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悔恨
牽引船的船長將船只停靠在阿諾烏爾城內(nèi)的一個河港上，在那里，賈尼的家人早就等待著奧托一行人的到來。
“你辛苦了?！币粋€成熟的女性走了過來將一條圍巾圍在奧托的脖子上。
奧托則在女性將圍巾圍好之后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她，然后回應道：“我回來了，瑪利亞。”這個女性就是賈尼的母親，奧托的妻子，瑪利亞?阿克曼。
然后奧托和瑪利亞交代了幾句，瑪利亞點點頭于是帶著三兒子佩克里奇和小女兒艾米麗以及一眾家仆走了過去。
而奧托則讓自己的長子費德魯克過來。雖然費德魯克在天賦上或許不如賈尼，但是他的經(jīng)驗，以及冷靜的頭腦，忠厚的性格讓奧托覺得這個兒子非常可靠。
“費德魯克，你等下和我去一趟議會大廳。”
“可是父親，賈尼……”
“他需要一點時間?！?p> 和別的大家族不同，阿克曼家的兄弟是很相親相愛的。在阿諾烏爾的紈绔界有一句話：“如果你招惹了阿克曼兄弟中的任何一人，那你就只能等著三個人的怒火一起傾斜到你的頭上。”
可以看的出，費德魯克這個大哥是多么的寵弟弟。
當他知道自己賈尼的天才之后，他毫無保留的偷偷教自己的弟弟一些潛行的技巧，以及告訴他自己曾經(jīng)遇上的事情。一方面是想想自己弟弟炫耀，而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賈尼能成為阿克曼家獨當一面的男子漢。
當費德魯克聽了父親的話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賈尼，看見他仿佛失去了心靈一樣的神情時，嘆了一口氣。
“果然太早了么？父親。”
“是我太心急了。”
“但愿，他能走過這一關(guān)?！?p> 奧托點點頭，帶著費德魯克換了一艘阿諾烏爾游船，二人就這么前往了議會大廳。
……
魔法，能量，紫色的奧術(shù)逸散體在空中飛舞。
腳下的地面時而變成沼澤，時而化作砂礫。
無數(shù)的鐵砂組成的牢籠困在自己的面前。
而自己卻沒有發(fā)出一個能夠還擊，哪怕是稍微抵擋一下的魔法。就這么放任著自己的對手施展一個又一個暴虐的魔術(shù)。
“對不起，我不會讓你送死的?！?p> 好一個大言不慚的家伙，自己明明說的那么好聽，事實上到最后也沒有阻止她一下。
“在心情激動的情況下，施展出來的魔法其威力是遠超其他情況下發(fā)出的同類魔法。但是由于法力必須要在人體內(nèi)進行一個周期的運轉(zhuǎn)才能轉(zhuǎn)化為奧術(shù)能量，所以當人心理產(chǎn)生巨大的波動的時候，額外的情感會降低大腦的運算能力，導致法力未經(jīng)提煉直接在身體內(nèi)運轉(zhuǎn)。這種粗狂的魔法能量在身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時候?qū)o身體帶來巨大的損傷，尤其是腦部負責運算的部分與負責人類行為的部分。這就是魔法師的暴走。”
明明這些東西，在冥想課的第一節(jié)課里，那些老頭子就已經(jīng)講過，甚至可以說是強調(diào)過，但是自己卻完全忘記了老師的教導。
“對不起，凱瑟琳?！?p> 賈尼坐在船艙里回憶著那天和凱瑟琳交手的場景。
當凱瑟琳即將因憤怒而失控的時候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只要一個手刀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然而當時自己卻認為少女和自己一樣冷靜，站出來只是因為想到了脫身的辦法。
不得不說自己太天真了，天真到極致。在那種情況下，人怎么可能保持冷靜。和眼看著來自世界的惡意不同，凱瑟琳，她當時是直面這個世界冰冷的惡意。
當意識到少女的異常的時候，自己只需要一個拘束魔法外加一個受到就能阻止這一切變得更糟糕。
然而自己卻因為害怕傷害她，所以不敢對她使用任何一個魔法。放任她在憤怒的情況下施展了多個大魔法之后才下定決心阻止她。
當自己決心阻止她的時候只要足夠果斷，依照就可以將她制服。但是自己再一次猶豫了，只是用了一個不痛不癢的遮蔽視線的魔法。不僅沒能達到阻止凱瑟琳的目的，反而讓她吸收了更多的魔法能量。從而讓精神回路承擔的更大的打擊。
一般人認為法師的戰(zhàn)斗就是滿天飛舞的魔法，到處閃耀的光柱和異常的自然現(xiàn)象。或許一般的法師學徒交火的時候是這樣子的，但是高水準的法師是不會做出這么……低級的事情的。對于真正登堂入室的魔法師來說，到處飛舞的魔法將會是最好的法力來源。
這是多么簡單的常識，自己卻在最后一刻犯下了只有學徒才會犯的錯誤。
當自己在卡洛里的煙幕彈的掩護下到達凱瑟琳的背后并且下定決心阻止這一切的時候。他伸出手，打算用手刀阻止暴走的少女。
當手刀落下的那一瞬間，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下到底有沒有落下來。
無論如何少女之所以躺在這里要承受昏迷與休克帶來的痛苦，都是自己的錯，都是因為自己的優(yōu)柔寡斷，因為自己毫無意義的同情心導致的。
“凱瑟琳，等我，我會把你救回來的，如果你死了，你死了…….”
說到這里少年的眼眶充滿了淚水。自己有資格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么？如果意外真的發(fā)生了的話。
“賈尼?！本驮谶@時一聲溫婉的女子聲在他的耳邊回響起來了。
“凱蒂！”賈尼心情激動，喊出了凱瑟琳這個名字的昵稱，但是哪怕自己喊出了平日里羞于啟齒的名字，面前的那個少女也沒有醒來，而那個溫婉的女子聲也不是從面前的少女嘴里發(fā)出來的。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然后一個女人從背后擁抱了他。
“對不起，母親?！?p> “沒關(guān)系，你做的夠好了?！?p> “可是我……”
“接下來，就交給我把，賈尼小子?！笨謇飶囊贿叺年幱爸凶吡顺鰜怼＿@時賈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似乎都被這個不怎么正經(jīng)的叔叔看在了眼里。
“是把他切成十塊還是二十塊呢？”賈尼的腦海里蹦出了這么一個危險的想法。
“我認識一個醫(yī)生，很厲害的醫(yī)生，所有的病人，哪怕死的只剩下一個細胞都能給救回來給你看的怪物。”
賈尼當然知道這個人，那個號稱“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救回來的神醫(yī)?！?p> 然后他擔憂的嘆了一口氣，正是他太知道這個人了，所以對于這個醫(yī)生和卡洛里之間的一些故事也是很熟悉的。
“把凱瑟琳交給她，真的沒問題？”似乎是在質(zhì)疑那個醫(yī)生，事實上卡洛里知道，這個小子是在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