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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還是個蛋

第二十四章 他掉到了鍋里

現(xiàn)在還是個蛋 賤國君 2293 2018-01-19 07:31:57

  歲月,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十五個年頭已經(jīng)過去了。

  自十五年前巫瀾宗宗主任銘心那一拋,陳辰的命運(yùn)便被圈定下來了。

  十五年前,他對這個世界是陌生的,從蛋里出生時所見的一切,他以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雖然他聽不懂這里的語言,但是他看得懂,在他看來,這里的人擁有著玄妙的力量,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可以揮手間覆滅一座城池,他們就像是小說里存在的修仙者一樣,擁有著讓地球人羨慕不已的一切。

  當(dāng)初,他懵懂的以為,只要抱住了擁有這樣力量的仙人的大腿,他總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的仙人。他抱了,還抱得緊緊地,可是最終還是被仙人拋棄了。

  他被一股溫柔的力量送到了一戶人家,只不過不知是那人計算誤差,還是他醒來時掙扎所致,好巧不巧的落到了那家燒著熱水的大鍋里。

  陳辰以為他會被燙死,可是剛剛落進(jìn)去就被一只大手撈了出來。他像是一只小狗一樣被拎在半空,冷熱交替間讓他小小的身子瑟瑟發(fā)抖。

  陳辰看到了拎著他的人,是一個渾身臟兮兮,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那人瞇著雙眼,兩腮酡紅,醉意朦朧的看著自己。

  雖然是個酒蒙子,但畢竟救了自己,陳辰無法用言語表示感謝,只得抱著拳頭以示謝意,卻不知他這番動作對方看不看的懂。

  然而下一刻,那人咧嘴一笑,視線從陳辰頸間劃過,然后手一松,陳辰又被丟進(jìn)了鍋里。

  “噗通”一聲,陳辰直接砸到了滾燙得鍋底,刺心的熱浪引的他嗷嗷的嚎叫,掙扎著往上撲騰。

  驚慌中的陳辰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一抹淡藍(lán)色的柔光自他脖間項(xiàng)鏈初散發(fā)出來,從他落入水中那刻便緊緊包裹住他,使他不被開水灼傷。

  那個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雙眸又是一瞇,嘴角扯出一絲弧度,然后大手一揮,往鍋里撒了一大把調(diào)料,什么花椒大料辣椒咸鹽啊,劈頭蓋臉的落到陳辰的臉上。

  驚叫中的陳辰一下子被砸清醒。唉,不對啊!這是開水啊,他怎么什么事都沒有?

  難道他天生異稟,水火不懼?然而還沒等他想明白,一只大手探了進(jìn)來,拎住他的脖領(lǐng)子,將把陳辰從熱水里提了出來。

  一晃,十五年過去了,從被邋遢醉漢撈起那刻開始,陳辰的生命就和他有了牽絆。

  那個人雖然總是醉著,卻會在陳辰快要餓死的前一刻給他一碗米糊或一碗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羊奶,維系著他幼小又脆弱的生命。

  當(dāng)陳辰第一次學(xué)會走路,他不是興奮的找人炫耀自己的成就,而是甩著小胳膊小腿往灶臺上爬。不到兩歲他就學(xué)會了生火做飯,這對于人類幼崽來說簡直是不可能,可是那個男人卻一點(diǎn)兒沒覺得奇怪,或許是酒精早就把他的大腦麻痹得腐朽了。

  他不但不奇怪陳辰的反常,反而把每月的用度銀錢全交給了陳辰,雖然只有少的可憐的幾個銅板,可是這卻能讓陳辰不用再擔(dān)心餓肚子,也讓他對這個“家”有了一份責(zé)任感。

  這天,陳辰一如前十五年一樣,做完早飯,看著胡叔狼吞虎咽的吃完,又目送著他晃晃悠悠的出了門。

  陳辰洗涮完畢,熟練的爬上了與隔壁蘇大戶家相連的那堵院墻,他每天上午都會偷偷爬上這個墻頭,坐在靠墻生長著的一棵棗樹形成的蔭蔽里。聽著蘇大戶家教習(xí)先生蒼老渾厚的聲音。

  蘇大戶是這十里八鄉(xiāng)最富庶的人家,因此他家請的先生也是最好的。經(jīng)史子集,人文雜記,就沒有那位先生不會的。

  自五歲的時候,陳辰在院子里第一次聽到那位先生風(fēng)趣幽默的授課后,這十年來他每天都要在早飯過后爬上這個墻頭。

  雖然總被蘇大戶家小姐發(fā)現(xiàn),被罵做小偷,甚至用石頭打他,可陳辰依然堅持不懈的偷聽,不為別的,只為多了解一點(diǎn)這個世界。

  日頭漸漸高懸,火辣辣的艷陽烤得整個樹蔭里氤氳起熱氣。陳辰渾身上下都粘粘的,額頭不住的往外冒著汗,他揪了揪黏在身上的單衣,那單衣早就被汗水浸透了,散發(fā)著一股酸腐的臭味。

  那位教習(xí)先生已經(jīng)停止了授課,蘇大戶家的小姐也離開了院子。陳辰才從墻頭上一躍而下。

  他沒有回自家那殘破到快要倒塌的破屋子里,而是在籬笆架子上扯了一塊晾得干成一條魚的糙紗布,向著村東頭跑去。

  村東頭挨近通往蘇城的官道,蘇城是這方圓百里內(nèi)最大的城池,聽說有近萬人口居住在那里,不過陳辰從沒有去過,因?yàn)檫M(jìn)入蘇城要繳納三枚銅板的入門費(fèi),對于他這個每個月只有幾個銅板還要養(yǎng)活兩個人的窮人來說,如此高昂的費(fèi)用直接打消了他對那個城池的好奇心。

  陳辰拎著干紗布,一路小跑奔到了村東頭,在牙坡子的石頭攤后面,有一汪直徑二三十米的冷泉。

  這里早晚是婆婦們打衣洗漱的地方,其他時間則是附近村里半大小子們嬉笑玩樂的地方。

  可能是臨近午飯的緣故,多數(shù)人要么回家吃飯去了,要么嫌太陽太毒曬得慌,等陳辰跑到這泉洼子的時候,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他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汗臭味,也不去衣服,直接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泉洼子。

  由于泉洼子是地下河從地底裂縫中流出來自然形成的,洼子面積雖小可是深度卻驚人,時常有孩子淹死在里頭。

  不過窮人家的孩子野慣了,即使大人攔著打著,他們也總有辦法跑來這里玩耍。

  陳辰上一世就會游泳,這一世自然也不是旱鴨子,一個猛子扎下去后,幾息間又像是條靈活的泥鰍游了上來。

  在水里他把衣服去了個干凈,只穿著一條自制的三角褲。衣服被他拋到泉洼子旁邊的大石上,這里沒有肥皂洗衣粉什么的,洗衣服全靠打,可是陳辰的衣服穿太久,衣角褲腿接了一次又一次,布料早就不結(jié)實(shí)了,他可不敢打。

  于是每次他都是把臟衣服在水里泡一泡,然后扔到岸上自然曬干。

  陳辰像一條魚似的在水里折騰了好一陣子,身體里積攢的熱氣終于被沁涼的泉水驅(qū)散,借著這大日頭,他有些迷迷糊糊,干脆就像個死漂似的閉目仰躺在水面上。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仲夏的正午能把人熱廢,萬物也同樣,官道兩旁的植被全都無精打采的,林子里的飛禽走獸也都躲在陰涼的地方不愿意出來,甚至連一聲啼叫都覺得乏累。

  就在這萬物都慵懶的時刻,一群被黑衣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人卻偷偷的潛伏在了官道的兩旁。

  剛剛潛伏下來,又見一個黑衣人偷偷的從官道前跑來,躲到那群黑衣人中,對著其中一個衣服上繡著灰色花紋的人說:

  “宮主,沈家的馬車還有一刻鐘到這里!”

  被喚做宮主的黑衣人點(diǎn)頭應(yīng)和,指示后來的那個黑衣人隱藏起來,之后這一片兒又陷入了壓抑的寂靜中。

  一刻鐘后,安靜的官道上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

  沈家家主抱著一個木匣閉目坐在馬車?yán)?,馬車外面除了趕車的車夫,還有二十余名騎著馬的護(hù)衛(wèi),那些護(hù)衛(wèi)各個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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