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月牙正在街上購些不關(guān)輕重的東西。失去了銀針的蹤跡。九月有心自己在找人打上一副。心中倒也沒這么苦惱了。
李家嫂子一賣女子飾品的小攤子。琳瑯滿目?？吹木旁卵刍潄y。面對心中有幾分喜愛的東西，更是下手絲毫不手軟。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給我包起來。”九月指著一把折扇，一件銀嵌蘭花鏤空的簪子，一個精致的斜挎小包，上面的還繡著幾枝雀兒。
攤子老板見這姑娘如此大方，更是喜笑顏開。樂呵呵，手腳麻利的包東西：“姑娘，您稍等哈，小的這就給您包起來?！?p> 九月接過東西。見邊上小酒館躺著一個胡子邋遢的糟老頭。頭發(fā)一條一條的。衣服更是像叫花子一樣。上面還沾了不少飯菜。渾身沒一處干凈的。
門口站的一腰圍灰布大漢面色大怒，手持搟面杖，眉頭一橫。怒吼道：“你這瘋子，你找死不成！哪不好躺，躺我家門口。真以為我拿你沒法子了？”
說完，棍子一提，就要打下去。周圍的人，膽小的嚇得閉上眼睛。就在九月都以為快要挨上去的時候，賣東西的老板噗嗤一聲笑了，搖搖頭：“小姑娘，別怕，這張兄弟看著兇狠，實際卻是個老實人。絕對是下不去手的，頂多做做樣子。看見沒，那屋里的張娘子才是個角色呢！”
果然就在張兄弟停住棍子的時候。張娘子緩緩走出來。搖著把牡丹花的團扇。頭上斜著插了兩支七巧玲瓏簪、剩而下的黑發(fā)如瀑布垂直而下。薄施粉黛，雅致素顏。卻散發(fā)著要妖媚之氣。邊上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相公不用如此動怒，妾身已經(jīng)叫下人去衙門了。官府自然會來管的?！迸优呐臐h子的胸口。果然張漢子長長舒了口氣。
九月就不明白了。就這還報官不成？
那老頭明顯就是餓暈過去了，周圍如此吵鬧。剛剛更是差點遭遇一頓毒打。愣是躺地上沒有半分反應(yīng)。這酒館老板也不怕這老頭死在他家門口了。
“大叔，為何沒人幫上一把？那人明顯是餓暈過去了吧！”
“幫？”冷笑一聲。
“如何幫的了，一但幫這個，后面就會有無數(shù)個。雖然這些年頭北地沒那么多天災(zāi)，南方水患可死了不少。而且人禍更不少??！這附近但凡是靠近深山老林的界限的地方，這土匪是一窩一窩的。山高皇帝遠，官府都束手無策。咱們老百姓能怎么辦？你瞧就咱們這小鎮(zhèn)，這流浪的人也是不少啊！不僅咱們立國的，別國的人不一定也是有的呢！所以呀，顧好自己就成了。”攤子老板一陣唏噓。
周圍也有一些行乞的人，他們衣裳破爛不堪。面黃肌瘦。一雙雙渴望的眼睛盯著過往的行人。乞望能得一餐溫飽。
九月沉默不語。她有些感觸，雖然她是個冷血的人。但是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活活餓死。她內(nèi)心告訴她，她做不到的，也不能。而這里的人卻可以。到底是生活磨滅了人性？還是人性生來如此？
九月走上前去。掏出一小錢銀子。對著張家夫婦說：“我要十碗菜肉面，大碗的。”
張家娘子推著張大漢喜滋滋的進店。看不出來，這姑娘還是個大款：“好勒！小姑娘，你等著啊！”
九月對著路邊墻角的乞丐招呼道：“喂！你們幾個過來一下。”
那幾位不明所以。卻也順從的一路攙扶過來。九月指著地上的老人：“把他抬進去。可食一碗面”幾人彎下腰連連道謝。
店里收賬的張娘子被九月身后的衣裳破爛不堪的幾個乞丐嚇了一大跳。連連捂著鼻子。嫌棄的揮著手：“出去，出去。進來找打不是！”
九月找張空桌子坐下，隨手到了杯水：“怎么，開門做生意，客人進門還要拒之門外？”
張娘子不削的輕哼一聲：“客人？他們有錢嗎？估計連個饅頭都得分吃幾頓吧？我最便宜的可都得五文?！?p> 幾人膽小如鼠的縮手縮腳。就怕給趕出去了。看著張娘子的語氣不好，倒是不敢再往里走了。
“他們是我請的客人，錢你已經(jīng)收了，他們吃完就會離開的。”
幾人齊齊抬頭看著九月，他們不知為何九月如此大方。起初還以為頂多給個饅頭就知足了。后面說的一碗面。確實也是心動的。也是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