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君的尸身安靜的躺在魔宮冰冷的偏殿內(nèi)。
川君無聲的站在冰床旁邊,雙眼直直的盯著平陵君的人形尸體。“要你放手,你偏不聽,才過了多久?跩里跩氣的你就已經(jīng)變成了這副模樣了···?!?p> 殤君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川君背后,“你動情了?”川君搖搖頭,“不是動情,而是惋惜,惋惜我自己,可能將來我的下場也會和他一樣?!?p> “只要我們被主上控制一天,我們總會有和他一樣的結(jié)局。我們都逃不掉的,這就是我們當初的選擇?!?p> ···千年前,魔界之主因觸犯了天條而被天宮的神仙剝奪了其修得萬年的肉身。然而魔界不能沒有王,為了能再次稱霸魔界,魔君不得不將靈魂寄宿在擁有皇室血脈的人類的體內(nèi)。傳說擁有皇室血脈的人類都是龍族轉(zhuǎn)生的,轉(zhuǎn)生的人都有仙骨護體。魔族的主上想要得到皇族之人極不易,一接近仙骨,便會被彈開。要想接近,就必須有可乘之機。
人類為了在人界中的榮華富貴、顯赫的地位,內(nèi)斗不休。魔君正是趁人類相互爭奪之時,霸占了內(nèi)心丑陋的而又擁有純正皇族血脈的失敗者的肉身,利用天成的仙骨修煉自己的真身。
但是人的肉體存留的時間太短了,不到百年就會自然腐爛,根本不夠修真。就這樣,魔君派遣妖鬼在人界世世代代的尋找可用的肉體。
“人類的生命太美好了,要是我也能成為人類,就算不得好死,我也想嘗試一下生老病死的感覺”,平陵君站在山丘之上,俯視著月色下打著燈籠依稀走在山中的人們。
川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的太多了。人類有什么好的?不能騰云駕霧,不能為所欲為,整日里的感嘆人生,自己何去何從都搞不清,有什么好羨慕的?”
“你不懂,我不渴望得到什么力量,而是想體會人生的情趣!如果我成為了人類,我一定要修仙,一層一層的向上修,放下一切執(zhí)念,去我想都想不到的極樂世界···?!?p> “然后呢?永生?你不是很反感永生嗎?呵呵,與其那樣麻煩,還不如直接練到可以殺仙的法術,到時候你不就可以直接取代神仙,永享極樂世界了嗎?”
平陵君笑了起來,“你想的太簡單了~~,要是像你說的,主上的力量早就無妖能及了,可他還不是輕易地被神仙奪走萬年妖力了嗎?妖再厲害,也永遠不會是神的對手。”
川君明顯不服,反駁道:“那也說不定,一切都沒有定論!人還是神創(chuàng)造的呢,我們不是隨隨便便的就能殺掉他們嗎?只要足夠強大,我們也是有機會取代神的!”
“川,你不要太天真了,我們是邪道,他們是正道,邪不勝正,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不是你我能改變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感激上天了,神沒有用雷劈死我,這就說明我還是有機會成為人的。”
川君嘆著氣“唉···你說我天真~?其實天真的是你吧。我們都修成人形千年了,可還不是半人半妖的狀態(tài)?你就別再妄想了,還是替主上找到合適的肉身更重要,我們行動吧?!闭f完飛向了遠方。
平陵君眼神中流露出悲傷,“我不想在殺戮了,我不想再與血打交道了,主上,我不想再白白的為你賣命了,抱歉,我沒有履行我作為手下的職責,我要走了?!毕г诹松角鹬?。
殤君手執(zhí)幾個搶來的被綁著的女子,神色慌亂的來到瑤庭。
“你瘋了嗎?居然敢抗命!要是主上知道你要叛變,我們幾個也免不了受你牽連,你把我們當什么了?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應該帶著戰(zhàn)利品問候你?!?p> “多謝你的好意,你帶回去吧,我不需要?!?p> “你···呼···氣死我了,反正我的心意已經(jīng)盡到了,你愛怎樣就怎樣,你的死活與我無關?!狈畔禄柝实呐樱D(zhuǎn)身,背對著平陵君,又補充了幾句“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主上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到你遭殃時,你可別忘了我警告過你的話”說完離去了。
幾個女子還在昏睡,平陵君看著她們幾個怪可憐的,用法術將她們丟到了床上。給她們解開了繩子,坐在床邊無趣的盯著她們。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幾個女子醒來后,都紅著臉撲向了他自己!
嘴上叫喊著放過她們,手臂卻緊緊地抱著自己,很難受。平陵君忍無可忍,將她們?nèi)拥搅舜采稀!伴]嘴!”他大嚷道,“你們再給我吵,我就宰了你們!”女子們嚇得安靜了下來,平陵君氣憤的走出門,將門‘哐當’的一下緊關上了。
每到飯點,平陵君便找些野果子帶給這幾個女子,連續(xù)了幾日。
一日,川君闖了進來,興師問罪般的對著平陵君大嚷道:“前些天還好好的,怎么說變就變啊,你?”
“你來就是和我對峙的?沒別的事,請回吧?!?p> ···川君呆住了,“你···就這么想死?等等,人的味道!”他四處嗅了嗅,“好甜的味道,好啊,你竟敢背著主上偷偷藏著這么美味的食物!”還沒等平陵君制止,他徑直的沖向散發(fā)著香味的房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伴隨著慘叫聲,血的味道越來越濃。平陵君緊緊的閉上雙眼,咬牙切齒卻無能為力。待他飛回房間,一切都晚了。房間內(nèi)的床、墻壁上都濺滿了血。只見川君抓著一個女子的脖頸啃食著,另外兩個女子淌著血倒在地上。他能感受到,那兩個女子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心絞痛著,“你為什么一定要殺了她們?她們是無辜的,你要想喝血,大不了在她們身上取一些,為什么一定要···”。
川君將女子放倒在地,擦了擦滿是血的嘴,“怎么,你覺得我殘忍?呵,你何嘗沒這么做過?你忘了你曾經(jīng)活吞了整整一個村莊的上百口人類的尸身嗎?我跟你比起來,萬中之一都不及,你還好意思這么說?真是時過境遷,?。窟B妖都變得有人情味兒了!”
平陵君皺著眉頭,氣急了,大叫道“你滾!??!別再讓我見到你,滾吶!哈·····”喘著氣,癱倒在地。
川君嚇了一跳“好啊,我滾,我滾你滿意了?你真是無藥可救了,哼!”消失不見了。
平陵君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三具面露恐懼的流著鮮血的死尸,無望的蜷縮起身體,“啊啊啊····我真是罪孽深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