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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的漢末

第十二章 廢紀(jì)滅典,其能長久

誰人的漢末 天生墨子瑤 2162 2017-05-02 13:35:22

  董卓被王允成功謀殺以后,百姓歡慶,長安是夜燈火闌珊。宮中王允和誅董團隊思考著下一步動作。董卓伏誅,按理說接下來便是夷其后人,滅三族。王允接著提出弄掉董卓的追隨者,余者附議。

  當(dāng)時名士蔡邕在家中,突然聽到這一消息,驚詫之間,不由得發(fā)出嘆息。不是為董卓鳴不平,只是感慨世事多舛。結(jié)果有人舉報蔡邕與董卓有勾結(jié),并說蔡邕對于董卓被誅感到惋惜。

  在司徒王允眼里,這是不可原諒的。早在董卓大廈將傾時,整個長安的眼線都是我王允的了。蔡邕如此懷念董賊,令人將其帶到大殿之上。正在笑瞇瞇的與各位百官,地方勢力交談的王允勃然變色斥責(zé)他,蔡伯喈,蔡大學(xué)士,你身為王臣,國主危難不思反戈,董卓伏誅反倒嗟痛,是什么意思?

  蔡邕回答道,我一學(xué)士,有何作為,空腹文章,無力也。司徒大人,罪臣知錯,可否令我歸鄉(xiāng)乞老?

  王允一聽,你仗著你是名士,我就不敢動你,區(qū)區(qū)貶謫?讓你回家?董卓待你如何?“三日之內(nèi),周歷三臺”,先是拜其為侍御史,又轉(zhuǎn)為侍書御史,再遷為尚書。初平二年,拜你為左中郎將,封高陽鄉(xiāng)侯。誰人有你如此待遇?我尚書令都不如你???來人,下放廷尉,處以死刑。

  王允此時內(nèi)心權(quán)欲膨脹,董卓已死,便以為天下盡在掌中。正是“董卓我都能殺,誰人不能殺?”的心理暗示作祟。

  獄中,蔡邕心情失落,見到好友馬日磾,請求幫助,企望以鯨首之刑,只為續(xù)寫《漢史》。

  于是,馬日磾向王允勸說:“蔡邕是曠世逸才,并且熟知兩漢的事,應(yīng)該讓他繼續(xù)修史,以為一代大典。而且蔡邕一向以忠孝著名,而現(xiàn)在他沒有犯什么罪名,這樣誅殺會令人民失望?!?p>  但王允卻辯駁:“當(dāng)日漢武帝沒有殺司馬遷,令他寫了毀謗的書(史記)并流傳后世?,F(xiàn)在東漢衰落,四處都有征戰(zhàn),不可以讓佞臣在幼主(漢獻(xiàn)帝)身邊寫史書。不但無益于皇帝的圣德,更令我們等人遭到他的非議?!蓖踉柿糁粋€筆桿子,去非議自己的歷史,使自己這些人遭遇“不白之冤”,胡寫亂寫豈不哀哉?于是,既然下獄,不給其退路,必殺之。

  馬日磾離開后,向人稱王允這樣殺蔡邕、斷絕史書的寫作是滅掉國紀(jì)、廢棄國典,不會在位太久。當(dāng)時并不乏如蔡邕一般,平白無故因與董卓有所牽連而被冤枉,荒唐入獄者。只是因為蔡邕實在是大漢名士,飛白體的創(chuàng)造人,一代才女蔡文姬的父親,受到眾人推舉的大文豪。于是,王允殺害蔡邕才顯得那么突出。而王允殺害蔡邕這個名士,也是不合情理的。你殺了蔡邕,落下把柄無數(shù),后人如何評價于你。

  由此,可以證明,王允的內(nèi)心膨脹速度極快,大概是在擺脫背后控制,無人可以否決自己的觀念作祟。

  事后,王允,黃琬,鄭公業(yè),士孫瑞,呂布,李肅等參與此次誅董事件的人齊聚司徒府,這也是他們之間最后一次會見。期間,王允提出董卓滅了,長安城中余黨抓了,接著便是外面的駐軍,奉先(呂布字奉先)你和子彥(李肅字子彥)率軍滅掉牛輔,剩下的四個將領(lǐng)(李傕,郭祀,樊稠,張濟)到時候赦免了吧。君榮(士孫瑞字君榮)啊,你去把城中的兵都收到一起保護長安城,至于黃太尉,鄭公業(yè)兩位大人啊,安定內(nèi)政還是需要靠你們啊。各位和我共進(jìn)退,多謝了。明日定當(dāng)論功行賞。

  黃琬與鄭公業(yè)走出司徒府時互相打量,黃琬道,原本一起在商議,現(xiàn)在全成了他王允一人施發(fā)命令。鄭公業(yè)道,人啊,權(quán)力變大了,又沒了懸在頭上的威脅,那么心自然也就變了。士孫瑞道,誅董是王允之功,無我也。他王允這位子坐不長啊。

  當(dāng)初,中郎將牛輔(董卓之婿)奉董卓之命,率一支軍駐守陜縣。此刻,呂布派出李肅誅殺牛輔,牛輔在交戰(zhàn)中雖勝一陣,但大勢已去,營中夜有叛逃,牛輔隨后被部下所殺,王允以該軍解散了之。

  第二日,五更時分,眾人來朝,小皇帝坐在龍座之上,看著下面一幫喜氣洋洋的大臣面容,心里也很高興,不過看不見董叔叔,哪位逗自己開心,給自己送上珍饈美味的叔叔去哪里了?

  在黃琬率大臣在殿中與小皇帝苦苦等待中,穿著華貴衣衫的王允姍姍來遲,身后跟著剛剛剿滅牛輔叛軍的穿著一身血衣的呂布。王允臉上無悲無喜,旁邊眾人又想開口斥責(zé)其來晚之人,均被旁人按住。原來王允是董卓的朝中代言人,如今王允自己當(dāng)了老大,更惹不起了。

  王允在經(jīng)過一番對于誅董事件的慷慨陳詞過后,開始論功行賞。首先是給自己錄尚書事,然后以呂布為奮武將軍、假節(jié)(某方面代替皇權(quán)),禮儀如同三公(太傅、司徒、司空),封溫侯,與王允共執(zhí)朝政。而李肅在征討牛輔時兵敗被呂布所殺。而士孫瑞在此之前,則是請求不予其功,蓋是王允之功。

  于是乎,尚書王允,溫侯呂布一個掌政,一個掌軍,分配合理,王允總管朝廷大權(quán)。王允剛愎自用,做事全憑個人思想,對于呂布,只當(dāng)做一個可任意驅(qū)使的軍官。大漢朝廷就完全落入了王允一個人手中。

  王允在大肆抓捕朝廷董卓余黨時,長安城外面董卓的四個部將李傕、郭祀、樊稠、張濟上書請求赦免其等罪過。對于董卓統(tǒng)領(lǐng)的涼州軍,一開始打算赦免的王允,大改念頭,改了主意,“此輩無罪,從其主耳。今若名為惡逆而特赦之,適足使其自疑,非所以安之之道也?!惫蚀耍从鑼嵤┎涣肆酥?。

  結(jié)果便是權(quán)利欲望膨脹的王允,選擇了干掉這四人。既然王允不給李傕他們活路,那么也休想安穩(wěn)下去。然而王允還沒有應(yīng)對之法,準(zhǔn)備細(xì)軟逃亡涼州的李傕四將此時卻在賈詡的授意下整理軍團,開始了復(fù)董行動,為董卓董相國不白之死、不陳之冤報仇雪恨,長安危矣。

  于是乎,執(zhí)政僅僅二月的尚書事王允正中了馬日磾“廢紀(jì)滅典,其能長久。”之語,繼洛陽一把火后,長安又將陷入一場浩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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