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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行路不孤單

第七十章 開天辟地后遺癥

許你行路不孤單 林楓曉 2512 2017-08-09 02:30:46

  中午的陽光分外明麗,楚云姝邁著輕快的步子從圖書館里走出來,微風(fēng)吹拂著她的長裙,襯出她不染纖塵的美。

  “咦,你們是約好了一起泡圖書館的嗎?”她停腳叫住蕭靜雪他們。

  “云姝姐!”蕭靜雪看見她,心中的陰云散開了些,“我現(xiàn)在想進圖書館靜一靜,他們就跟著我走過來了……”

  “吃飯了嗎?”

  “沒,”她蔫蔫地說,“不想吃。”

  “怎么能不吃飯呢?走吧,我也沒吃。食堂沒飯了,咱們出去……”楚云姝對劉敬平等人笑了笑,“一起啊,我請大家去‘小吊梨湯’。”

  “我來請吧。”劉敬平說。

  楚云姝看他一眼,堅持道:

  “別和我搶。”

  “……好吧,”劉敬平一向不敢違拗她的決定,“好吧?!?p>  到了店里,他們點了幾道招牌菜,喝著清甜綿長的梨湯,蕭靜雪向楚云姝慢慢講述著剛才的事,方若璇和凌江笙不時地添油加醋,劉敬平幾乎不開口。

  “你們剛和好,他又被氣走了?”楚云姝掏出手機,“靜雪,你給他打電話,讓他出來一起吃飯?!?p>  “我才不打?!笔掛o雪生著悶氣。

  “那好,我打,”楚云姝翻起了通訊錄,“你倆鬧的都是小孩子脾氣,既然相愛,何必互相傷害?”

  “別管他,”蕭靜雪按住她的手機,“我才不心疼他,他都不知道心疼我——六級考650分?倒不是不可能,但我今年能達(dá)到嗎?也不考慮考慮我的基礎(chǔ),一點兒都不從實際出發(fā),非要逼死我他才高興?”

  她雙手托著腮,氣鼓鼓地說:

  “也不知道他中了哪門子邪,發(fā)什么瘋,簡直就是分?jǐn)?shù)至上主義者,考級狂熱分子,學(xué)習(xí)偏執(zhí)狂!我只想把自己的專業(yè)學(xué)到滿意的狀態(tài)就知足了,對我來說,其他科目的分?jǐn)?shù)夠用就行,拼死拼活考那么高有什么必要啊?再說,假設(shè)我想考到650分,也不用放在今年??!為什么非要我一次達(dá)到那個分?jǐn)?shù)?我還有時間繼續(xù)刷嘛,又不是今年保研!嘉樹才不管這些,一定要我12月就達(dá)到,這不是逼我是什么?”

  “他逼你,又何嘗不是在逼自己!”楚云姝抿了一口梨湯,凝眉說道,“他心里有一股氣,憋得太久了,才讓你覺得他反常。我想問問你,還有若璇、小笙,你們有誰高中時參加過咱們學(xué)校的夏令營冬令營?有誰經(jīng)歷過自主招生?或者知道什么專項計劃……當(dāng)然,競賽就算了?!?p>  “我的高中不是很好耶,”方若璇小聲說,“每年有一兩個清華北大的就不錯啦?!?p>  “我……也是?!绷杞陷p咬下唇。

  蕭靜雪不好意思地一笑:

  “我們城市很小的,我上的高中雖然是當(dāng)?shù)刈詈玫?,但我也沒聽過別的進入北大的方式,只知道高考。姐,你一定參加過你說的那些……”

  “其實,你的云姝姐即使沒有加分也已經(jīng)是狀元了。”劉敬平忽然說。

  楚云姝臉一紅:

  “敬平,你這個拿了信息學(xué)競賽金牌保送過來的人就不要恭維我了?!?p>  “哇,看你整天吹牛,怎么沒聽你吹過這件事?”方若璇問劉敬平,“你都保送了,還參加什么高考啊?”

  “切,說得好像我考不上似的?!眲⒕雌奖鸶觳?。

  “知道你厲害啦,”菜上來了,楚云姝挪動著盤子,“剛想夸他變謙虛了,沒兩句他就原形畢露了。是的,他高考成績也完虐一大片人?!?p>  蕭靜雪和凌江笙閃著星星眼盯住他倆。

  “你們看什么呢?”

  “我們在膜拜大神?!绷杞匣卮?。

  “不管通過哪種方式,我們都已經(jīng)來到這里了。我們走了不同的路,使用不同的交通工具,但無論是坐飛機,坐高鐵動車,還是軟臥、硬臥、硬座或站票,咱們都到這兒來了。問題是,”楚云姝放下筷子,“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高考是唯一的出路,所以程嘉樹才會揪著成績不放。他要逆天改命,必然落實在分?jǐn)?shù)上啊!他除了盡量考高分,還有別的辦法嗎?靜雪,你知道他起點低,別人走一步可以到達(dá)的地方,他需要走一百步。他高考時用力過猛,落下了精益求精的病根,當(dāng)初那種‘開天辟地’帶來的慣性,會一直跟著他,促使他對自己高標(biāo)準(zhǔn)嚴(yán)要求,對你也是。他肯定認(rèn)為‘取法乎上,僅得其中’,所以他總把目標(biāo)定得高一點,反正高強度的訓(xùn)練他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靜雪,你把目標(biāo)定為550分,可能會剛過500分;你沖著650分去努力,發(fā)揮得不如意也不會考太低。你想想是不是這樣吧?!?p>  “可……”蕭靜雪咕噥道,“我還有好幾次機會刷分呢,急什么嘛。”

  “這也是程嘉樹的后遺癥之一,”楚云姝笑道,“他心里沒底,因為他沒有退路沒有保障,自然總是打好提前量,害怕未來有什么變動,就趕早不趕晚啰!這些都是他的經(jīng)驗吧?”

  “所謂經(jīng)驗之談……”蕭靜雪絞著手指,“為什么我越聽心越痛……”

  “妹妹,”楚云姝給她的杯子里添上梨湯,“你試著體驗一下程嘉樹的感受。你看劉敬平,他生活得快樂、從容,是因為別人在替他承擔(dān)起一切。在那樣優(yōu)裕的環(huán)境里,他會很自信,很有安全感。他若失敗了,也不過是摔了一跤,但有些人一旦失敗,很可能就此墜入深淵。天要下雨了,有傘的人可以悠閑地走,程嘉樹沒有雨傘,只能奮力快跑。他之所以逼你,是因為他早已習(xí)慣于這樣逼自己了。他在暗地里將自己逼到極限,表面上卻那么淡定,好像他安然背負(fù)著自己的命運,這樣的人,我真的第一次遇到。”

  方若璇憂心忡忡地對沉思著的蕭靜雪說:

  “我開始替程嘉樹擔(dān)心了——劉敬平可是得過競賽金牌的啊,他居然跟這種人叫板,不是自討苦吃么?”

  “他輸了正好,”凌江笙夾了一口菜,“靜雪就不用拼命考到650分啦。靜雪,你說呢?”

  “想聽實話?”

  “當(dāng)然啊?!?p>  蕭靜雪坦率地說道:

  “雖然感情上我希望他贏,但理智告訴我,他還是輸了比較好?!?p>  “幸虧這種話沒讓他聽見,”方若璇打著哈哈,“不然,我們就能聽見他心碎的聲音了?!?p>  楚云姝抬眼看著劉敬平,嗔怪道:

  “你也是,炫耀什么天時地利人和,天下優(yōu)勢你占得還不夠多?干嘛要刺激他?還跟他比人心向背,沒看出來他為了提高靜雪的成績都豁出去了么?他要鼓起多大的勇氣和你打賭——你說那些話是不是有點殘忍?”

  劉敬平的眼神愈加深沉:

  “其實,我就想看看他的爆發(fā)力?!?p>  “你坑死他算了,簡直節(jié)操喪失,”方若璇瞟著他,“他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讓你步步緊逼?人家好歹是你的小學(xué)弟,你對他卻沒半點寬容厚道?!?p>  凌江笙碰了碰她:

  “你還不明白?棋逢對手,不斗不休。劉敬平隨時隨地想找人家較量,這心思已不是一天兩天了?!?p>  “關(guān)鍵是他倆根本不在一個起跑線上,”方若璇推了劉敬平一下,“你秀什么優(yōu)越感啊,好意思么?”

  楚云姝唇形一彎,倔得格外動人:

  “我給程嘉樹投一張支持票,希望他能贏?!?p>  “姐姐,”蕭靜雪苦著臉,“為什么???他贏了我可就慘了,我就要完成那個不可能的任務(wù)了……”

  “沒有不可能,”楚云姝笑容清柔,“生活太平淡了,偶爾挑戰(zhàn)自己一次也很刺激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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