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區(qū)子平和胡眉子終于各自消停了下來。
楚東軍抱住人高馬大的區(qū)子平,還真是費(fèi)了大力氣的。
區(qū)子平一消停,他是大口大口喘著氣,簡直比要打架的區(qū)子平還要累上幾分。
李末解這邊好些,到底胡眉子不是真正的潑婦,她們兩人也沒區(qū)子平和楚東軍個頭上那樣明顯的懸殊。
她見胡眉子不再一股子想沖上去扇區(qū)子平耳光的架勢,拉住胡眉子的手便松了松。
力氣沒費(fèi)多少,心卻跳得厲害。
陳鵬見吵架吵完了,轉(zhuǎn)對孫呂國說起正事兒:
“孫老,二樓的房間都找過了,沒有,現(xiàn)在就剩眉子、末解和……愛琳的房間了?!?p> 孫呂國無奈地各瞪了眼在這個時候生事的區(qū)子平和胡眉子,轉(zhuǎn)回來對幾人中一直最為冷靜的陳鵬點頭:
“找!”
最后在李末解的房間里找到了蕭愛琳的衣服。
橙白相間的休閑服、黑色蕾絲邊的內(nèi)衣、時下流行的刺繡小白鞋。
李末解拍打著門板不停地叫著冤:“我沒有!我沒有毒死愛琳!我沒有啊,我是冤枉的!來之前,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愛琳,我怎么可能會去毒殺她?眉子!孫老!陳先生!楚先生!區(qū)先生,你們信我!你們信我??!我真不是兇手!”
三樓里四個房間,兩間空著,一間躺著一具死尸,一間不停從房里面?zhèn)鞒鰜砜蘅尢涮涞慕泻奥?,還有門板被拍打得砰砰作響的聲音。
在空曠無人的三樓樓道里,不斷地交織、回響。
………………
沒了李末解這個廚娘,唯一做為女性的胡眉子自動請纓當(dāng)起了廚娘。
陳鵬也跟著進(jìn)了廚房,說是幫個手。
胡眉子初聽到時直看著他,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末了她笑了:“也對,愛琳已經(jīng)被毒死了,總不能再有人被毒死,這做飯的差事還是兩個人同時做,互相監(jiān)督比較好?!?p> 聽出她話中的諷刺,陳鵬沒吭聲。
他確實有這個意思,也是客廳里其他三人的意思。
畢竟已經(jīng)死了一個人,已是一條人命,即便從李末解房間里搜出蕭愛琳的衣物,但終歸沒有誰更直接地看到是李末解動的手。
衣物可以做為證據(jù),卻不是直接說明李末解就是兇手的證據(jù),只是說明李末解有最大的嫌疑。
客廳里楚東軍哀聲嘆氣,十分惋惜:
“真是沒想到啊,那樣美的一個人,那么溫婉的一個女人,怎么就能那么狠心下得去手呢?你們說,這蕭愛琳和李末解兩人在上島之前是不是有什么奪夫之仇奪子之恨???要不然怎么能一下子就毒死一個人呢!”
他的叨叨聽到孫呂國和區(qū)子平耳里,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一沒表態(tài),他就征求不到統(tǒng)一的思想,得不到進(jìn)一步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
他再接再勵:“孫老,您當(dāng)了半輩子的檢察官,后來還當(dāng)上了檢察長,整個檢察院都?xì)w你管,你肯定辦過不少案子,其中命案不少吧,您說說?”
被楚東軍點名兒問到了,孫呂國不好再保持緘默。
他掀眼皮子瞧了眼楚東軍,再瞧了眼區(qū)子平,最后定在區(qū)子平的臉上,說:
“小區(qū)也干了挺久的警察,怎么樣?對蕭愛琳被毒殺一案,你有什么看法?”
聽孫呂國這么一說,楚東軍即刻轉(zhuǎn)向區(qū)子平那邊:
“對??!雖是掃-黃的,但也是真真正正的人民警察!子平,你覺得小末毒殺蕭愛琳這事兒……”
區(qū)子平打斷楚東軍的話:“蕭愛琳這事兒……不好說!那得等信號了或者明兒有船上島報了警,讓公安來調(diào)查。那是公安的事兒,我們已經(jīng)幫著發(fā)現(xiàn)小末的可疑,至于最后論罪什么的,那都不是我們該管的事兒了!”
他這話聽在楚東軍耳里,真是十分順耳合拍。
孫呂國聽后本能反應(yīng)地皺了下眉,可皺到一半又釋下了。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退休了。
晚飯吃得簡單。
胡眉子和陳鵬都是在事業(yè)上頂成功的人,在生活上卻不是那么成功的人。
另一半都沒有,連廚藝都是湊合,完全沒李末解那足以媲美五星酒店頂級料理師傅的水平。
第二次圍著餐桌吃飯,中間不過隔了一個下午,卻就少了兩個人。
七個人,成五個人。
一死,一關(guān)。
誰都吃得有點兒不是滋味,胃口都不佳,晚飯很快結(jié)束。
看著夜幕垂下,都失了在客廳里再坐會兒聊天喝茶或屋外走走賞賞難得上一回焦皇島的景致。
五人中,胡眉子最先上的樓。
她端著李末解的晚飯到三樓的時候,李末解一直喊著冤枉的聲音已經(jīng)沒了。
敲了敲門,門很快開了。
門窗都被下午除了孫呂國之外的三位男士合力從外面裝上鎖頭鎖了,鎖頭、鎖片及有些地方要用到的鐵鏈鎖,還是她在樓下的雜物間里翻找出來的。
銅鎖,不大也不小,足夠把要鎖的地方鎖得牢牢的。
李末解開不了整扇門,只開出恰恰能露出她半邊臉的門縫來,門就被門外反鎖鎖上的鐵鏈鎖給拉住了。
她滿面淚痕,眼睛紅腫,原本梳得油亮垂直的發(fā)絲亂了,不到半日,竟是能瞧出幾分憔悴來,就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兔子,很是可憐。
胡眉子看得不忍,但一想到李末解大有可能就是毒殺蕭愛琳的兇手時,她又硬下了心腸。
雖然她對蕭愛琳少女時期那樣對待朋友的惡行有意見,也不再像大姐姐關(guān)懷蕭愛琳,但不代表她會贊同兇手那么殘忍殺害蕭愛琳的行徑。
那太可怕了。
李末解求她:“眉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下毒!我和愛琳真的不認(rèn)識,沒騙你!真的沒騙你!”
李末解很激動地辨解,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
可胡眉子只是默默地把晚飯從門縫里慢慢送進(jìn)去,李末解沒接手,她就把晚飯放在門里面的地上。
放好站起身,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在門里面同她一起蹲下去的李末解:
“明天一早,我們就會離開這個島,這次的聚會注定是不愉快的,畢竟死了人,我們一定得報警。明兒有信號了,或者小高的船來,我們就會離開焦皇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