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朱子由小道士反手拍在背后劍鞘的繃簧之上,只聽“嗆哴!”一聲劍吟之后,“秋水劍”果真如同一汪秋水般,蕩漾著清光。
“看來玉真子是真的把這朱子由當(dāng)做未來的接班人培養(yǎng),連‘秋水劍’都早早傳下了!”勝含光心中暗道。
而場中的朱子由寶劍入手,整個人的氣質(zhì)陡然一變,方才的青澀與稚嫩蕩然無存。
一股凜然的劍氣從朱子由身上騰起,整個人與“秋水劍”似乎融為一體,稚嫩的面龐上神情專注而沉穩(wěn)。
“咝!”就連莫青主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蘊(yùn)劍達(dá)到極深境界的表現(xiàn)。
就連齊嘯天也才剛剛摸到門檻,沒想到這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家伙居然有如此驚人的天賦。
圍觀的眾弟子也都驚得目瞪口呆,方才還亂糟糟的場面,此刻鴉雀無聲。
齊嘯天原本一臉看好戲的神情,此時卻是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盯著朱子由的眼神中充滿著嫉妒的火焰。
“玉真子師叔親自教導(dǎo)果然不凡!”溫玉如雖然心中又驚又嘆,可也不得不稱贊道。
玉真子聽出了溫玉如的擔(dān)心,得意地微微一笑:“溫女俠過獎了!子由天生一顆赤子之心,這幾年在老道的教導(dǎo)下心無旁騖,一心蘊(yùn)劍,才能達(dá)到如此境界?!?p> “不過你也不必?fù)?dān)心,子由一個月前才開始修習(xí)劍法,而且只練了一套簡單防守劍法,加之子由心性醇厚,不喜殺伐!勝邪絕無危險?!?p> “原來如此!”溫玉如松了一口氣,畢竟場上的是自己的愛子,雖然明知道在自己夫妻二人面前不會有什么危險,卻忍不住擔(dān)心,玉真子這樣一說,頓時放下心來。
這邊幾人交談幾句話的功夫,場下的勝邪和朱子由已經(jīng)交上了手。
朱子由施展的是一套極簡單的基礎(chǔ)劍法《柔水劍法》,劍法名副其實(shí)地顯示了水之柔和,招式如行云流水,不著絲毫痕跡。
勝邪未修煉任何劍法,也沒有貼身寶劍,只是赤手空拳打出一套平日里配合打熬身體的拳法,這拳法甚至普通到連名字都沒有。
在這個講究“氣、器、技”的武俠世界中,單純的拳法本就少見且不被人重視,更何況這種僅僅被出入門弟子用來打熬身體的拳法?
勝邪腳下步伐倒甚是靈活,蛇行前進(jìn),身形變換之間已經(jīng)來到朱子由身側(cè),沉腰坐馬內(nèi)力運(yùn)轉(zhuǎn)一拳揮向?qū)κ盅俊?p> 朱子由腳下一旋,手中“秋水劍”順勢游走,輕巧地攔向勝邪的拳頭。
勝邪怎敢以血肉之軀與寶劍相較,只能撤拳換招,矮身側(cè)滑,腳下用力前沖一步,來到朱子由背后又是一拳直搗背心。
朱子由并不轉(zhuǎn)身,反手背劍,寶劍與劍鞘在背后呈十字交叉狀。
因?yàn)椤扒锼畡Α逼劫N在朱子由背上,勝邪不用避其劍鋒,故而這一拳直搗而下,
“砰!”一聲悶響,勝邪一拳砸在寶劍劍身之上,可朱子由只是上半身微微一晃,勝邪卻被反震得連連倒退了三步,要不是下盤扎實(shí),恐怕會被掀翻,摔個跟頭。
臺上的玉真子老道見狀微微搖頭,眉宇間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莫青主扯了扯嘴角將冷笑壓了下去。
勝含光、溫玉如夫妻二人雖然在動手之前就早有預(yù)計(jì),可仍舊懊惱不已。
齊嘯天等一眾弟子就更不用說,一聲聲嗤笑嘲諷不停響起,嗡嗡的議論聲越來越亮。
勝邪咬了咬牙,眼中流露出倔強(qiáng)的神色,不顧手上的酸疼,更加兇猛地?fù)湎蛑熳佑伞?p> 朱子由剛剛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勝邪狀若瘋狂,不要命般飛撲而來,心中雖然詫異驚恐,但是手中的劍法卻舞成一道劍幕,滴水不漏。
“砰!”沒過幾招,勝邪見機(jī)進(jìn)攻,卻再次被反震,這一拳包含著他全身的力氣,反震之力尤其巨大,倒退幾步之后,依舊沒能穩(wěn)住身形,“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勝邪無視著四周傳來的鄙夷的眼神和無情的嘲諷,甚至還有夾雜在其中的辱罵,挺身而起,再次撲向朱子由。
朱子由皺著眉頭,不理解僅僅是切磋而已,為何對方會如此瘋狂!手腕一翻,寶劍橫拍掃,拍在了勝邪肩頭,后者踉蹌幾步險些再次摔倒在地。
“好啦!”勝含光渾厚的聲音響起,見兒子依舊準(zhǔn)備再次沖上去,冷聲道,“若不是子由師侄手下留情,你這條胳膊可就沒了!”
“玉真子師叔果然教導(dǎo)有方,子由師侄內(nèi)力綿長,更難得的是‘器與氣合’已經(jīng)到了極深的境界!”勝含光雖然心中不爽,卻也不得不贊嘆道。
玉真子老道微微點(diǎn)頭,坦然認(rèn)可了勝含光的稱贊,讓勝含光和溫玉如直翻白眼。
“勝邪這小家伙根骨確實(shí)不錯,不借貼身武器的配合就能將內(nèi)力修煉到后天中期境界,極為難得!而且有股子不認(rèn)輸?shù)暮輨艃海上Р粍?wù)正業(yè)。哎!成也于斯,敗也于斯!”玉真子老道連連搖頭,也不管勝含光溫玉如臉色難看,也不理會莫青主的奉承,帶著朱子由大跨步離去。
莫青主心中得意,但看到勝含光和溫玉如陰沉的臉色,明智地沒有再去刺激二人,擺擺手帶著齊嘯天等人離去。
勝含光沉默不語,轉(zhuǎn)身返回大殿,溫玉如無可奈何,哭笑不得地拉著小臉緊繃的勝邪緊隨其后。
關(guān)上門之后的大殿顯得有些陰沉,沉重壓抑的氣氛彌漫在昏暗的大殿之中。
勝含光緊閉著雙眼,呼吸略顯沉重,臉上的肌肉在微微抖動,一雙手將太師椅扶手抓得咯咯作響,像是隨時可能爆發(fā)的火山。
就連溫玉如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丈夫,她能夠理解丈夫心中的痛苦和憤怒。
他痛苦獨(dú)子的不爭氣,迷戀旁門左道,執(zhí)迷不悟,屢教不改;更憤怒在兩個宿敵面前丟盡了臉面。
玉真子老道和勝含光的父親斗了一輩子,要爭個高下,如今卻讓這個不孝子給人家看笑話。
莫青主狼子野心,靠著掌門真人撐腰,不僅逐步架空了勝含光這個峰主,更是一心想要進(jìn)一步謀取峰主之位。
勝邪一言不發(fā),跪在大殿之中,繃著臉,用力抿著嘴,牙關(guān)咬得緊緊,狼狽卻依舊倔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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