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義嗯了一聲。正準備施展輕功,突覺衣襟被拉住了,回頭一看,竟是景甜含情脈脈的凝望著他,眼中露出濃濃的不舍。
她抿了抿紅唇,有些遲疑的道:“你會常來看我嗎?”
薛懷義本想說不會,但見景甜期待的表情,心下又有些不忍,倒是一時愣住了,直到幾息之后,才慢慢點了點頭。
景甜開心的笑了笑,捋了捋額前的秀發(fā),莞爾笑道:“你想不想見見我的容貌?我知道你們男人最好奇了,尤其是你!”
薛懷義道:“想,但還是不要了吧!”
景甜咯咯嬌笑,道:“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也舍不得殺你,我只想嫁給你!”說著,便要動手取下面紗來。
薛懷義頓時吃了一驚,連忙握住她碰到面紗的玉手,道:“很抱歉!甜兒,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景甜聞言臉色一變,本來喜笑顏開的臉頰也充滿了暴風雨欲來的陰沉,同時揮手甩開了薛懷義的右手,道:“是誰?”
薛懷義露出緬懷的神色,道:“是我?guī)熋?。我與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惜...卻不相親相愛!”
景甜冷哼一聲,道:“好,我這就去殺了她!”
薛懷義長嘆一聲,道:“你若殺了她,我也會殺了你,然后再自殺,她若死了,我也絕不獨活!”
景甜道:“我再問一遍,你到底娶不娶我?”
薛懷義道:“不娶!”
景甜道:“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薛懷義嘆了口氣,道:“好,你動手吧!”
景甜眼眶濕潤起來,香肩顫抖著,冷冷道:“好,薛懷義,你最好別后悔你今天的選擇!”說完轉(zhuǎn)身走進山洞。
薛懷義語氣異常堅定,道:“薛懷義...永遠都不會后悔。”
只是轉(zhuǎn)身離去的薛懷義看不見,景甜眼眶里流下的一滴滴淚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喜歡上薛懷義的,他明明阻撓了她的好事,自己氣憤不過后,和人聯(lián)手殺他時,又沒有將他殺死,然后就偷偷的跟著他,遠遠的觀察著他,好在暗中默默尋找刺殺他,一擊必中的機會,可沒想到,僅僅跟了他幾天而已,就被他破案認真思考時的模樣所吸引,被他面對強敵時,面不改色,異常鎮(zhèn)定時的氣質(zhì)所震撼,他也許并不是她一生中所見過最優(yōu)秀的男子,但毫無疑問,卻絕對是最吸引她的男子。
或許她是在偷偷觀察薛懷義的過程中對他有了好感,然后那一次被薛懷義制住,無奈與他大被同眠了的那一個晚上的時候,她的心里悄悄的住進了她的枕邊人,盡管整個過程中,她并不是自愿的,但在當時,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境,在薛懷義動用武力,強留在他榻上的時候,她的心里,并沒有反感與厭惡。而此時,在景甜的心里,無疑是復雜且充滿了傷感的。她不禁捫心自問,難道我真的比他那個師妹差嗎......
不過那些對薛懷義來說,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而此時,已是半日多后的傍晚時分,薛懷義再次回到了他城里所住的那間廂房。
然后薛懷義先是叫店小二備了些熱水,洗了個澡,再點了些酒菜吃了,正準備回到床上打坐運功時,無意間看到窗外的一輪圓月,頓時間,冷汗就流了下來,他掏出懷中裝滿解藥的玉瓶,又望了望月色,咬了咬牙后,面上露出一絲狠色,低聲說道:“不是說月圓之夜會有難以忍受的噬心之痛嗎?我薛懷義倒是要試試?!?p> 說完,他又將解藥揣回懷中,然后坐到窗邊,靜靜看著月色,動也不動。
當大地完全被漆黑籠罩時,廂房里靜坐的薛懷義突然捂著胸口,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心臟上果然傳來陣陣鉆心之痛,只是片刻,他渾身的衣衫,盡被冷汗所濕透。
僅僅是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就已難以忍受,好幾次都摸到了懷中的玉瓶,但還是又把手給強制性的收了回來。與此同時,他默默把體內(nèi)的內(nèi)力都運到心臟部位,可依然沒用,內(nèi)力只有一碰到心臟,渾身就是一激靈,心臟處傳來的痛處,更是成倍的增加著,他連忙卸了內(nèi)力,只以頑強的意志力抗衡......
房間里不停的傳出陣陣輕響聲,那是薛懷義在不停地翻滾,因為仿佛只有這樣,他的痛苦才會減輕些。
通州府青衣樓的分樓樓主甄子丹失蹤以后,沒出意外,樓主的位置落在了之前薛懷義看見的與甄子丹下棋的黑衣老者身上,如今他已經(jīng)穿上了新的淡青色長衫,有了新的身份,盡管只是代樓主,不過何貴鑫依然很開心,因為這個樓主的位子,他已經(jīng)夢寐以求了好久了,那種手下成群,掌控一切的感覺,始終令他神往不已,如今終于有了實現(xiàn)的可能。
時間已是三天后,薛懷義正走在回鐵劍山的路上,前方山溝里突然傳來了吵鬧聲,他慢慢放輕了腳步,走到一個雜草叢生的大樹后,遠遠觀望前方的場景。兩年多前,他初次下山時,師傅莫無言就曾對他說過,江湖中的恩怨,最好是少管,有麻煩事也要多加躲著,只有這樣,才能活得更加長久,只是此刻他的好奇心,已經(jīng)被勾了起來,若是不能看個清楚明白,怕是會一連好幾個晚上都會睡不著覺。
站在路中間的是一個白衣青年,他的腰間陪著一把寶劍,之所以說是寶劍,是因為劍把上面竟是鑲了一塊三寸大小的美玉,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然后,薛懷義注意到他腰間的劍鞘,劍鞘是漆黑的,但看他此時握劍的手法,薛懷義就知道,這一定是一個常年使劍的劍客。
實際上最引人注意的還要數(shù)白衣人的背影,因為他實在顯得太鎮(zhèn)定了,完全不像是遭到了劫匪的樣子,如果你在他的正面,怕是一定能看到他看向?qū)γ鏀r路的十四個土匪時,眼中一閃而逝的戲謔之色。
最前方的灰衣大漢歪著頭,冷笑了兩聲,才慢悠悠的說道:“小子,勞資看你也是在江湖上混的,怎么的用的劍竟然還是個裝飾品,勞資奉勸你,把你劍上的玉給我摳下來,然后把玉和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放在一起,乖乖的交上來,省的大爺動手,或許大爺一個高興,今天就做好事放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