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黑霧VS銀彈II 午夜
直升機降落在遠(yuǎn)離市區(qū)的一棟工廠的院子里,琴酒面無表情地命令伏特加把小鈴帶進廠房綁起來,自己則悄悄走出了院門,鉆進旁邊的樹林。
“琴酒在搞什么?”一直在工廠里待命的基安蒂滿腹牢騷。
“她看起來有些重要的事,還不想讓我們知道?!笨喟坡柭柤?。
“有什么事不能告訴我們。”基安蒂繼續(xù)嘀咕。
琴酒靠著一棵老松樹站定,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幾秒鐘后電話接通,對面?zhèn)鱽硪粋€年輕女人焦急的聲音:“謝天謝地你終于給我回電話了?!?p> “剛才我不方便接電話。”琴酒的聲音毫無感情,“你的郵件我看過了?!?p> “你相信我嗎?”女人說,“我說的都是實話!”
“半信半疑?!鼻倬茮]理會女人的真情告白,“你說苦艾酒給你下藥,要殺你;你還說苦艾酒跟馬丁尼狼狽為奸企圖顛覆組織。如果你拿不出實在的證據(jù),我沒法相信你。”
“我有辦法證明我是忠于組織的!”女人急切地說,“我?guī)湍銈兘鉀Q了一個可能存在的麻煩!”
“什么麻煩?”琴酒皺眉。
“那個公寓管理員,就是被警察抓了的那個。”女人說,“早上我曾經(jīng)去組織的醫(yī)院試圖找你,卻剛好遇見警車趕到。我進一樓看了一眼,那個管理員倒在地上,我知道他肯定會被警察抓走,我擔(dān)心他會向警察泄露組織的秘密,所以我就往他嘴里灌了一些東西?!?p> “你把他解決掉了?”
“他半小時前死于心力衰竭?!迸苏f,“你可以去確認(rèn)一下?!?p> “我會的。”
“琴酒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女人繼續(xù)表忠心,“相信我,苦艾酒那個女人絕對是個隱藏很深的叛徒,不早點把她除掉,會給組織帶來無法估量的損失!”
“等我確認(rèn)了你的說辭,再決定要不要相信你吧?!鼻倬评淅涞卣f,“在我聯(lián)系你之前,不要再給我打電話?!闭f完,他掛斷電話,抬頭看向漸漸暗下來的天幕。果然,事情朝著超級棘手的方向發(fā)展了……
…………
“心力衰竭?”亞紀(jì)翻著驗尸報告,驚訝地問安室透,“怎么會這樣?他不就是吸入了氯仿嗎?怎么會心衰?”
“醫(yī)生檢查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有大量的……”安室透翻翻檢驗報告,“嗯……一堆名字很長的化學(xué)物質(zhì),什么亞甲基雙氧吡咯戊酮……總之都是最近流行的新型毒品的成分。也就是說他死前大量吸食毒品,導(dǎo)致了心衰?!?p> “不可能!我早上看到他的時候,他的樣子絕對不像是吸過毒!”亞紀(jì)搖頭,“會不會是有人投毒?”
“這怎么可能?”安室透板起臉,“他被警方控制后一直被我們的人嚴(yán)密看守,不可能被投毒!”
“那就是被警方控制前?!笨履喜遄?,“說不定是警方趕到前的間隙里有什么人強迫他攝入大量毒品,為了滅口?!?p> “我讓目暮警官幫忙查監(jiān)控?!眮喖o(jì)拿出手機,被安室透攔住了。
“那個時候他倒在公寓正門,如果有人投毒也是從公寓正門進入,那里是監(jiān)控盲區(qū)?!?p> “那就查附近路口的,我就不信兇手一點線索都沒留下!”亞紀(jì)忿忿地說。
半小時后,佐藤警官傳來兩張?zhí)幚磉^的監(jiān)控截圖。一張圖片顯示警方趕到后有一個女人從另一側(cè)路口離開,那個女人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一邊走還時不時鬼鬼祟祟地回頭觀望,看起來很可疑。另一張圖片是路口不遠(yuǎn)處另一個攝像頭拍下的,那個女人應(yīng)該是放松了警惕,抬了一下頭,剛好拍到一個側(cè)臉。
“那是……”亞紀(jì)覺得血往上涌,“馬島榮子!”
“刺傷勝一先生的那個女人?”
“是我忽視她了。”亞紀(jì)滿面冰霜,“這個女人……”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糟了,苦艾酒原本打算把她交給我,給她下了藥?,F(xiàn)在她說不定會對苦艾酒不利。”
“我們現(xiàn)在沒工夫管苦艾酒。”安室透說,“再說她應(yīng)該有能力照顧好自己?!?p> “不,某些情況下苦艾酒可以幫助我們牽制琴酒,絕不能讓她栽在馬島榮子手里?!?p> “可是我們真的沒辦法管她?!卑彩彝笖偸?,“我們現(xiàn)在得集中精力思考如何營救小鈴小姐?!?p> “讓我想想?!眮喖o(jì)仰起頭,“一定有辦法?!?p> …………
晚上八點,工廠。
“其實我們可以暫時不殺馬丁尼?!笨喟仆蝗婚_口了。
“你什么意思?”沒等琴酒發(fā)話,基安蒂先表示反對,“舍不得自己曾經(jīng)的手下被殺?還是說你其實跟她是一伙的?”
“我是說,我們可以抓住馬丁尼,用她作為籌碼交換阿拉克和加納利?!笨喟瓢琢怂谎郏拔也辉诤跻粋€叛徒的死活,但是你們別忘了,我們還有那位先生交代的任務(wù),要把阿拉克和加納利弄回來?!?p> “琴酒你看她!”基安蒂忿忿地轉(zhuǎn)向琴酒,“她……”
“我自有辦法?!鼻倬拼驍嗨?,“不要在重要的行動前爭吵。”
“我只是提建議。”苦艾酒作出無所謂的姿態(tài)。
琴酒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沒吭聲。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收到消息,公寓管理員確實死于過量的毒品造成的心力衰竭,基本可以確定馬島榮子說的是實話。那么,是不是可以認(rèn)為,馬島榮子所說的苦艾酒的一些可疑行為也是真的呢?他有點糾結(jié),不是因為他對這個女人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事實上自從馬丁尼背叛,他對苦艾酒一直有不滿。他糾結(jié)是因為這個女人跟那位先生之間有些難以明說的關(guān)系,他不確定自己該不該以對付普通叛徒的方式對待她。
苦艾酒用余光看著琴酒沒有表情的臉,心里不斷地打鼓。她看得出來琴酒的態(tài)度有些不對勁,她也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她的某些行為很可能給自己惹麻煩。下午她就發(fā)現(xiàn)琴酒看著手機皺眉,看到自己走近就關(guān)掉手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許是對自己不利的事。該怎么辦?苦艾酒還沒有頭緒,她現(xiàn)在心里很亂。除了自己可能遇到的麻煩,她還很擔(dān)心那個傻丫頭。不知道今晚海邊的對決,那丫頭會怎么辦?
“等會兒去見馬丁尼,苦艾酒你跟我去?!卑肷?,琴酒終于又開口了。
“我?”苦艾酒心里咯噔一聲。看來最擔(dān)心的事果然發(fā)生了。
…………
晚上九點半。
去往港口的公路上,亞紀(jì)獨身一人騎著摩托車狂奔。夜晚的公路車不多,臨近海邊,海風(fēng)吹來大海的氣息,頗有些提神醒腦的功效。
手機響了,亞紀(jì)按了下耳機,沖矢昴夾帶著風(fēng)聲的聲音傳來:“我已經(jīng)趕到預(yù)定地點,距離你們約見面的地方接近八百碼,中間沒有障礙物。如果情況有變,我會掩護你們安全離開?!?p> “如果沒有意外,不要開槍?!眮喖o(jì)說。
“但愿不需要我開槍?!睕_矢昴憂心忡忡地說,“但是我們得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不是嗎?”
亞紀(jì)嘆了口氣,掛斷電話,看了一眼手表,稍稍加快車速。九點五十五分,摩托車終于在一個漂亮的擺尾后停在海邊。對面距離二十多米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馬自達,車邊美女那隨風(fēng)飄揚的金發(fā)在黑夜中格外亮麗。
“怎么?琴酒連親自見我都不敢嗎?”亞紀(jì)摘下頭盔,掏出P210打開保險。
“我只是來給你報個信?!笨喟坡柭柤纾扒倬谱屛逸d你去別的地方見面?!?p> “臨時換位置?”亞紀(jì)皺眉。雖然早知道琴酒會搞陰謀詭計,但突然換位置意味著之前所有部署可能都會失效,尤其是沖矢昴那里,基本可以確定沒有用了。
“上車吧?!笨喟评_車門,“我?guī)闳ヒ娔愕呐笥选!?p> 亞紀(jì)取下拐杖,慢慢走到苦艾酒身邊,鉆進車?yán)???喟撇粍勇暽貒@了口氣,鉆進駕駛座。
“怎么搞的?”遠(yuǎn)處大樓上端著槍瞄著這邊的沖矢昴吃了一驚,趕緊聯(lián)系安室透商量對策。
“我在宮野警官身上放了發(fā)信器。”是柯南接的電話,“我和安室先生馬上就到了,我們會一直跟著她?!?p> 苦艾酒慢悠悠地開著車,看起來毫不著急。亞紀(jì)坐在后座,指尖輕輕敲著手槍,眼神飄忽地望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來的?!笨喟平K于打破了沉默,“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的朋友就是一個誘餌。魚上鉤了,誘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她不是誘餌?!眮喖o(jì)輕聲說。
“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軟?!笨喟频恼Z氣里充滿無奈和惋惜,“干我們這種行當(dāng),心軟是大忌。”
“沒人愿意干這種行當(dāng)?!眮喖o(jì)冷笑,“只可惜我沒有別的選擇。”
苦艾酒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話說我們這是去哪?”亞紀(jì)問,“以琴酒的性格,應(yīng)該會選擇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來,我是真沒想到他會換地方?!?p> “別急,很快你就知道了?!笨喟粕衩匾恍?,但亞紀(jì)看出她笑得其實很勉強。
誰還不是別無選擇呢?
…………
晚上十一點三十分。
“下車吧?!笨喟撇认聞x車?yán)鹗謩x,率先打開車門下車朝停在對面的車走去。
亞紀(jì)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推開車門下車,四下里看看,發(fā)現(xiàn)繞了兩個小時,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港口。而那個面癱老狐貍,正叼著一支煙站在她對面二十米遠(yuǎn)的黑色保時捷旁邊,他身邊站著一個雙手被反綁到身后的女人,正是被綁走半天的小鈴。
“好久不見,馬丁尼。”琴酒皮笑肉不笑地咧嘴。
“廢話少說。”亞紀(jì)做了個深呼吸,試圖趕走疲憊的感覺,“放了她,我跟你回去,任你處置。”
“不要!”小鈴尖叫,“亞紀(jì)你來干什么?快跑?。 ?p> “不愧是好朋友,死到臨頭還在想著別人?!鼻倬瓶戳艘谎坌♀?,冷笑道,“你們真是物以類聚啊?!?p> “放了她!”亞紀(jì)舉起槍,但是手卻在微微發(fā)抖。她能感覺到太陽穴脹得越來越厲害,腦袋沉得像是灌了鉛,心跳也明顯加快,腹部的傷口突然開始刺痛,讓她直冒冷汗。
“看來你的狀況不太好?!鼻倬瓶吹煤芮宄?,“既然如此我就發(fā)一回善心,給你個救你朋友的機會,如何?”
亞紀(jì)瞇起眼睛,等著他的下文。
琴酒又翹了一下嘴角,突然抬起右手在身邊的苦艾酒后頸處狠狠劈了一掌??喟坪翢o防備,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亞紀(jì)對這一幕也毫無準(zhǔn)備,一瞬間差點喊出聲。
“琴酒你……”苦艾酒躺在地上按著脖子喘粗氣。
“其實在今天下午,我收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消息。”琴酒說,“有人舉報,苦艾酒與馬丁尼狼狽為奸,企圖從事顛覆組織的活動,還試圖殺害知情人滅口?!?p> “馬島榮子?”苦艾酒咬牙切齒,“那個女人是個騙子!”
“我可不是騙子?!瘪R島榮子從琴酒的車后走出來,一臉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苦艾酒,“你給我下藥,還把我化妝成馬丁尼的樣子,是想拿我當(dāng)馬丁尼的替死鬼吧?”
“你顛倒黑白、胡說八道!”苦艾酒只能無力地辯解,但她明白,沒有足夠的證據(jù),琴酒是不會輕易動自己,這下要栽了……
“你大概不知道,我早就看出你要害我,所以根本沒喝你給我的酒。”馬島榮子得意地說,“你把我化妝成馬丁尼的樣子之后就把我塞進衣柜,我趁你不在逃了出去?!?p> “琴酒,你就這么相信她的一面之詞?”苦艾酒想再掙扎一下,“她說我要害她你就信?她有證據(jù)嗎?”
“雖然我拿不出證據(jù),但我已經(jīng)證明了我對組織的忠誠?!瘪R島榮子繼續(xù)得意忘形,“我殺了組織醫(yī)院門口的管理員,幫組織解決了一個隱患?!?p> 亞紀(jì)的眼里閃過一瞬間的擔(dān)憂,但很快她就擠出嘲諷的神情?!拔艺f,你們的家務(wù)事非要在這里談嗎?”她故意抬高聲調(diào),“不得不說,連苦艾酒這個級別的人都背叛了,你們組織是不是該自我反省一下?”
“你說誰是叛徒?你才是叛徒!你們?nèi)叶际桥淹?!”苦艾酒朝亞紀(jì)怒目而視,心說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如果今天老娘能活下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行了行了,快別讓我看笑話了?!眮喖o(jì)深吸一口氣,“琴酒,你剛才不是說要給我救我朋友的機會嗎?怎么做?”
“很簡單。”琴酒翹翹嘴角,“你只要用你手里那把槍打死苦艾酒,我馬上放了你朋友?!?p> 真夠毒的!亞紀(jì)表面依然輕松,但心里已經(jīng)非常緊張??喟撇荒芩?,這是無可質(zhì)疑的。但是很顯然,如果自己不動手,就證明苦艾酒確實跟自己有所勾結(jié),琴酒會更加確定苦艾酒是叛徒,到時候真的一個都跑不了。事到如今,恐怕只有賭一把了。亞紀(jì)勾了一下嘴角,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兩步,將槍口對準(zhǔn)了苦艾酒。
“琴酒!你不能讓她殺死我!”苦艾酒略微有點慌。她很聰明,當(dāng)然明白亞紀(jì)會如何思考問題,也明白自己如果想活命,只能寄希望于那丫頭朝自己開槍,以此讓琴酒懷疑自己與馬丁尼勾結(jié)的結(jié)論。但是,真的要挨槍子兒,而且還不排除會有生命危險,她還是有點慌。
“上次在這里,你朝我開了三槍?!眮喖o(jì)語帶嘲諷,“今天我就不收你利息了,也打你三槍,如何?”
好家伙!你這死丫頭,算得還真清楚!苦艾酒欲哭無淚,只好繼續(xù)跟琴酒辯解:“琴酒,你真的要讓組織的叛徒殺我?你真的就信了這個女人的話?我冤枉??!”頓了一下,她咬咬牙,惡狠狠地瞪著馬島榮子,“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我被馬丁尼打死了,我絕對死不瞑目!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馬島榮子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
“記著,夢里見到我來索命的時候,不要嚇得腿軟!”苦艾酒放完狠話,心滿意足地看著馬島榮子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遺言說完了?”亞紀(jì)微微一笑,“那我可要動手了。時候不早了,我的朋友該回家睡覺了?!?p> “恐怕你的朋友還不能休息?!北鋸毓堑哪新晱纳砗髠鱽?,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在亞紀(jì)的后腦。
“波特!”亞紀(jì)身體一僵,微笑凝固在臉上,持槍的左手卻沒有放下。
“我說,琴酒,你該不會真的要讓這個叛徒殺了苦艾酒吧?”波特說。
“你怎么會來這里?”琴酒面無表情,“你不是被抓了嗎?”
“公安那群廢物。”波特不屑地撇嘴。
“你來這里干什么?”琴酒繼續(xù)問。
“我打給伏特加,詢問你們這邊的情況,聽說你要在這里和馬丁尼做了結(jié),就趕過來幫忙了?!辈ㄌ赜昧斄艘幌聛喖o(jì),“沒想到讓我看到這一幕。琴酒,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做這種事。讓叛徒殺害組織重要成員?虧你想得出來!”
“我有理由懷疑苦艾酒也背叛了組織?!鼻倬埔廊幻鏌o表情。
“你沒有證據(jù)?!辈ㄌ睾敛豢蜌獾鼗鼐矗叭绻腋嬖V你,你的所謂證人才是真正的叛徒,你會怎么做?”
“你也沒有證據(jù)?!鼻倬撇荒蜔┝?。
“我有!”波特眼睛一瞪。
馬島榮子聞言大驚失色。
“你之所以相信她是因為她殺了管理員對吧?”波特說,“但是那是假消息,管理員根本沒死!那是公安放出來迷惑你們的!你被那個女人騙了!”
“琴酒,別相信他!”馬島榮子慌了,“我說的是真的!”
琴酒低頭看了一眼一臉委屈的苦艾酒,突然有點動搖。說到底,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不希望苦艾酒是叛徒,因為如果她是叛徒勢必會引來更大的麻煩。但是眼下,該相信誰?或者說,波特和馬島榮子,誰值得相信呢?
“琴酒,我……我還有事要報告!”馬島榮子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苦艾酒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瞞著你!”
“什么事?”琴酒問。
“有一個人,一個你們都以為已經(jīng)死了的人,其實還活著?!瘪R島榮子的語速極快,“那個人就是……”
砰——
馬島榮子的聲音像是被關(guān)掉了開關(guān)一樣戛然而止,她的脖子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窟窿,鮮血瘋狂地噴涌而出。她的目光幾乎一瞬間就暗了下來,身體晃了一下,仰面倒在地上。
琴酒有點吃驚地扭過頭,看到波特手中的槍正指著這邊,槍口隱隱冒著煙。亞紀(jì)倒在他腳邊,按著右膝縮成一團。
“你為什么要殺了她?”琴酒喝問,“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很重要!”
“我不想聽一個叛徒的無聊辯解?!辈ㄌ貪M不在乎地垂下槍口瞄準(zhǔn)亞紀(jì),“下一個是你,馬丁尼。”
“我的背后有公安和FBI,你們還需要從他們手里救出阿拉克和加納利?!眮喖o(jì)卻好像沒有要被殺的自覺,“你們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的我,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p> “你是在求饒嗎?”波特撇嘴,食指扣住扳機,慢慢發(fā)力。
“等一下!”琴酒終于忍不住吼了一聲。
“你真要留著她的命?”波特不快地放下槍。
“等把她的剩余價值榨干再殺也不遲,反正她現(xiàn)在在我眼里就是個廢人,跑不了。”琴酒慢悠悠地上前幾步,扔給波特一副手銬,“把她銬起來,塞車?yán)锶ィ ?p> 波特不快地咕噥一聲,俯身去抓亞紀(jì)的胳膊。琴酒轉(zhuǎn)過身,把槍口對準(zhǔn)了小鈴?!爸劣谀悖~餌的價值就止于此了?!彼熜χ咽持复钤诎鈾C上。
小鈴渾身發(fā)抖,努力瞪著眼睛。她怕,她很怕,她不想死,可是有什么辦法呢?也許這就是命吧。她突然想起幾個月前陪真造去海邊散心的時候,她還傻乎乎地想自己這群朋友一個接一個出事,下一個會是誰?沒想到,下一個居然是自己。她自嘲地咧咧嘴,慢慢閉上眼睛,兩行眼淚緩緩劃過臉頰。
“小鈴,趴下!”一聲高亢的喊聲,熟悉的喊聲。小鈴知道那是亞紀(jì)的聲音。她不知道亞紀(jì)為什么要喊,但是她的潛意識告訴她要聽話。于是,不等她的大腦完全理解那句話的意味,身體已經(jīng)先做出了反應(yīng),以她自己都覺得驚訝的速度迅速蹲下。
就在小鈴蹲下的一瞬間,一聲清脆的槍響刺痛了她的耳朵,伴隨著一聲悶哼。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看到剛剛還舉槍對著自己的那個叫琴酒的男人已經(jīng)捂著流血的右胳膊滾到了車后面。她驚訝地抬頭,看到亞紀(jì)正拎著槍朝她飛奔過來,亞紀(jì)的身后,那個叫波特的男人雙手持槍瞄準(zhǔn)琴酒的車,快步逼近過去。
“波特,原來你才是叛徒!”琴酒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被坑了,當(dāng)機立斷舉槍瞄準(zhǔn)還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小鈴??蹌影鈾C的一瞬間,他看到一個踉蹌的身影將他的目標(biāo)撲倒在地,剛剛好避開他的子彈。他急忙再次瞄準(zhǔn),射擊,卻看到剛剛的人影已經(jīng)在半秒內(nèi)轉(zhuǎn)過身來,把槍口對準(zhǔn)了他。子彈擊中那人的同時,他感覺自己的左肩也像被撞了一下一樣傳來劇痛,強大的沖擊力把他撞得仰面倒下,手槍遠(yuǎn)遠(yuǎn)地飛了出去。
小鈴趴在地上,看著亞紀(jì)背靠在她身上,雙手舉著槍,右腿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態(tài)扭向左邊。亞紀(jì)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呼吸格外沉重。
波特已經(jīng)跑到近前,抽出小刀,俯身割開束縛小鈴雙手的尼龍繩。小鈴趕緊爬起來扶住亞紀(jì)幾乎癱軟的身體。
“真是陰溝里翻船?!鼻倬埔Ьo牙關(guān),看著舉槍逼近的波特,“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會背叛?”
“很簡單,因為我根本不是波特?!薄安ㄌ亍痹幃愐恍?。
琴酒瞪大了眼睛,在心里痛罵自己蠢。明知道這個世界里有苦艾酒擅長的那種技術(shù),怎么就想不到敵人可能也會用這種技術(shù)對付自己呢?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先束手就擒吧。”冒牌波特說,“等到了監(jiān)獄里,你有的是時間回憶你充滿罪惡的人生?!?p> “想抓我恐怕沒那么容易。”琴酒話音剛落,冒牌波特的身后傳來一聲尖叫。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到苦艾酒已經(jīng)將亞紀(jì)踹倒,一腳踩在她的右腿上,手里舉著亞紀(jì)的P210指著呆呆地坐在一旁的小鈴。
“看來現(xiàn)在是我們占上風(fēng)。”琴酒爬起來,“抱歉,苦艾酒,是我的錯?!彼鲃酉蚩喟频懒饲?。
“無關(guān)緊要的事回去再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安全離開這里。”苦艾酒埋怨似的看了琴酒一眼,對冒牌波特說,“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們今天輸定了,不如放下武器,少受點罪?!?p> “那你是想多了?!碧稍诘厣系膩喖o(jì)突然笑出了聲。
“怎么?難道不是嗎?”苦艾酒歪頭看著她。
亞紀(jì)沒說話,扭頭望向漆黑的夜空??喟瓢櫰鹈碱^,突然睜大了眼睛,大喊一聲“不好”。話音未落,一道亮光從她眼前嗖地劃過,砰地一聲又打在琴酒的左肩,琴酒又一次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一個趔趄,嘴角滲出血來。
冒牌波特趁機撲向苦艾酒??喟埔妱莶幻?,轉(zhuǎn)身就跑,好在冒牌波特并沒有追她,而是蹲下來查看亞紀(jì)的情況,苦艾酒鉆進琴酒的保時捷的駕駛座,推開副駕駛的門招呼琴酒快跑。
琴酒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轉(zhuǎn)身在地上一滾,撿起槍,飛快鉆回車?yán)???喟萍泵鞊酰o油,保時捷嗖地竄了出去,駛進茫茫夜色中。
冒牌波特望著逐漸消失的車尾燈,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看了一眼靠在小鈴身上虛弱地喘息的亞紀(jì),嘆了口氣,唰地撕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帥氣硬朗的臉。他從衣領(lǐng)上拿下一顆紐扣大小的東西,那是阿笠博士做的擴音器,剛剛波特的聲音全部都是柯南用變聲器說、通過擴音器放出來的。而柯南本人此前已經(jīng)去跟沖矢昴會合了。
“辛苦了,boss?!眮喖o(jì)努力笑了笑。
“我叫救護車送你去醫(yī)院吧?!卑彩彝改贸鍪謾C,被亞紀(jì)按住了。
“我能撐住,先把小鈴送回去?!眮喖o(jì)的聲音在發(fā)抖,卻透出不容置疑。
…………
半小時后,工藤家,已經(jīng)接到消息的明美和有希子早已等在門口。見安室透和沖矢昴的車一前一后拐進院子,兩人急忙迎上來。
“明美!”小鈴一下車就抱住明美放聲大哭。直到現(xiàn)在,她才感覺到強烈的恐懼和后怕。
“大家都安全回來了真是萬幸。”有希子長出一口氣,“大家辛苦了,累了吧?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宵夜,燒好了洗澡水,大家吃點東西,洗個澡早點休息吧?!?p> “我先不了。”安室透擺擺手,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扶著車門低著頭的亞紀(jì),“我還得送亞紀(jì)去醫(yī)院?!?p> “亞紀(jì)怎么了?”明美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我很好?!眮喖o(jì)抬起頭笑了笑,但任誰都能看出那笑容有多勉強。
“上車吧。”安室透說,“你的樣子讓人很擔(dān)心?!?p> “嗯。”亞紀(jì)應(yīng)了一聲,仰起頭做了個深呼吸,突然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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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泠泠之夏
下一章:黑霧VS銀彈II光輝的信念 首先祝全體女孩子們節(jié)日快樂,祝愿女孩子們無論到了什么年紀(jì)都能好好愛自己。 今天還是ZARD單曲「悲しいほど貴方が好き」發(fā)行26周年,這首歌曾是名偵探柯南第22首ed,大家熟知的「黑色沖擊!組織之手逼近的瞬間」應(yīng)用ed的就是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