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樹與蕭靜雪對視良久。
“以后劉敬平也別吹什么天時地利人和了,”凌江笙偷笑,“他輸了,肯定也有驕傲輕敵的因素在里面?!?p> 楚云姝捏了捏蕭靜雪的手:
“劉敬平固然有他的天時地利人和,但程嘉樹是為愛而戰(zhàn),自然全力以赴?!?p> “我決定了,”蕭靜雪看著程嘉樹,發(fā)誓道,“你為了我這么拼,我也要為你拼一次——我一定考到你要求的分數(shù)!”
“這下好了,”方若璇夾了菜,卻放在碟子里,“程嘉樹你是劉敬平的祖?zhèn)骼现嗅t(yī),專治吹牛逼?!?p> 程嘉樹的目光落在劉敬平身上:
“只有我覺得他吹牛的樣子很可愛嗎?我很欣賞他這份獨特的氣質,那是我永遠只能羨慕、學也學不來的——那種自信,那種張揚,那種舉重若輕、大不了從頭再來的灑脫,很可能我曾經(jīng)也有過,更有可能這只是我內心向往的東西吧?!?p> 劉敬平凝眸看他,他接著說:
“有機會的話,來參加我們學校的智能體大賽吧?!?p> “嗯,”劉敬平依舊目不轉睛,“我有個疑問,你……你為什么進不了姚班?”
程嘉樹用餐巾擦了擦嘴,淡淡地說:
“也許,是因為我不夠優(yōu)秀吧。轉系時,名額很少,我們學校又向來不缺牛人。必須承認,轉系成功的同學真的比我強太多了?!?p> “你現(xiàn)在……沒那么難過了吧?”劉敬平躊躇著問。
程嘉樹釋然淺笑:
“矯情一陣子就夠了,難不成還要矯情一輩子?再說,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最近我太浪了,得盡快沉下來,安心在實驗室搬磚啦?!?p> “你的意思是說,”凌江笙惦記著他剛才的話,“不是你不夠好,而是你身邊的人太好了?不是你弱,是你的對手太強?”
“我不同意,”蕭靜雪邊想邊說,“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認為‘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但比較是不能起決定作用的,老師招學生時,心中早就有一套標準,他們并不想在矮子里面拔將軍。我們中文系保研就是‘寧缺勿濫’,名額不名額的,只有在老師們滿意的前提下才考慮,因為我發(fā)現(xiàn),錄取人數(shù)大于或小于既定名額不是什么奇怪的現(xiàn)象。我還聽說,有時老師覺得面試的學生都表現(xiàn)得不好,干脆不招了,好可怕……”
“好可怕!”方若璇愁悶地說,“我該惡補一下了,不然保不上研,我未來的導師會失望的。她勸我鞏固基礎,爭取讀研?!?p> “真神奇,”楚云姝一笑,“若璇本來想畢業(yè)了就工作,能這樣打動她、讓她計劃保研的老師,一定不同凡響?!?p> 蕭靜雪調侃道:
“如果談戀愛和找導師可以相提并論,那么,若璇找到真愛了!愛的力量是無窮的??!”
“還說我,”方若璇咬唇瞪她,“你沒有嗎?是誰說自己超級喜歡一位老師,從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人家只招博士不招碩士,你就一心想直博……”
劉敬平思忖著:
“不懂你們,找對象和找導師能混為一談嗎?”
“弱水三千,”凌江笙神思飄離,“你想取的那一瓢卻未必允許你取?!?p> “是啊,”蕭靜雪說,“你喜歡的專業(yè)恰好也喜歡你,是一件奇妙的事。而你喜歡的老師也喜歡你,那真的妙不可言啦?!?p> 方若璇見到凌江笙黯然神傷的表情,終于忍不住說出來:
“小笙她有暗戀的人了!咱們快幫幫她吧,別再讓她苦熬了!”
“誰???”
“艾樂康!”
凌江笙一驚,又一愣,卻默認了。
“他倆是怎么湊到一塊兒去的?”程嘉樹朝蕭靜雪使眼色,用口型不出聲地詢問。
蕭靜雪搖了搖頭。
“世間的事就是不如人意,”凌江笙低語,“如果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就好了?!?p> 方若璇嘆息:
“我死活想不通,你怎么會喜歡他?當時他追靜雪,見了程嘉樹之后就慫了,你不是還嫌他懦弱、沒彩嗎?”
“我也不知道啊,這事叫我很沒面子——可喜歡是不由自主的??!”
“等等,”劉敬平感興趣地問,“他也追過靜雪?”
方若璇敏銳地說:
“你為什么要用‘也’字?”
“我……我不是……”劉敬平撓了撓腦袋,“這,這個不重要?!?p> “艾樂康再慫,至少明確對靜雪表白過,還不止一次。他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看看程嘉樹是什么樣的人,”凌江笙說道,“不像某人,遮遮掩掩,聲東擊西……”
劉敬平側頭面壁:
“你們聊,我想靜靜。”
方若璇笑著把他的頭扳過來:
“行啦,沒人探究你的心路歷程,咱們不是在討論小笙的事情么?”
劉敬平坐正,還不忘懟程嘉樹一句:
“你看你,你的存在害多少人傷心?”
程嘉樹微微一笑說:
“我能怎么辦?誰叫我是她的那一瓢水呢?”
“不怪他,”蕭靜雪趕忙抱住程嘉樹的一只胳膊,“要怪就怪我?!?p> 楚云姝不禁輕嘆:
“再多的追求者,也會被你倆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