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那日,紅妝十里,聽說哥哥有事,恐怕是趕不回來了。戴上鳳冠,蓋上蓋頭,上了花轎去子竹家。爹娘不放心,子竹雇了輛馬車。坐在花轎中,我有些心酸,不知為何,我竟然還很想見白辰一面,途中休息,子竹過來問我:“感覺怎么樣?”
“沒事!”
“你真的決定了?”
“嗯嗯!”
休息過后繼續(xù)前進,中午才到了寧家,開始入門,正準備拜天地時,門外有人大喊了一句:“等一下!”
我掀開頭蓋,才看見來的人是帶著賀禮哥哥和白辰,哥哥走過來:“今日你大喜,我怎么能缺席!”
“哥哥!”
子竹看了一眼白辰,而后看向了我:“你確定了?”
我看著白辰,自己卻是濕了眼眶:“子竹,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不,我怎會后悔,我是怕你后悔!”
子竹的父母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這是雨沫的哥哥!”子竹的介紹讓其父母松了口氣。
正準備繼續(xù)行禮之時,白辰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跟我走!”
他將我拉著跑出來寧府,在場賓客議論,寧家雙親感覺顏面盡失,怒摔杯子,哥哥也是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這木頭干啥?”
我母親更是下的當場昏過去,父親問:“澤兒,那人是誰?”
“那個,認錯人了,我出去看看!”
子竹安撫著雙方父母:“若雨沫選擇回來,我依舊娶她,若是她不回來了,只能說我寧子竹沒有這個福氣娶到她?!?p> 白辰將我拉到了河邊:“你也用賭氣嫁人吧!”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該等你一輩子,我不是你,不用守著這清規(guī)戒律,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若是給不了我想要的幸福,你就別干擾我要過的生活。”
“如果我愿意娶你,你是不是就和我回去!”
哥哥追了過來:“白辰,你在干什么?”
“雨沫你回答我!”
“不會,我已經(jīng)決定嫁給子竹了,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嗎?是先認識的你!你走吧!”
他拉著我的衣袖,我忍住不哭,甩開后快速回了寧府,府中賓客見我的回來有些詫異,我走了過去,子竹問我:“你為什么不跟著他走?”
“子竹,若是你不愿意娶我了,那我便走!”
子竹將我抱在懷中:“從今以后,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成親禮儀繼續(xù)進行,很快我便被送入了新房之中,那一刻,我徹底放下了。
成親之后,我的日子并不好過,子竹的父母總是在拿成親那日的事情罵我,說我不守婦道,我在寧家若子竹在家,他便會護著我,如他出去了,我就要打掃庭院,洗寧府上下的衣服,做飯。我自己知道是我對不起寧家,讓子竹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所以我只能靠這樣來彌補他。記得哥哥在臨回林原縣的時候過來看我,那時的我正在洗衣服,他一把拉起我:“雨沫,你怎么在洗衣服?”
一個婢女抱來一堆衣服,扔在了我身上:“快洗!”
白辰一把拉住她:“你在干什么?為什么要她洗衣服,寧子竹呢?”
婢女并未見過白辰,只是聽說了大婚之日發(fā)生的事情,有些嫌棄的說:“這是老夫人的意思,誰叫她不守婦道,成親當日和別的男人私奔!”
婢女走后,哥哥硬是要拉著我去找婆婆,我并不同意,誰料剛剛離開的婢女去把婆婆叫來了,婆婆一見白辰便想起了大婚之日的事情,憤怒至極,一掌打在了我臉上:“賤人,竟敢偷偷私會姘夫,你還真當我寧家好欺負??!”
“我沒有!”
哥哥將我護到身后:“寧夫人,我洪家雖說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但從小也是視雨沫為掌上明珠,子竹既然娶了她,就應該好好待她,可如今,她嫁過來卻被你們當婢女?!?p> “她既然已經(jīng)嫁到我寧家就是我寧家的人,她的事我寧家說了算,她在大婚之日跟著別的男人跑了,讓我寧家顏面盡失,留她在寧家已是看在子竹的面子上。她如今已為人婦,你恐怕是管不了了。來人家法伺候!”
家丁提著長凳,拿著棍子過來,將我按在了凳子上開始用家法,白辰見我被打,直接一腳踹飛了家丁,抱起我:“你們在干什么?”
“她是我的媳婦,我說了算!”
“寧夫人,你這是濫用私刑!”
“洪大人,這里不是林原縣,你的官威耍給誰看?”
“白辰把雨沫帶走!”
我強行下來,跪在地上:“婆婆,是我的錯!”
“來人,給我接著打!”
哥哥他們也只能看著我被打,我身上已經(jīng)是血跡斑斑了,他們二人已經(jīng)哭了,當見我昏過去后,哥哥終于怒了,脫下外衣蓋在我身上,抱起了我:“從今天開始,雨沫不再是你寧家的人,休書我會叫寧子竹寫,若他不寫,那我洪家就休了他這個女婿,白辰,我們走!”
我醒來已經(jīng)是在洪家了,母親坐在床前,眼淚直流:“雨沫,你醒了,感覺怎么樣了?”
“娘親,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這寧家枉為書香門第,竟然如此對你,為父當初真不應該信了寧子竹的話,將你嫁給他!”
“爹,與子竹無關,是我讓寧家顏面掃地了!”
“你先好好休息,澤言去找寧子竹了,事情沒解決,你就不用回寧家了,管家,你在門口看著,如果寧家人敢來帶小姐走,直接給我打出去!”
“是,老爺?!?p> 澤言在路上碰到了回來的子竹,他攔下了他,子竹一下馬車,哥哥就將他打翻在地,寧子竹一臉懵的起來:“大哥,出了什么事,你竟然如此動怒!”
哥哥聲音哽咽的問:“你還記得當初娶雨沫的時候是怎么答應我和我父母的嗎?”
“我記得,要對雨沫好,照顧她一輩子,讓她幸福!”
“那你做到了嗎?”
子竹上前焦急的問:“是不是雨沫出了什么事?”
“你回去寫休書吧!我洪家高攀不起你寧家?!?p> “到底出了什么事?”
“自己回家問你娘!”
當子竹回到家,找了一圈并未找到我,他去問他娘:“娘,雨沫呢?”
“我告訴你,她讓姘夫找上門,和那男人私奔了,我勸你把她休了,我們寧家丟不起這個臉!”
他慌慌張張的出門騎馬向我家而來,我睡覺,朦朦朧朧感覺有人在說話,但是又聽不清說的是什么。
“子竹,當初你說你會好好照顧雨沫,可她卻在你寧府洗下人的衣服,我女兒雖說不是什么金枝玉葉,但也是我們洪府的掌上明珠,你們有你們的家教,我不反對,可是我把好好的女兒交給你,為何是被打成這樣回來的?”
子竹跪在了地上:“岳父,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雨沫,但是我真的喜歡雨沫?!?p> 哥哥從門外走進來,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剛哭過,他看了看地上的子竹,而后有些絕望的望著床上的我:“大夫說雨沫身上舊傷未愈,又因為雙手經(jīng)常浸泡于冷水中,感染了風寒,怕是會留下病根,最長活不過三年了。子竹,她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了,算我這個當哥哥的求你,放手吧!”
子竹人癱軟在地上,一個人哭了起來:“是我害了雨沫,我該死?!彼呎f邊抽打自己的臉,娘看著這一幕,哭著說了句:“我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這輩子要我的女兒受這么多苦?!?p> 我醒來的時候見到這樣,就問:“出了什么事了?”
子竹起來,走到床邊:“雨沫,你感覺怎樣了?是我沒保護好你!”
“不怪你。爹,我有些話要和子竹說,你和哥哥先去休息吧!”
當所有人出去后我才是身心疲憊的說:“我知道我讓你們寧家顏面掃地,你休了我吧!我愛累了!”
“對不起,是我沒好好照顧你!”
“不怪你。”
“我回去就寫休書。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再是我寧子竹的妻子了?!边@句話,子竹是哭著說完的。說完他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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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白蘇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