在朝陽的照耀下閃閃發(fā)亮。
終于,結(jié)束了。
一次悲催的旅行,終于結(jié)束了。
一行人搭警方的車子回局里做筆錄,做完筆錄回到酒店已經(jīng)是傍晚了。真造陪著鈴木史郎一起收拾行李,裝到房車上,又幫忙把悲痛欲絕、幾乎沒有力氣走路的小池隆哉扶上車。
城田永美把背包扔上車,看了一眼正在往停車場另一邊走的由利,喊道:“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由利回過頭,想了想,點了點頭,于是也跟著城田永美坐上了鈴木史郎的房車。
因為沒有了司機,鈴木史郎還迫不得已請了一位司機開車。
…………
還沒回到東京,天已經(jīng)黑了。疲憊不堪的一行人在車上東倒西歪打著瞌睡。
嗡的一聲,手機的振動吵醒了城田永美。她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目暮警官。
“城田啊,你怎么樣了?”目暮警官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松,城田永美猜大概是前一天晚上她匯報情況的時候聽說的那起殺人案已經(jīng)解決了吧。
“對了,我?guī)湍懵?lián)系了毛利偵探,明天就讓他到靜岡去幫你解決!”目暮警官十分熱心。
“可是……”城田永美略顯尷尬地說,“案子已經(jīng)解決了。”
“什么?”目暮警官大吃一驚,“解決了?什么時候?”
“就在今天早上?!背翘镉烂栏杏X更加尷尬,“我今天幾乎一整天都在做筆錄,所以還沒有時間跟你匯報……”總不能說我累得睡著了忘跟你說了吧?
“啊?”目暮警官的語氣聽起來居然有些失望。但是很快,他的聲音又明快起來:“既然如此,明天趕緊回來上班吧!”
“……”呸!我說實話干什么?
…………
午夜零點十五分。
嗡嗡——
由利埋在枕頭里的腦袋抖了一下,右手開始在枕頭下摸索,終于摸到了手機,手指又在屏幕上一陣亂劃,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加納利?”對面是沖矢昴的聲音。
“喂……”由利帶著濃重的鼻音說。
“喂!你在睡覺?你回來了嗎?”
“回來了。”由利的臉依然埋在枕頭里,導致聲音悶悶的。
“那,我的車在哪?我明天去取??!”
“車?”由利剛舉起來想要撓頭的手頓在了半空。
“喂!你該不會,把我的車,留在靜岡了吧……”
“嗯……”由利緩緩抬起頭,撥開擋住臉的頭發(fā),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p> “加納利你****!”沖矢昴欲哭無淚。
“要不……”由利想了想說,“你自己去取回來?我給你發(fā)酒店的地址……”
“不行!”沖矢昴表示老子不發(fā)飆你當我好欺負?!
“不行?”由利哼了一聲,“你要是敢讓我回去幫你取車,我就去她面前挑撥離間!”
“停!”沖矢昴啪地一把捂住了臉,“行,祖宗!我錯了!”
…………
真造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卻并不能讓他有欣然起行的逸致。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清水由利的那句“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為什么……為什么……”真造百思不得其解,“我跟她……以前根本不認識啊……”
雖然案件順利解決了,但是很顯然,更復雜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甚至連一點思路都沒有……
(202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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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泠泠之夏
字數(shù)到底還是……太多了…… 這個系列結(jié)束了,真的。 下一章開始一直到正式回學校前,我都會根據(jù)最近發(fā)生的一些實事寫點東西,跟主線無關(guān),純當練手,感興趣的話歡迎捧場,如果哪位朋友到時候覺得我隱喻的事件有什么爭議,也歡迎批評指正。 具體寫哪些實事我就不預告了,直接預告下一個正經(jīng)更新的章節(jié):帝丹小學門口的神秘黑衣人-前篇。敬請期待!(^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