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問到孫姚娟特意請她上門測姻緣一事,老婆婆只說了兩個字——不熟。
上門服務過一次,測完收了錢,就走了。
果然如白朝預感,還真是沒什么收獲,連孫姚娟測姻緣的結果,老婆婆都說是商業(yè)秘密,未得當事人許可,不能說云云。
不過也不算全無收獲,至少她覺得這位老婆婆著實是個古怪的人。
昌南只遠遠看著,隔了好幾道屏障,瞧不出具體,但能瞧出一點古怪:
“冬天冷是沒錯,可這位老婆婆包得也太嚴實了些?!?p> 白朝點頭:“不僅嚴實,僅看得見幾個手指頭,且她的頭總是低著,再加上高領和大草帽,我?guī)缀鯖]怎么看清婆婆的臉,好幾回我特意低頭去瞧,還讓婆婆躲過了,也不知道真是恰好,還是故意的?”
昌南稀奇:“你都不知道?”
向來精通分析的他在她面前,也只能算半個分析帝。
連她都瞧不出來,不確定,可見這位老婆婆的功力很高。
“我是偏向故意的,但我無法確定。”白朝感嘆,“太自然了,我去瞧,婆婆避過,一舉一動皆太自然了?!?p> 不過她還是覺得老婆婆可疑。
昌南笑:“就因為太自然了?”
“直覺。”見他笑她,白朝不滿地強調:“女人的直覺可是很準的!”
………………
五光六色酒吧是夜幕一來臨,晚八點營業(yè),凌晨四點歇業(yè)。
孫姚娟的調酒師朋友是晚十二點上班,到凌晨四點下班,就上四個小時的班。
進了酒吧后,昌南就去吧臺問些情況,白朝坐在酒吧角落一組沙發(fā)上等著。
回來昌南說:“酒吧里就兩個調酒師,現(xiàn)在是一個姓衛(wèi)的調酒師在上班,他上四個小時,從晚八點到晚十二點。到了十二點接班的是另一個調酒師,姓周,是位女士,三十多歲,是上的晚班,從午夜十二點到凌晨四點歇業(yè),都是她在吧臺調酒?!?p> 現(xiàn)在才晚十一點五十分正,還差十分鐘就到點該那位周調酒師上班了。
白朝說:“這位周女士應該就是孫姚娟為數(shù)不多的調酒師朋友了吧。”
昌南端起服務員送過來的雞尾酒:“嗯,應該就是她了,我給你點了粉色佳人,嘗嘗吧?!?p> 白朝瞄了眼桌上那杯直冒粉色泡沫少女心的雞尾酒,蹙了蹙眉說:
“我不喜歡粉色?!?p> 昌南不同意:“姑娘家家的,童年少年期都沒什么粉色,這會兒該補補,要不然你渾身上下都快沒女性荷爾蒙了?!?p> 聽著他的調侃貶低,白朝這會兒莫名地想起老婆婆給她算的姻緣,竟是連生氣都給放一邊,說:
“誒,昌南,我問個問題啊?!?p> 這么友好地先打個招呼真是難得一回見,讓昌南不禁有些防備地瞧著她:
“問?!?p> “你什么眼神兒?”白朝不滿瞪眼,瞪了一半想起正事兒,清了清喉嚨,有點兒期期艾艾:“你說,我這個人怎么樣?。俊?p> 昌南坐姿正了正:“什么怎么樣?”
白朝拿起粉色佳人抿了口,覺得不夠,再抿了一大口吞下,才說:
“就是以男人的眼光來看,我這樣的姑娘是不是有點兒木了啊?”
何止是有點兒木,簡直就是太木了。
昌南在心里吐槽,面上不動聲色,問她:
“你讓婆婆給你測什么了?測姻緣?”
還真是一語中矢。
白朝不耐煩了:“是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我啊!”
昌南一聽還真有點兒理,也就先回答了:
“是你讓我說的,既然要我說,那我就不能說假話,對不對?”
她點頭,重重地點頭。
聽的是假話,那她還問什么問。
“就是……”昌南想著簡言意駭,想了想用一句話來概括:“女人的軀體,男人的靈魂?!?p> 噗!
幸在他眼明手快,也是早有預料,及時伸手把她正對著他的臉硬推到一邊去,讓她正對著前方無人的桌面,才幸免于難。
昌南慢慢地收回手:“你這一言不合就噴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
白朝翻了個白眼:“你這不損我會死的毛病,什么時候也能給斷根了!”
抽出幾張紙巾遞到她跟前,她不接,他索性就著手幫她擦起噴出雞尾酒后嘴角殘留的粉色液體。
在回答她的時候,他就瞄到她正在喝雞尾酒,伸手推臉技能便已做好了瞬間爆發(fā)的準備,怎么著也不能讓她把一口的雞尾酒噴到他臉上去。
記得初初合作,初初同住一屋檐下的時候,他就經常吃這個虧。
那時候他和她還不像現(xiàn)在這么熟,可她愣是能時刻隨意地各種水、飲料、酒,甚至是湯,就近噴到他臉上。
從黑臉,到現(xiàn)在的從容不迫,且制敵連勝,他可是費了不少時間習慣和練就獨門技能,這才免受她每每一個不講究衛(wèi)生的突襲。
酒水全灑桌面上,桌面上的水果點心全不能吃了,看得昌南搖頭又嘆氣的:
“你看看你,全浪費了……”
說著往吧臺一瞥,他趕緊示意她看:“小白!”
不用他提醒,白朝也看到了:
“我去,你在這兒待著,待會兒我和她聊的時候,會找機會讓你出場,她一離開吧臺,你就跟上,想法子順她身上的手機?!?p> 昌南看她:“你覺得會出師不利?”
白朝起身:“我覺得就像婆婆對孫姚娟之事閉而不談一樣,這周女士大概也差不多?!?p> 不得不說,她的預感真是挺準的。
周調酒師跟衛(wèi)調酒師交接完班,回頭就看到等著點酒的白朝,除了開口問白朝要什么酒,白朝也點了杯爆脾氣之后,她就不吭聲了,任白朝坐在吧臺高腳椅上獨自品著她剛調的雞尾酒。
白朝開始沒話找話。
“周女士,你這調酒技術不錯啊,哪兒學的?”
“你孩子都不小了吧?找了這么份工作,晚上不回家睡,到凌晨四點過才回家,你老公和孩子都沒說什么?”
“誒,這手耍得漂亮!我就不會,只會喝!”
……
叭啦叭啦說了一大堆,就沒一個話頭,周調酒師有接過的,白朝自說自話得有些尷尬。
這要換要旁人,早夾著尾巴不討沒趣走人了。
可她是誰?
臉皮夠厚這個優(yōu)點,她就沒少讓昌南贊過。
末了她再叨了一句:“姚娟說,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雖然沒見過幾回,但趣味相投,很是合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