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是第三天,“我不能再浪費時間,尤其是在沒用的事情上,還有四天,連帶坐飛機的時間,我還有三天,照這樣下去······”,剛這樣想,劉安澤便來了電話,“阿流,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快來我家,我有好東西給你看,我等你”,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對方已經(jīng)掛斷了,心想“唉,總是這么說,真是拿他沒辦法”。
來到劉安澤家,高一流嚇了一跳,一條完整的小蛇浸沒在酒瓶中,雖然從前聽說過這種做法,醫(yī)院中也會出現(xiàn),但是如此真切的看到還是第一次,他吞咽了一下,不忍直視,“你快把它拿走,看著怪滲人的”,
劉安澤笑道“呼呼,你怕啦?它已經(jīng)死了,沒什么好怕的呀,要不我拿出來給你看看?”邊說邊往阿流身邊湊。
高一流大叫道“千萬別?。。∷鼪]死,絕對沒死,我看著它的眼睛,能感覺到它還在動,我相信我的直覺”,劉安澤偷偷笑了笑,沒有當真,心想“已經(jīng)泡在酒里這么多年,蛇身沒爛就不錯了,還活著?怎么可能!阿流就會嚇我”。
他抱著酒瓶,擰開蓋子剛要打開,阿流抓住他的手,生氣的瞪著他,嚷道“我都跟你說了,它可能還活著,你怎么就是不聽我的話?你知道嗎?它的頭是三角形的,體色呈現(xiàn)黃綠色,眼睛是紅色,明顯這就是竹葉青蛇,毒性很大!你打開罐子,它要是從酒里跑出來咬了人,會很麻煩的,傷者(我和你)說不定還沒等到空運的血清,就休克性死亡了,你怎么這樣不聽勸?”
劉安澤擰上蓋子,“真的?”停頓了一會兒,想想的確有理,“對不起,我沒想那么多”,聲音愈來愈低,輕將酒瓶放在了桌上,低著頭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阿流看著他,內(nèi)心有些愧疚,道“呼,是我說話不分輕重,傷到你了,我也有錯,但是你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本就怕蛇,你還要將它拿出來,若你嚇我不成,反而將你我咬傷,豈不是無辜受罪?”阿流看劉安澤還在生氣,笑道“你看過《狂蟒之災》嗎?”
劉安澤一聽,陰沉著的臉突然變得喜笑顏開,激動地握住阿流的手,道“怎么,你也喜歡看?噢噢噢,超級逼真,超級恐怖的,我很喜歡那種題材的電影”??此d奮的樣子,阿流心中早對自己提起此事感到后悔了,按這情況發(fā)展下去,他十之八九得帶自己去電影院‘觀賞’此類電影!
阿流坦言道“我并不喜歡這類電影,可以說,正是看了這種恐怖片,我才開始怕蛇的,軟軟的,滑滑的,呃呃呃~~像面條,還都是鱗片,吐著舌頭就不說了,眼睛直直的,剁掉頭后依舊在動來動去的,很讓人作嘔,還有你不感覺片中蟒蛇的頭很像人的臉嗎?帶著一張人的臉一點點吞掉整個人的身體,哦,受不了了”。
劉安澤大笑道“哈哈哈,不會吧?你也太膽小了吧!蛇就是蛇,怎么會和人牽扯在一起?哎呀,好啦,既然你怕,我們就不看它了,讓你說的,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出去逛逛怎么樣?”阿流點了點頭。要走時,阿流眼睛又瞄了一眼酒瓶,酒瓶內(nèi)液體有一串串氣泡,按理說,沒有搖晃瓶身,酒的密封性很高,怎么會········總感覺瓶子有些不對勁,仔細觀察了一遍,瓶底有細細的一道裂痕,極不易察覺。阿流拍了拍劉安澤的肩膀,道“你家有沒有密封的玻璃缸?”
劉安澤道“怎么,你還想將它密封起來???看你疑神疑鬼的,那瓶子很結(jié)實,壞不了”,阿流指了指瓶子,“這瓶子不安全,若沒有玻璃的,塑料的密封瓶也沒問題”。
劉安澤看他認真的樣子,實在沒辦法“唉······好吧,塑料糖罐可以吧?”
阿流看了看,道“可以,只要足夠密封、堅硬就可以”,他接過罐子,小心翼翼的將酒瓶裝進糖罐,看了看桌面,果然露出了幾滴白酒,味道極沖,他憋著氣,用力擰上了蓋子,這才松了口氣,劉安澤笑道“放心了?”阿流笑著看了看他“嗯,不過中藥味真濃郁”,“當然啦,用中藥泡的蛇酒,很補的~~要不要嘗嘗?”“都跟你說了不能打開瓶子,你還逗我”順手將罐子放在壁柜上,剛一轉(zhuǎn)身,瓶子突然發(fā)出裂開的聲音,一點一點,炸開了,蛇從酒瓶中漏了出來,動了動,不一會兒便游到塑料瓶壁旁,盤在酒瓶上,劉安澤瞪大了眼睛,“簡直難以置信,它居然真的活著?”
阿流瞥著他“怎么樣,這下你相信我了吧?我的話可不是沒有依據(jù)的,聽人說,醫(yī)院曾有過此類案例,一個淘氣的小孩偷偷跑進醫(yī)藥房,不小心將裝有毒蛇的酒罐打破了,不幸被蛇咬傷,最終不治而亡,還好我及時制止你,沒有釀成大禍,唉,虛驚一場啊~~”,劉安澤也驚得不淺,連忙點點頭,“嗯,還好,還好”。
大門被打開,劉叔叔走了進來,阿流道“劉叔叔您回來了”,
“是啊,不去和你爸爸見見面嗎?他很想你”,劉叔叔換好鞋走了進來,
阿流沉默了一會道“他那么忙,哪里有空和我浪費時間?況且他還在生我的氣,見了面也不過是吵吵架,生一肚子的火罷了,我看我還是少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這樣他好,我也好”。
“也罷,你們父子倆性子太硬,誰都不讓誰,其實退一步不就海闊天空了嗎,何必如此呢?”劉叔叔邊說著,邊搖了搖頭,走近二人,看見塑料罐內(nèi)炸裂的酒瓶,慌忙問道“你們倆沒傷到吧?那可是毒蛇!”
劉安澤道“沒事的,爸,你看我倆不是好好的嘛,還好阿流及時阻止我打開瓶子,還讓我將瓶子封在糖罐內(nèi),要不然兇多吉少??!”
阿流深思片刻道“劉叔叔,這蛇酒是何人所贈?”
“是我在山東時的老友所贈,他身子不好,找了很多中藥方子補身體,都沒見效,到是這蛇酒壯陽效果不錯,還說毒蛇效果更佳,送了我一瓶,我到?jīng)]敢嘗試,只是擺在家中當件藝術(shù)品(新鮮物品)觀賞觀賞罷了”,
劉安澤道“爸,真虧您沒那個膽兒,這蛇可是活的,您一打開蓋子,我們?nèi)叶嫉姑沽?,哎呀,謝天謝地啊!”
劉叔叔看著阿流,又瞪著劉安澤道“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有你這么對自己老爹說話的嗎?”
阿澤看老爸生氣了道“爸,我錯了還不行嗎?我說的是實話。”阿流沒細聽二人談話,皺著眉,道“劉叔叔,您拿回藥瓶時可發(fā)現(xiàn)瓶子底部有裂紋?”
“這倒沒有,興許是快遞人員疏忽了,磕裂的吧?沒傷到人還好,下次我得好好批評批評他們做事的態(tài)度,這么危險的事可不能再發(fā)生”,剛要掉頭,想了想,面向阿流道“阿流,我早就想和你說了,你來這里住吧,一個人不方便,這里至少還有阿澤陪你,我白天不在家,你倆到外面好好玩一玩,而且見你爸還方便”。
阿流一驚“呵呵,我一個人沒問題的,過幾日還要回學校,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笑了笑,心想“我要在這住,老爸一聽說,還不得直殺過來?啰啰嗦嗦一籮筐,我何必受那苦呢?還是一個人自在”,劉安澤看這僵局,道“爸,您很累吧?先休息休息,我和阿流出去啦”,拉起阿流的手跑了出去。
坐在咖啡廳里,高一流看著眼前裝滿冰淇淋的玻璃杯,越想越不對勁,道“阿澤,你說,蛇酒的玻璃瓶只是裂了那么淺的一道,怎么會炸開呢?”
阿澤喝了一口咖啡,表情浮夸“苦啊,唉,不明白,我看那酒瓶還是太薄了,擱不??!”
阿流搖搖頭,“不對,不是厚度問題,那瓶子有問題,若像你說的,瓶子支持不住,那么為什么酒瓶在運輸時不碎,偏偏在你家碎了?還有,既然要用蛇泡酒,那位老友為何不用蛇干泡或者將蛇殺了再泡呢?他不知道用活的毒蛇泡有風險嗎?再者,你爸說‘興許是快遞員不小心磕破的’,這說明瓶子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保護支撐的措施,在運輸過程中,玻璃瓶易碎,他會不知道這么簡單的常識?總而言之,諸多疑點都指向同一個目標—‘殺人’!與其說他想送禮,還不如說他是故意讓瓶子破損,用蛇來毒害你們?nèi)?!這樣既沒有在場證據(jù),又省了人力物力,一舉兩得嘛~~”。
阿澤睜著大眼看著他,“哈哈哈,喂,阿流,你干脆去當偵探得了,說的這么有理,好像你經(jīng)歷過似的!別胡思亂想了啊,哪有那么嚴重,你啊,總是將別人的好心看成黑的,就不能想想好的一面嗎?比如,人家這么多年了還在惦記著我老爸,想想,這友情得多深!他一聽說我老爸得了風濕,不惜花重金跨國將這么珍貴的酒送到我家,你說說,他得多善良!哎呀,你也學學,將來我有難了,你也得這么做知道嗎?”
阿流無奈的笑了笑“呵呵,知道啦,我會好好‘治你’!”
阿澤急了,站起身大叫道“什么叫治我?”一看周圍的人都在看自己,臉一紅,慢慢坐了下來“咳咳,你還笑!我算是看透了,你真無情!”阿流捂著臉輕聲笑著。
阿流嘆道“不過想來,這人的心思真是縝密,我想他一定想將此計劃做的滴水不漏,不過可能是第一次作案,給對方太多的機會拆穿他!但仔細一想,也不容易,一想到有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可愛’之人存在,他的計劃說不定真的能實現(xiàn)!”
“我說,阿流,你啥意思???”
“唉,這都聽不懂?意思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自己悟去吧”。
鈴聲響了,阿流掏出手機,“喂,爸,什么事?”電話那頭大嚷道“臭小子,你在哪里鬼混?阿澤在旁邊嗎?”
阿流有些生氣,阿澤‘吼吼’的笑著,阿流嘆了一下,忍著氣道“在,有什么事嗎?”
那邊語氣焦躁道“你讓他給我接電話”,阿澤接過手機,對阿流做著鬼臉,“喂,高叔叔,有什么事?阿流很聽話的,你不用操心”。
那邊氣得大叫道“你還有心情說閑話?你爸被蛇咬了,你快來你家旁邊的醫(yī)院,快”,‘嘟嘟······’電話掛斷了,阿澤拿著手機,傻了,眼睛通紅,哭道“阿······阿流,我、我該怎么辦?我爸被蛇······咬、咬了,怎么辦啊~~~?”阿流拿過手機,跑到前臺付了錢,拉著呆住的阿澤跑了出去,坐上了計程車。
路上,阿澤在車上大聲的哭鬧,司機氣得嘴唇顫抖,可是畢竟是客人,忍著沒說什么。阿流極其無奈的看著司機,明白司機的不易,拉住阿澤,勸道“哭不能解決問題,不如留著力氣照顧你老爸更有意義”,聽完這話,他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來到醫(yī)院門前,阿流打電話問了病房號,拽著阿澤來到病房前,高叔叔氣沖沖的走到阿澤面前,看他哭的不成樣,心平了下來,安慰道“你爸剛剛打了血清,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方才是叔叔太著急,打了好幾次電話也打不通,一氣之下才吼你的,你也別傷心了,去看看你爸爸”,
阿流扶著阿澤走進病房,阿澤趴在床前盯著劉叔叔,一動也不動,阿流看他正傷心,無奈的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蠢习稚袂楸吹淖谝巫由?,走到他旁邊坐下,道“劉叔叔是怎么被咬的?我們從他家出來時他還好好的,怎么這么快就被咬傷了?該不會是有預謀的吧?”
“你猜的不錯,那酒瓶的確不簡單,我在老劉家不到一小時,便有快遞送了酒瓶,信上還附有蛇酒的用法,這明顯目的不純,哼,既然你都能想得到這是場人命游戲,身為探長的他能不察覺嗎?只是事情來得太快,根本沒有考慮的余地,現(xiàn)在還是養(yǎng)傷要緊,這場游戲總要陪他們玩到底的!”
“已經(jīng)知道兇手目的了嗎?”阿流看著他,心想“哼,還游戲呢,你就吹吧!我才不瞎吹捧你們這些將人命看做游戲的可憐人呢!”
“呵呵,你把我們當神探嗎?當天發(fā)生的案件當天解決,如此神速可不是人的節(jié)奏!”
“我又不是干這行的,怎么會了解你們辦案時間的長短?不過是讀讀小說、看看電視,了解一二罷了。”二人陷入了沉默。
阿澤見爸爸醒來,激動地抱住了他,哭著大喊道“您怎么這么不小心?媽媽出差不過一個星期,你就······嗚嗚嗚嗚”,劉叔叔拍了拍阿澤的背,道“好了,我都喘不過氣了,不過是小傷,竹葉青的毒性很小,再說你老爸我不是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嗎?別哭了”,阿澤擦了擦淚,笑道“都昏迷了還這么樂觀,真是受不了你”。劉叔叔看了看周圍,“阿澤,危機二人組呢?怎么不見他們?”阿澤笑了笑,道“肯定又在吵架,他們父子一見面就掐,我去看看他們”,剛開門,護士就走了進來,阿流和他老爸也跟了進來,護士遞給劉叔叔一封信,摘掉了吊瓶,走了出去。
劉叔叔打開信,自言自語道“果然是他,老高,開始行動吧!”阿澤拿過信,上面寫道“我的這份大禮你可喜歡?我親愛的劉先生。”疑惑不已,“阿流,這信的內(nèi)容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
阿流搖搖頭“唉,友情多深!唉,多么的善良?。“?,局外人啊,我怎么能看得懂這么深奧的挑釁?”
阿澤撇著嘴“你可以不要給我添堵嗎?好啦,我懂了,唉,就算那位老友真是兇手,不是還沒有確切證據(jù)證明就是他存心害我們啊!”阿流咧著嘴道“你的天真簡直要沖破天際了!”
劉叔叔點了點頭道“確實沒有證據(jù)”這時阿澤對阿流冷笑了一下?!翱墒蔷途€索而言,并不能將他不排除在外,可以說他算得上是最大嫌疑人”,
“爸,那人不是在山東嗎?您怎么確定一定是他干的?他這么做有意義嗎?”
“幼稚,若只根據(jù)地點判斷一個人是否犯罪,那么犯罪者盡情作案,事后再逃離現(xiàn)場,躲到南極北極就說明他不是罪人啦?我沒想到你竟蠢到如此地步,真是我高看你了······”。
“噗噗······”阿流捂住嘴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劉叔叔嘆了嘆氣,阿澤摸了摸頭,“還是不懂,你們就不能說的明白些嗎?什么躲來躲去的,與案件好像沒多大聯(lián)系,哎呀,這真是個疑案吶,你們說呢?”
阿流和劉叔叔啃著蘋果,無奈地看著他,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