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阮梓熙送完江云雁后,剛回到家中,本想回自己房里睡覺。誰知道,一到門口就聽見沈文君和阮梓欣在爭吵。他怔怔地站在門外,問:“媽,梓欣,你們在吵什么?”
“梓熙,你回來得正好。我有話想跟你說。”沈文君目光落在阮梓熙的臉上,帶著一絲憤怒的神情。
阮梓熙眼珠一轉(zhuǎn),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他嘴角迅速抽動了一下,掛著不自然的笑:“媽,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有什么話,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你是想逃避我嗎?”沈文君逼向阮梓熙眼前。鋒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如同一面照妖鏡似的,讓他在自己面前無所遁形。
“梓熙,讓媽媽告訴你!從今往后,我不許你再跟那個江云雁來往!”沈文君用命令的口吻說,“雖然你是個男孩子,但是也是阮家將來的繼承人。聲譽(yù)對我們?nèi)罴襾碚f,是相當(dāng)重要的!今天晚上,你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跟那個野丫頭親在一起,已經(jīng)或多或少損害了你的聲譽(yù)。就連鄒家那邊,也已經(jīng)對俊瓏下了‘禁止令’,不許他再接近那個江云雁。”
“我跟云雁親在一起?媽,你明明知道我是……”
“你是什么,并不重要!”沈文君很快的接口說,“總之,你以后最好也離她遠(yuǎn)一點,免得她將來像狗皮膏藥似的,賴著你不放!”
沈文君的聲音并不小,雖然隔壁阮梓銘的臥室房門緊閉著,但是屋里的他還是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梓熙跟云雁親在一起?
阮梓銘多希望是自己聽錯了!然而他并沒有!梓熙和江云雁,真的親在了一起?
江云雁,她跟梓熙在交往嗎?阮梓銘的心里,突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他雙臂枕著頭,平躺在大床上,望著天花板。屋外,一點聲響也聽不見了。或許沈文君罵累了,回房里睡覺去了吧!
阮梓銘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他們爭論的結(jié)果了。他只是怎么也想不通:那個看起來清純高潔的女孩,為什么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跟梓熙親吻呢?
難道真的是情不深處,不由自己?
阮梓銘不敢胡思亂想下去,他只要一想到梓熙跟云雁親吻的場景,心就一陣絞痛,妒嫉和恨意的情緒也隨即填滿胸臆。
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那個江云雁,居然不顧矜持眾目睽睽之下,跟梓熙親吻。足見,她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哼……”
阮梓銘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冷笑,聽起來有些無奈、有些悲傷、又有些自嘲。
他不恨江云雁,不恨阮梓熙,他只是恨他自己。他恨自己當(dāng)初有眼無珠,以為她是一個如天使般純凈的女孩,誰知道,她居然是那么的水性楊花。
起初是鄒家的少東家,現(xiàn)在又是阮梓熙……呵,大概就是想奇貨可居,攀附豪門吧?
當(dāng)初,如果自己不裝傻的話,大概江云雁也會依附自己吧?呵,看來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樣?。∈裁礆赓|(zhì)如蘭、不畏強(qiáng)權(quán),看來不過是在演戲?。?p> 阮梓銘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唏噓聲在空曠的房間回蕩著——人生本來就是一個舞臺,每一個人都是演員。他不是每天也在“賣力表演”嗎?又有什么資格,去責(zé)怪別人“演技太好”呢?難道不是應(yīng)該痛恨自己,眼光太差嗎?
所以,從今天起,應(yīng)該痛醒了吧!
那個叫江云雁的女人,在他的心里應(yīng)該連一點位置也不留了!
……
“?!?p> 一串清脆急促的電鈴聲,在阮家洋房內(nèi)響起,吵醒了熟睡中的阮梓銘。
昨天晚上,他幾點鐘睡著的,自己也不清楚。
他坐起身來,望著書架旁的落地掛鐘,居然已經(jīng)九點二十分了!
他的頭還有些微微的疼痛感和沉重感,就像宿醉似的難受。顯然,這點睡眠還是不夠的!
于是阮梓銘又倒回枕頭上,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裝傻后的最大好處,除了遮蔽鋒芒之外,就是可以肆無忌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為沒有一個人,會跟傻子較真!
只是,樓下隱隱約約傳來的躁動聲,讓阮梓銘再難入眠。他有些煩躁的把十指插進(jìn)頭發(fā)里,咧著嘴。終于還是坐起了身來。
看樣子,操心的人,注定是不能睡安穩(wěn)的!
也許這就是裝傻的最大壞處——隨時都要留意屋里的風(fēng)吹草動!
突然,房門打開了。是杜蕙蘭走了進(jìn)來!
“出什么事了?”阮梓銘在她關(guān)上房門后問。他冰冷的語氣帶著一絲的不悅和焦躁。
杜蕙蘭走近床邊,俯身低聲在向他匯報道:“是學(xué)校打來的,說三小姐今天沒有去上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阮梓銘背靠在床頭,右膝彎曲,隨意的把右臂放在上面。看上去有些憂郁和慵懶。他有些睡意的眼珠轉(zhuǎn)動了一下,似乎在考慮什么問題。
“張叔說,他今天一大早就開車送小姐到校門口了……老太爺也打電話去藥鋪問過了,老爺說,小姐沒有去找過他?,F(xiàn)在全家上下炸開了鍋,大家都懷疑,三小姐可能是被人綁架了……”
阮梓銘冷笑了一聲,目光這才看向杜蕙蘭:“有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在學(xué)校綁架學(xué)生?”
“大少爺?shù)囊馑际???p> “她應(yīng)該是躲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比铊縻懰α讼骂^,“不管怎么都好,那都不管我們的事。由得他們鬧得天翻地覆吧!”
“是!”杜蕙蘭微微點頭,應(yīng)了一聲。
“走吧,我們下樓去吃飯!”說著,阮梓銘翻身下穿,穿著拖鞋便往樓下去了。
在這個家里,他是唯一一個可以穿著睡衣、拖鞋吃飯的人!
此時,梳洗好了下樓來,正聽到阮梓熙的聲音:“爺爺、媽,你們別著急。如果梓欣真的被綁架了的話,綁匪的信或電話,應(yīng)該早就已經(jīng)來了!”
阮梓銘第一次覺得,梓熙的聲音聽起來,是那么的討厭!
阮振宇坐下沙發(fā)上,埋著頭,一個勁的抽著煙。他聽到腳步聲,才抬頭看了梓銘一眼,又向廚房喊道:“張嫂,把大少爺早餐擺上桌!”
沈文君睨阮振宇一眼,又向阮梓熙急問道:“不是被人綁架了,那么一個大活人,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失蹤呢?”
“是平白無故嗎?”阮梓熙道:“媽,想想你昨天晚上說的話吧!你逼梓欣跟一個毫無感情的人訂婚,說不定這就是她離家出走的原因!”
“離家出走?她居然離家出走?”沈文君簡直不敢相信,那個一向乖巧、膽小的女兒,居然會有如此大膽的叛逆舉動!
“訂婚?訂什么婚?為什么我一點也不知道?”阮振宇停止了吞云吐霧,灼灼的目光盯著沈文君問。
沈文君不自覺地收起了下巴,眼珠飛快轉(zhuǎn)動了一下:“是……是老爺和鄒家給梓欣訂的婚,對方是鄒家的少爺鄒俊瓏!”
阮梓銘坐在餐桌那邊,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側(cè)耳聽著他們的談話。呵,原來如此!正是因為鄒俊瓏跟梓欣訂婚,所以江云雁才勾搭上梓熙的吧?
“俊瓏那孩子,與梓欣倒也般配。但是婚姻大事,也要孩子們自己喜歡才行!”阮振宇又向阮梓熙問:“聽你的話,似乎知道梓欣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