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這么決定了!”沈文君笑道:“不過,梓熙的爸爸剛去世不久,你是知道的。所以,婚期可能要拖到明年下半年了!”
董思敏點了點頭,兩靨的紅暈更深了。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囑咐你!”沈文君道:“雖然如今是民國,但是我們阮家是很傳統(tǒng)的。所以,在你跟梓熙沒有正式成親之前,你們兩個一定不能見面,也不能說話。這是我們家的規(guī)矩!”
董思敏想了想,含羞點頭,一一應下了。
……
正是:“落紅欲隨風散去,秋去冬來總無情。待到香盡無處尋,花開枝頭又一春?!?p> 雖然董思敏勸妹妹等到她成親后再離開,但是董思媛還是毅然的遠赴英國留學去了。
阮振宇的病情,也隨著溫和的氣候好轉,又能管理家族的生意了,只是體質已經大不如前。
沈文君也變得忙碌了起來,又是請人給阮梓熙、阮梓銘量身做新郎服,又是派人去江家送聘禮,又是拿了江云雁和阮梓銘、董思敏和阮梓熙的八字去合,最后終于他們四人的把婚期定在了同一天——八月十五。
阮梓熙不敢相信母親會突然答應他跟江云雁的婚事,本來還想去找江云雁問個清楚。直到看到沈文君遣人送彩禮去了江家,才徹底相信。于是整個人興奮得像打了雞血似的,如果不是沈文君說家里規(guī)定,新婚男女成親之前不能見面否則會不吉利,他一定早就飛奔到江云雁的面前了!
而阮梓欣依然被禁足在家中。沈文君為了防止阮梓欣再離家出走,于是請了老師在家里教她念書。
阮梓欣曾經暗中打聽到了孟源現在的住處,給他寄去了十來封信,但是卻沒有收到一封回信。阮梓欣不知道他是在怪她呢,還是沒有收到她的來信?
由于阮家對外一直隱瞞著阮梓銘的病情,江云雁擔心父母傷心便也沒有明說。江海林一心想著跟名門望族的阮家攀上親家,終日春風得意,平日走路也是面朝青天,見人都要大肆吹擂一番,一副高中狀元的得瑟模樣。
……
這天,江云雁放學后,剛走去校門,眼前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她定睛一看,竟是鄒俊瓏!
幾個月不見,他看起來清瘦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那雙深邃的眼睛凝視著她,飽含了無限的深情。
江云雁繞過他的身旁打算離開,卻被他高大的身子再一次攔住。
“云雁,我們談談好嗎?”他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懇求。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談的?”她淡淡的說。
“我知道你的婚期訂在了八月十五,我們家已經收到阮家發(fā)出的請?zhí)?。”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成親之后,我想我們也不會有機會再單獨見面了?!?p> 江云雁聽了,于是抬頭看著他。目光竣巡在那張憔悴而帥氣的臉上,道:“有什么話,你說吧!”
“我知道前面有一個公園,我們去那里談。好嗎?”
……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编u俊瓏自言自語,不禁苦笑了一聲。
江云雁突然停下了腳步,站起開滿鮮花的小徑上,望著鄒俊瓏道:“我們已經快把整個公園走完了,你到底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云雁,我知道我現在再說什么、再做什么也無濟于事了。所以,我只能祝福你……”鄒俊瓏眼睛里閃爍著淚光,“我祝福你跟梓熙能夠幸福快樂!不過,如果哪天,梓熙他對不起你,或是對你不好,我希望你知道我還在等你。我會一直等你,用我的一生!”
“哦,別傻了俊瓏!”江云雁不禁紅了眼睛,“不管我以后的婚姻是幸福還是不幸,我都是阮家的媳婦。你知道的,我們現在不可能,將來就更不可能了!”
“是因為我媽和美玲嗎?”鄒俊瓏激動地道:“她們根本干涉不了我!云雁,讓我告訴你!就算你成親了,我也會等你!永遠……”
“你不要這樣,俊瓏!以你條件,你可以找到一個比我好十倍、甚至百倍的女孩……”
“沒有人再比你更好了!”鄒俊瓏很快打斷了她的話,“云雁,你知道嗎?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不會再找到比你更好的女孩!我不會結婚,這輩子都不會再結婚,除非新娘是你!”
江云雁怔怔的看著他。她始終沒有告訴鄒俊瓏,其實她要嫁的人不是梓熙,而是梓銘!她不能說,因為她知道,以鄒俊瓏的性格,如果知道她要嫁給一個傻子,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場婚禮。所以,她只能選擇沉默!
……
“太太,杜小姐來了!”
隨著張嫂的一聲通報,杜美玲悻悻地沖進了阮家的客廳。
“美玲,你怎么來了?請坐!”沈文君坐在沙發(fā)上并不起身,手里仍然捧著茶盅。
杜美玲沿著樓梯望向二樓,問:“表姑媽,梓熙在家嗎?”
“哦,他跟他爺爺去藥鋪了,還沒回來?!鄙蛭木旖呛?。
“是嗎?那我在這里等他回來好了!”杜美玲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似笑非笑地說。
“美玲,你找梓熙有急事嗎?”沈文君明知故問。
杜美玲睨了她一眼,嘴角含著笑,眼神中卻是流露出不耐的神情,不置可否。
“美玲,你來了?”阮梓奕在樓上聽到聲音,歡歡喜喜地下樓來。他那反反復復的癆病,在今年的春天又有了好轉。
杜美玲睨了他一眼,卻不說話。
“美玲啊,最近藥鋪里新到了一批藥材,梓熙可能會忙到很晚!”沈文君道。
“再晚也要回來吃飯的,不是嗎,表姑媽?”杜美玲很快的接口道。她豈有聽不出沈文君是想下逐客令?只是,她就是賴著不走,沈文君難道還能拿掃帚攆她嗎?
沈文君唇邊的笑意頓時蕩然無存,她站起身來,道:“那你在這里慢慢等吧。我還有要事,先失陪了!”說罷,她起身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