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二天還要上學(xué),慶功宴只持續(xù)了不到一小時,在剛過九點的時候大家就散去了。邱鶴廉要送其他女生們回家,讓校隊自己走回去,權(quán)當是燃燒過剩的脂肪。
高一1班的2人在飯店門口叫住了花哉。
“冤家路窄啊,四眼,”花哉笑著說。
“你有沒有文化,剛剛還在一起吃飯,這能叫冤家路窄嗎?”
“那應(yīng)該怎么說?抬頭不見低頭見嗎?”
“再說我是有名字的,我叫孫心源!你也可以叫我KEN!”
“哦,有什么是嗎,孫肯同學(xué)。”
“他叫周文昊,”孫心源指了指旁邊一個帥氣的高個男生。
“哦,他是干嘛的?”
“嘖,不干嘛的,修電腦的?!?p> “哦,有什么是嗎?周文昊同學(xué)?”
“這個還給你,”孫心源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遞到了花哉面前,又說:
“這是你的信,我沒有燒掉,騙騙你的?!?p> “WOC!”
“以前算是我們不好,對不起,一筆勾銷吧?!?p> 孫心源的舉動出乎了幾人的意料,他伸出手在花哉面前請求和解,花哉也不猶豫,與他握了手,然后是蔚揚再是飛鳥。
“GAY里GAY氣的!”
莫宵在一旁目睹了這別扭的道歉過程,感到渾身難受,拖著趙逸靈就往學(xué)校走去。
雅晴卻對孫心源的勇氣刮目相看,在這個年紀能主動承認錯誤是非常難得的,她笑著對那兩人豎起了大拇指,轉(zhuǎn)身跟上了前面的2人。
“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在回去的路上,花哉這樣叫著,并把信捧在手中按在胸口。
這輕浮的語氣和舉動免不了招致莫宵的數(shù)落。但蔚揚卻無法開心地加入他們的嬉鬧中,他今晚無法去接白鵲下班了,兩人只是約定在M記匯合。
因為打破了習(xí)慣,蔚揚的腦海中瞬間產(chǎn)生了一些不妙的想法,但又瞬間被他擦去,也許是因為某些無法確定的惰性,使他他依舊走在隊伍中,沒有過多的行動。
等眾人走到了M記,蔚揚沒有看到白鵲坐在窗邊,這并非按照兩人的約定的樣子。
“你們先回去吧,我等一會兒,”蔚揚告別了伙伴們獨自等在了窗邊。
又過了十分鐘,已經(jīng)是9點20分,蔚揚有些急,但也只當是公車晚點了。
直到9點半,蔚揚終于慌了神,那些不妙的結(jié)局又占據(jù)了他的大腦,他向夜班的員工拜托了一些事情后就沖出M記向北跑去,又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到了便利店。
“她早就回去了,”夜班店員說。
“說了什么嗎?”
“好像是她爸找她?!?p> 蔚揚心中一驚,在他印象中,白鵲的父親應(yīng)該是躲債跑路去了國外。
“怎么會突然回來找她呢?”
店員看著蘇鏡不知該如何回答,便掃起了商品的條形碼為顧客結(jié)賬。
“哦,謝謝。”
那些美味的飯菜還靜靜地躺在M記靠窗的桌子上,但他已經(jīng)無暇去擔心它們的冷熱了。
走出了便利店,蔚揚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他坐在店門口的臺階上冷靜了幾秒就跑去旁邊的公用電話。
雅晴要蔚揚保持冷靜并立刻報警,她又通知了蕭鐵根,并讓飛鳥立刻趕去便利店幫助蔚揚。
5分鐘后,警察趕到了便利店。
“是你報的警嗎?”老警察問。
“是的,”蔚揚回答。
蔚揚記得老警察,中秋節(jié)時還給他吃過月餅。蔚揚把事情說給了警察聽,并強調(diào)了白鵲的那個賭徒父親。
警察又向便利店員了解了情況,并查看了監(jiān)控,得知白鵲是在8點半左右離開的。
隨后,警察又帶著蔚揚趕去了交警大隊查看監(jiān)控,并在路上讓蔚揚把能想到的關(guān)于白鵲身邊的關(guān)系網(wǎng)都講出來了。
蔚揚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把所見所聞全講了出來,包括那個被他錯當成白鵲后媽的女子。
在交警隊的監(jiān)控室里,蔚揚看到白鵲在離開便利店后上了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這輛小汽車一直開到了M記南邊的渡口。
坐渡船過申江到對岸就是銀山區(qū),已經(jīng)屬于市郊了。老警察憑多年的辦案經(jīng)驗猜測事情并非如想象的那樣簡單,他必須趕去銀山區(qū)追蹤嫌疑車輛,順便把蔚揚送回了M記。
“你先回去吧,”老警察說:“有什么事我會再找你的?!?p> “車子到了郊區(qū),是不是就能夠避開監(jiān)控了?那么大的地方你們找不到了吧,”蔚揚說。
“你管你回去睡覺,不要小看我們的天網(wǎng)系統(tǒng)?!?p> 老警察的威嚴不容蔚揚再多說些什么,只能乖乖下車。他失魂落魄地走到M記,腦海中那些不妙的畫面反反復(fù)復(fù)無法停止,可他卻無能為力。
“我這么沒用嗎?我是不是該死???這次如果白鵲真的出了事,那我該怎么辦?。。。”
就在蔚揚胡思亂想的時候,幾聲敲玻璃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猛然抬頭發(fā)現(xiàn)是飛鳥站在窗外,表情嚴肅地看著他。
“怎么樣?”飛鳥在蔚揚旁邊坐下。
“應(yīng)該,去了銀山區(qū)?!?p> “你怎么想的?”
“他爸爸,大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吧?!?p> 飛鳥也被蔚揚口中的“什么事情”揪住了心頭,同樣想到了那些不妙的結(jié)果。白俠既然能將自己的女兒賣給富二代抵債,想必也是能將她再賣一次的,就算沒有富二代愿意接盤,賣去風(fēng)月場所總會有人收的。
“我一直覺得如果沒有手機的話,答應(yīng)過的事情總是會算數(shù)的?!?p> 玻璃中的蔚揚顯得失落至極,對于手機,飛鳥抱著與他同樣的想法,只不過暫時還沒有與他約定些什么的人出現(xiàn)。
“不是你的錯,”飛鳥說:“也不是手機的錯?!?p> 說完,飛鳥又拍了拍蔚揚的肩膀。兩個男孩看著窗外的紅紅綠綠沉默了良久。
“突然肚子餓了,”飛鳥說。
蔚揚明白他的意思,就說:“你等一下,”然后去柜臺讓店員把那些打包的飯菜加熱一下,當他又一次回頭去看窗邊時,那里卻多了一個人,正在向他招手。
“你也餓了?”蔚揚問。
“有點,”花哉說:“怕你們吃不完浪費了?!?p> “誠哥不在了,以后這種收拾殘局的事情,就要靠你了,”蔚揚說。
花哉干笑兩聲,接著詢問了白鵲的情況。蔚揚把知道的全說出來,就在3人說話的時候,M記的夜班店員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問道:
“那么晚了你們還不會學(xué)校?”
“馬上吃完了,”花哉說。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店員看向蔚揚:“今天,沒看見白鵲嘛?”
“今天,她,”蔚揚欲言又止的樣子,咽完了嘴里的食物后又說:“身體不太舒服,沒有去兼職?!?p> 店員秒懂立刻點了點頭,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看情況,事情一時三刻無法得出結(jié)果,我又也不想在這里干耗下去,更何況學(xué)校里還有兩個女生在擔心著,于是三人吃完了夜宵便回到了宿舍。
雅晴和莫宵在一樓的樓梯口等他們,莫宵見到3個男孩從黑暗中走出,不免將因等待而產(chǎn)生的不開心都怪責(zé)在他們頭上,首當其沖的就是花哉。
“叫你去找人怎么找那么久?”
“我們還是吃了夜宵,”花哉悻悻地回答。
“都什么時候了還吃?”
“不吃就浪費了?!?p> “行了,”雅晴伸出腳擋住了莫宵剛彈射起地的腿,又說:“事情跟校長說了,還有4班的班主任,你們回去睡覺吧,不要多想了?!?p> 蔚揚點了點頭,三個男生搖搖晃晃地沿著臺階而上,莫宵對他們還有心情吃飯這件事情不是很理解,跟在他們后面想了一會兒,又責(zé)怪道:
“叫你們買個手機你們偏不要,關(guān)鍵時候連個人都找不到!”
這群男生言出必行,之前一直在學(xué)校里,一直待在她倆身邊,即使沒有手機也不覺得不方便。相反,雅晴還為此得意了一陣子,因為沒有了手機的煩擾,這群男生就能一心一意地訓(xùn)練了。
莫宵的生氣也不無道理,這就是她所害怕的事情,包括之前陳輕的事情。
但這種事情的發(fā)生又不是手機的責(zé)任,莫宵知道這一點,便不想再生3個男生地氣了。站在“男生止步”前,看著三個男生消失在空蕩蕩走廊的盡頭,她的情緒也消沉下去。
“這個周末要比賽了吧,你們也不要練太晚,要注意身體,”宿管阿姨在一旁叮囑。
“嗯,知道了,謝謝阿姨。”
比賽,雅晴始終為此努力著,無奈現(xiàn)實中總有千難萬阻,無法順應(yīng)她的心意。在賽場外所經(jīng)歷的人事,克服的磨難,收獲的快樂,竟然比一場比賽還要豐富。
319好久沒有開過臥談會了,今夜的時機依然不怎么成熟。
第二天清晨,蔚揚被洗漱聲吵醒,只感到眼皮又沉又酸,伸了一個懶腰后似乎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操場上,雅晴難得露出了笑容。
“昨天,我們的節(jié)目上電視了,”莫宵說:“而且今天出版的魔報也會刊登昨晚的演出。”
花哉聽到這個好消息卻不知道該不該鼓掌,只是原地蹦跶幾下,算是表達了那個意思。
“玩也玩過了,吃也吃過了,接下來就要好好備戰(zhàn)了,把其他心思,收起來?!?p> 雅晴口中的“其他心思”不難理解,蔚揚沒有說話,自顧跑了起來。
“聽到?jīng)]有?”雅晴在他身后問。
“聽到了?!?p> “聽到?jīng)]有?”雅晴又問。
蔚揚停下腳步,仰天大吼:“聽到啦!”完了,又全力沖刺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