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星期五上課前的半個小時是老師們專為一班安排的娛樂時間,由同學(xué)們自己組織節(jié)目。楊凌鈺決定按學(xué)號讓同學(xué)們登臺獻(xiàn)藝,表演什么節(jié)目都行。這一天輪到程嘉樹,他走上講臺,先掃視一下教室,鬧哄哄的屋里靜了下來。
他的目光淡淡地飄向窗外,低低的、魅力十足的聲音在班級里回蕩: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擁有/如果你快樂不是為我/會不會放手其實才是擁有……那天你和我那個山丘/那樣地唱著那一年的歌/那樣的回憶那么足夠/足夠我天天都品嘗著寂寞……
唱著唱著,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好像不是在唱,而是在用整個心靈去浸染,去陶醉,去呼喊:“當(dāng)一陣風(fēng)吹來風(fēng)箏飛上天空,為了你而祈禱而祝福而感動,終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盡頭,才發(fā)現(xiàn),笑著哭最痛……”
“知足的快樂叫我忍受心痛……”一曲終了,他的聲音如清風(fēng)一樣不著痕跡地淡去。
他的動情的表演把全班的女生都震了,掌聲沸騰中,他的眼睛只看著一個人,也只想聽到一個人的心聲。
蕭靜雪一直低著頭,咬著牙關(guān)去對抗鼻子的酸楚。她覺得,程嘉樹似乎在對她唱,只對她一個人唱,也只有她能接收到他的聲音。五月天的《知足》,呵,多少心傷都被埋在心底,深深地埋著,卻含著淚微笑地說“知足”,這是一種怎樣的痛啊。
“對不起,程嘉樹,對不起……”她一遍遍對自己說。
放學(xué)后,蕭靜雪收拾了書包默默離開,程嘉樹卻喊住她:
“這個……給你!”
塞進(jìn)手中的是一張包裝精美的光盤,她抬頭不解地望著程嘉樹。
“這是我自己制作的。”他補(bǔ)充道。
蕭靜雪還是看著他,不言不語。
“祝你生日快樂!”他終于低聲說。
“你怎么知道?”她十分奇怪,班里知道她生日的本就不多。
程嘉樹故意賣關(guān)子逗她:
“想知道就能知道,你管呢?”說完他揚長而去。
她低頭凝視這張光盤,沒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正在上揚。
回到家,她連書包都來不及放下就直奔電腦而去,將光盤小心地放入里面。屏幕上,程嘉樹穿一身瀟灑的運動裝,坐在綠油油的草地上,身后是藍(lán)得令人憂郁的天空。他迷人地淺笑,彈著吉他,唱著五月天的歌,一首接一首,無論是輕快的,還是低沉的,抑或傷感的,都唱得圓潤飽滿,充溢著濃得化不開的情感。
“程嘉樹,你真好,我很快樂?!彼o抱著小熊,把臉埋進(jìn)它的絨毛中,心底攪起隱隱的酸甜。
猛然間,她想起了什么,慌忙一看表,不由得叫出來:
“呀,糟糕!快到時間了,我在想什么哪?”
她趕緊穿上衣服開門,臨走前還認(rèn)真地照了照鏡子,在長長的烏發(fā)上別了一只粉紅色的發(f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