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天兒,早早地就黑了。
整個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幾乎都被李家上下給轉遍了,咖啡廳更是里里外外都問了個遍,可是沒有一個人看到過李昭昭。
“老爺,這馬上要到宵禁的時間了?!崩畈劭粗鸵搅讼臅r候,大街上除了打更人,便就只有九門提督衙門的巡警了,可是小姐的下落卻一點著落都沒有。
李樹民也愈發(fā)的急了,一旦到了宵禁時間,若還逗留,只怕會被當做亂黨抓起來,昭昭還未找到……
“李伯,掉頭,去警察廳,花再多錢都行!”
李樹民讓司機立即往警察廳開去,宵禁后,全程禁嚴,禁止夜間行動的憲法行為,越在此刻,越不能夠出事,昭昭還在等著他,一定不能有事。
“是,老爺?!?p> 天晚了,整條街的店鋪的燈全滅了,遠遠望去,除了黑不見任何景物。
一道車燈的光,照亮了里面,在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車子很快開到了警察廳前,原本安靜的夜被車子的剎車聲驚破,今夜值班的警察廳的職員正坐在工位上打著瞌睡,冷不丁被外面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吵醒,顯得十分不悅。
“誰啊,這么晚了擾人清閑?!敝狄沟男【烀嫔硝揪o了眉頭,見到李樹民快步走了進來,語氣也有些不耐煩,道,“怎么又是你?”
他瞥了一眼墻上的擺鐘,時針快要指向九的方向,接著說道:“這都要到宵禁的時間了,你們怎么又來了?”
“巡警小哥,我女兒李昭昭失蹤了,我找遍了整個上京城能找的地方,還是沒有找到她,她一定是被人抓走了,我求求你們,能不能幫忙找一找,這眼看著宵禁了,若是經(jīng)過一夜,我怕……我怕小女會有危險?!?p> 李樹民抓住小警察的胳膊,幾乎是哀求。
那小警察卻是拽出了自己的胳膊,一副冷淡的模樣,涼涼開口道:“不是告訴過你們,失蹤24個小時才能報警嗎?你們下午來的時候到現(xiàn)在也就才過去幾個小時,若是學生貪玩,是不是忘記和你們說了啊?!?p> 看著小警察的態(tài)度,李樹民只覺得怒火中燒,可是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這分明就是一個怕麻煩的小警察。
“巡警小哥,我女兒當真是有危險,她不是那種不打招呼、貪玩的性格,而且只是她只是一個女學生,我們又從下午找到了現(xiàn)在,若是小女真的貪玩,早就找到了,可是她是失蹤的,你就受理吧?!?p> 小警察繞不過李樹民的央求,這會兒趙正警官好像還在廳內,他一個小小的警察也拿不定主意,不如讓上頭的人決定吧,于是對李樹民說道:“這會兒廳里的趙警官在,我去幫你問問?!?p> “謝謝,謝謝巡警小哥。”
不多時,小警察便跟在一位警官打扮的青年男子身后走了過來,李樹民瞧進了些,只是長相十分周正的青年男子,只是眼角到眉骨處那個疤痕讓他平添了幾分戾氣。
似乎,是個不好惹的狠角色。
“出了什么事?”趙正看著站在面前一臉慌張無措的李樹民,直接開口詢問。
“這位警官……”
“趙正。”
“趙警官,我家小女是京府女校的學生,今日下午放學后在咖啡廳人不見了,我和家仆找到了現(xiàn)在,可是沒有半點消息,小女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不會無緣無故就消失的,只怕落入了歹人的手里,還請趙警官能不能幫忙找到小女,李某人一定會重重答謝。”
趙正聽到李樹民的話,不禁有些蹙眉,下午人就不見了,可是現(xiàn)在都要到了宵禁的時間了,這么久了……他偏過頭來,看向一旁的小警察,眼底明顯染上了一層寒意。
那小警察被趙正這么一看,縮了縮脖子,一臉的畏縮低下頭來,不敢看趙正,生怕他會責罵自己,要知道,這位趙正趙警官可是警察廳出了名的壞脾氣,一旦遇到案件,那可是六親不認啊。
李樹民的目光自然也是落在了趙正和那小警察的身上,來回探究了一番,心中自然明了。
“你先把事情詳細說一說,另外,最近可是有什么得罪的人,或是平素有沒有什么仇家之類的……”
趙正拉了把椅子,便坐了下來,而一旁的小警察這會兒也是機靈了一些,急忙開始做起了記錄。
李樹民思來想去,還是把白玉長命鎖的事情說了出來。
趙正也是上京城中的人,又是在警察廳做事,這市井傳聞他也有耳聞,原本不過是當個笑話聽聽,可現(xiàn)在看來,只怕正是這白玉長命鎖讓李家小姐陷入了危險之中。
“可是有排查過近日上門的一些人?”
既然是為了白玉長命鎖來的,那么先排查近日里來過李家上門求取這玉的人到底有哪些,再從這些人入手,范圍或許縮小了一些。
“找過了,幾乎都找過了,都說沒有見過小女?!?p> “幾乎?”趙正聽著李樹民的話,似乎還有所保留。
“趙警官,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商賈,不敢得罪的,有一處,我們今日上門求見劉聿民劉將軍,可是剛到門口,便被看守的小廝給趕了出來,說什么沒有拜帖,又不識劉將軍,說什么都不給我們見。”
劉將軍的府邸是高門大戶,他們普通老百姓確實沒有資格,要不是女兒失蹤,只怕這輩子都難和這樣的軍閥權貴所有牽扯。
“趙警官,這劉將軍府……”
趙正甩給了小警察一個眼色,顯然是知道他要說什么,眼神一殺,就讓小警察閉了嘴。可是警察廳上下的人都知道,只要是趙警官經(jīng)手的案子,不論對方是誰,他都秉公處理,要是得罪了劉將軍,只怕整個警察廳都會跟著遭殃的。
李樹民何嘗不知道這小警察的遲疑猶豫,便是怕這位趙正警官也因此會礙于軍閥權貴,所以不敢插手,官官相護,可是苦的都是他們這群小老百姓啊。
“趙警官,小女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學生,那白玉長命鎖不過就是小女的一塊護身符,當真非傳言那般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秘密,”李樹民起身便朝著趙正屈膝跪了下去,“趙警官,李某人只有昭昭一個女兒,自小這丫頭就體弱多病,還請趙警官幫幫我吧,幫幫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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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舊人敘
浮世三萬天,誰是你拼了命都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