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馬駒

　　鑒于今天的倒霉事，九月覺得人還是不能太低調(diào)了。

　　轉(zhuǎn)身往來時看到一家成衣鋪?zhàn)幼哌M(jìn)去。

　　前往成衣店，去挑了套粉紅的薄衣輕裳襦裙，腰間帶了個荷花香的香袋，長發(fā)在腦后隨意用白絲帶束起來。

　　又問伙計(jì)要了盆水洗了洗面，把本色的花容月貌用淡粉色的紗巾遮住，只露出兩只晶瑩剔透的雙眼，眸子烏靈閃亮，皮膚肌白。漾著笑意的雙眼歲雖還略顯幼稚，卻已能看出他日的絕代風(fēng)華。。

　　一介孤女又有著一張絕世容貌。若想求得一方凈土，還是強(qiáng)硬些的好。

　　這身打扮估計(jì)李家人站在眼前都認(rèn)不出這是李家曾經(jīng)的那個面黃肌瘦的養(yǎng)女。

　　這樣甚好！

　　伙計(jì)盯著這九月的眼睛，心里也是連連驚嘆，這丑丫頭沒想到長得如此貌美。簡直簡直就像夫人那盆熏子香。

　　不過這衣服也不便宜。足足要十兩銀子吶。

　　小姑娘家家的估計(jì)也難得買次新衣，九月裝作沒有看到伙計(jì)的糾打量：“找錢?？煨疫€趕時間?！睆纳砩夏贸鲆话賰摄y票直接叫掌柜的結(jié)賬，順便把另一套紅裳也包了。在掌柜眾人的目瞪口呆中拿好找的七十八兩，腳步輕快的跨出店鋪。

　　果然新衣人精神，

　　有錢就是好。

　　待遇好！

　　態(tài)度好！

　　右拐，有一條牲口市場，賣雞，買鴨，賣貓，賣狗，賣豬，賣牛的，畜滿為患。九月打算買匹馬得了。

　　要是有馬車就不會去吃那馬夫的憋。

　　也不會遇上那個挨千刀的強(qiáng)盜。

　　不遇上那強(qiáng)盜手那人參起碼還的多賺個幾百兩是可以的。

　　想想就覺得心抽抽的疼。

　　看來這交通工具在這車馬稀奇，看人吃人的地方還是太重要了。

　　九月這一身裝扮，在這種街道確實(shí)挺引人注目的，各個商販爭先恐后的推銷著自家的牲口。

　　“小姑娘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的，你看我這小白兔多可愛啊。來一只吧！這玩意好養(yǎng)。”那幾窩兔子擠在一起，確實(shí)挺漂亮。九月表示遺憾，喜歡是喜歡?？墒菦]空啊，

　　………

　　真是絡(luò)繹不絕。

　　“小姐。你看看我這可是三年的老母雞。補(bǔ)得很吶！”一大嬸手抱著焉焉的母雞努力往她身邊遞。嚇得九月一個側(cè)身躲得老遠(yuǎn)。

　　大嬸，你家雞拉了！

　　九月臉都綠了！

　　慢走慢看。越里面，越人少些。到是看到一個半閉雙眼慵懶的倚靠在椅子上打盹的白發(fā)老人。好不悠閑。

　　邊上幾個鳥籠里嘰嘰喳喳。響個不停?？雌贩N都是很普通常見的鳥。不過九月見那最里面的那只籠子里的青紅色小鳥倒是有些與眾不同。

　　“店家。這鳥怎么賣？”九月指著那青紅色的小鳥。

　　那老頭聽見聲音睜眼看了看。

　　咦！小姑娘？

　　這不能吃又不能喝的玩意，估計(jì)也只有小娃喜歡。順著九月的手看去，

　　喔，這鳥?。?？

　　“五十文，拿去。”收個籠子錢得了，這鳥還是昨天小孫子鄉(xiāng)下?lián)斓模裳傻?，估?jì)也活不久了。

　　“?。?？好，給。麻煩老伯拎給我一下?！本旁绿统鲥X袋，數(shù)了五十個銅板遞給老頭。

　　九月接過鳥籠打聽。：“老伯，這街上哪賣的馬更好些？”

　　老伯挑了挑眉。買馬？這好，比這鳥籠有前途。

　　“老頭家就是賣馬的，你想要什么馬？”老頭笑容和藹的瞇著眼指指身后的鋪?zhàn)印?p>　　這時候九月才注意到，老頭身后鋪?zhàn)由戏秸信粕蠈懼蛹荫R鋪，從門口望去里面確實(shí)都是馬鞍，鐵蹄，馬鞭之類的。

　　九月重復(fù)著生怕老人家聽清楚，連筆帶劃一番描述?！袄喜?，我要的是活生生的馬。我現(xiàn)在還不買這些?！?p>　　老頭一看九月就是個沒買過馬的，這買賣都是好貨留后頭，誰家會把自家好東西大咧咧的擺明面上.“馬在里面的院子里吶，這好馬哪有放在外面的道理?！?p>　　九月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一路走來，看見的馬都是皮毛神色較差的。原來好貨都在人家院子里，還好多嘴問了一句不然就錯過了。

　　老頭沒理睬九月，雙手背在身后，慢慢走在前頭?！半S我來吧?！庇謱χ?zhàn)觾?nèi)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居三娃子，還不快點(diǎn)出來給老頭子看著?！逼汤锩婢团艹鰜硪蝗畞須q穿著深紫色長裳的中年男子臉上頗為不滿，嘴里一直念叨著“您那攤有啥看頭，左右不過幾只破籠子。不過是小五沒事瞎鬧騰的，也就您覺著好。”老頭眼睛偷偷瞄了下九月。他哪里是覺著好啊。那是被纏的頭疼了，這才擺出來試試，誰知道還真遇到這個傻姑娘買了。“叫你看著就看著。哪來那么多話，老子還叫喚不動你了。”見老頭有些怒了，這才惺惺閉嘴。

　　九月兩眼觀鼻，假裝沒聽到。

　　九月尾隨著老頭進(jìn)入后院，院子挺大的，兩個馬廄，里面的干草也是干干凈凈，半點(diǎn)都沒有一點(diǎn)臭味，馬槽里水和草料也是各不相互混亂。大概十來匹馬。

　　老頭一臉得意“怎么樣。不錯吧。不是我老頭說大話。這鎮(zhèn)上，我這馬說第一就沒人敢說第二?！?p>　　九月掃了幾眼，心中便有了個大概。“馬確實(shí)還行。不過嘛，這價格…”

　　老伯拍拍胸口。一臉保證。：“價格你放心，覺對公道。”

　　九月拉長聲音“是嗎？那匹色半大的小白馬，得多少？”她也極少來鎮(zhèn)上。

　　老伯看了看那匹全身雪白，唯有眼眶處有團(tuán)黑毛。這馬是外面買回來的?！斑@馬六十兩?！?p>　　九月有些吃驚。：“六十兩？！”

　　老伯以為價格嚇到她了，其實(shí)這馬他也才花了三十來兩?？刹荒車樑芰?，這小地方馬這種東西實(shí)在是很少有人買?！澳憧蓜e覺得貴，這馬可不比別的牲口。你要是樂意要的話，五十五兩給你吧？”

　　九月看了看馬兒。這光禿禿的可不行。：“行！不過你得把配件都給我配上?！?p>　　老伯沒想到這么個小姑娘還會還價的。不過整套算下來也還是賺的，咬咬牙。：“那成。我這就給你弄去?！?p>　　片刻后，貨款兩清。

　　大馬路上九月騎著著小白馬走著。這半大的馬，八歲的她騎上去剛好。不高不矮。著騎馬可比馬車快些。九月彎腰俯身趴頭上。輕輕的說：“小馬兒。你可別偷懶。”。馬身輕輕一顫。九月很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

　　這年頭別說人軟被人欺了。連畜生都欺負(fù)你。哼！

　　拍拍馬頭。：“還是坐著比較省力氣。以后隔壁的好菜是吃不到了?！闭f完回味般的呷呷嘴。身下的小馬兒，腳步騰的飛跑起來。身姿矯健。九月伏著身姿。拉著馬韁。遠(yuǎn)處看去猶如一英姿颯爽的俠女般灑脫。

　　不過一個時辰就追上之前的那輛馬車，老遠(yuǎn)就聽到一陣吵鬧?？礃幼邮浅雒芰?。

　　一婆子坐在地上一臉撒潑。：“必須得給個說法，我這可是現(xiàn)在閨女剛給我做的新褂子呢！你必須的賠償。這要是縣里起碼的一兩銀子?！?p>　　一高額眉，吊三角眼，一臉尖酸刻薄樣的小媳婦手里緊緊拉著一個正在吃糖葫蘆的小男娃。沖著那婆子狠狠的往地啐了一口。拉高聲音叫道：“就你那破衣服，還一兩銀子，你當(dāng)我是冤大頭啊！”

　　那婆子指著那小男娃狠狠瞪著：“你兒子弄的，你就的賠，誰讓你兒子這挨千刀的弄………”……

　　馬夫一臉難看的站在旁邊。

　　這可難搞了。退錢人家又不干。等下去不知道要鬧到啥時候！

　　九月忽然覺得這天氣真好，萬里無云??！不過不知道在這再嗮個幾個時辰，會不會頭昏眼花，惡心嘔吐哦。

　　九月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幸災(zāi)樂禍了。不過這樣的感覺不要太好。

　　路過馬夫身旁時還故意拿手扇了扇，一副苦惱的樣子。：”哎呀，大叔你還在這呀，日頭今天可真熱啊。“

　　馬夫抬頭莫名其妙的看了九月一眼，看九月身上穿的雖說不是綢緞，卻也是細(xì)棉，可也算是富裕的，不然誰會給個閨女也就是賠錢貨買這十來兩銀子的衣服，看她也不是附近的。道；“小姐是。。。。？”

　　九月一手捂嘴笑道。，：“大叔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馬夫撓了撓腦袋，有些狐疑。確定自己確實(shí)沒見過這個容貌出眾的姑娘。不可能會忘了丫。難不成真見過？

　　朝九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哪里哪里。小姐美貌過人，不過是小人腦子不太好使。“說完還和善的笑了笑。

　　九月抬頭看看太陽一臉同情的說：“今個日頭確實(shí)毒辣。瞧，這不，我們明明今早上才見過，大叔就忘記了，看來真是把大叔都給嗮傻了?！闭f完不顧馬夫那瞬間漆黑的臉，仰頭哈哈大笑。胯下一勒緊馬兒揚(yáng)長而去。身后留下一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