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樊瘋子,你沒事盯著我不放干嘛?我欠你錢還是怎么的了?”
“老子愿意,你管老子,再多一句嘴,咱們練過一場再說?!?p> 得,看來被看還是自己的榮幸了,李青蓮也沒心思和樊勇多啰嗦,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是顛顛狂狂的,和他較真,閑得慌了。
再次見到霍元甲,這個精悍的漢子像是一下老了十歲,都有點老年人的樣子了,他才四十出頭,鬢角卻出現(xiàn)了些許半白,看來他這心坎是還沒跨過去。
“好了,三位都是英雄好漢,咱也不多說什么,答應(yīng)了諸位的東西,我李家必然說到做到,待會咱們要去欽天監(jiān),在那里匯合主事的周監(jiān)正,一切都由他安排,還請三位移步,外面?zhèn)浜昧笋R車,咱們出發(fā)吧?!?p> 李福蔭也知道這三位現(xiàn)如今不對付,趕忙將這三位送走才是真,讓他們在自己家里動起手,等他們停了,他這家估計也被拆的差不多了。
盡管是京城,但是路況也就那么回事,這馬車還是顛的李青蓮有些氣不順,倒是同車的樊勇和霍元甲感覺良好,這讓李青蓮不得不感慨一下熟能生巧的重要性。
到了欽天監(jiān),換了一身素白的外衣,李青蓮三人并沒有見到主事的監(jiān)正,就又換了一輛馬車,中途好像有馬車插進了車隊,一道出了京城,朝著東陵去了,中午和晚上,這車上的三人都是在車里用的餐。
直到天完全擦黑,他們才算是到了地方,慈禧老佛爺日后的長眠的東陵。
在東陵門口,一行人下了車,因為東陵之內(nèi)是禁止有人乘坐車馬肩與的。
“哎,樊勇,這周云逸是個什么人你知道嗎?一路上都沒個人給咱們說道一下有那些忌諱,就不怕真沖撞了那位格格,搞得一地雞毛?。俊?p> 下了馬車,一陣涼風(fēng)吹來,看著眼前靜謐的東陵,李青蓮的心思一下子活泛了上來,仔細想想自己這一路居然無知無覺按部就班的光坐馬車了,他就覺著有些不對勁。
而且他和霍元甲能靜下來也就算了,樊勇個大嘴巴子居然也安靜了一路,這就有點怪異了,若非沒在車上聞到什么氣味,他這會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迷幻藥了。
“我也不知道,這周監(jiān)正是南方茅山人,去年才不聲不響的坐上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的位置,我到那了解他去,我就知道他當初赴任的時候帶著他兒子進宮了一趟,后來宮里傳出來說是老佛爺很看好他?!?p> 樊勇心大,這會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但是同行的霍元甲在聽見李青蓮的話之后,也反應(yīng)過來了,目光之中警覺了不少,他是來掙自己弟兄們的安家費的,可不能在這里栽了。
“諸位,這一覺睡得好不好啊,我跟你們說,這車上可是有周監(jiān)正親手刻的安神符,就是為了讓三位白天好好休息一下…
哎,三位怎么了,怎么這副表情??!”
看著旁邊馬車上下來伸著懶腰的李福蔭,李青蓮也是無語了,這胖子心還真是大。
“我說李胖子,你這是怎么回事?你一個御前侍衛(wèi)不在宮里當差,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干嘛,看新鮮?。?p> 還有,這車上到底有什么東西,怎么搞的我們仨精神恍惚的,都沒能發(fā)現(xiàn)你還跟著來了?!?p> 李青蓮這幾日和李福蔭這個一門李相處下來可不客氣,直接了當?shù)膯柍隽诵睦镌挕?p> “我也不想來這啊,可你也知道,這事老佛爺也關(guān)注著了,我要不來我爹就得來,他多大年紀了?這苦還是我來吃吧。
至于這車上有什么東西?看你們這樣估計是一路睜大眼睛過來的吧。
我說你們?nèi)豢烧鎵蛟闾5?,這可是京城里最近在王公大臣圈子里紅火無比的安神車,這人呀,踏上刻了安神符的車之后,坐上再長時間都不會累,因為一覺就睡過來了,等到了地方人家在叫醒你,多快活啊。”
“怎么,三位壯士坐不慣老夫刻下安神符的車,沒事,后面還跟了兩輛普通的馬車,回程的時候三位可以乘坐普通馬車?!?p> 一道清朗的金陵味官話自李青蓮耳后響起,這一刻,李青蓮才渾身一震,完全醒過神來。
轉(zhuǎn)過頭,看著身穿著道袍說話,像農(nóng)民多過像道士的小老頭,李青蓮知道,這位就是今天主事之人周云逸了,要是今天晚上順利,說不得他還會是自己今后一段時間的上司。
只是這人有些深不可測呀,自己剛剛居然沒發(fā)現(xiàn)的他的腳步聲就被他摸到了背后,就是不知道他對自己這些人有沒有什么花頭心思呢?
“是老夫考慮不周,這平常人意志薄弱,在安神符的幫助下會休息的更好,三位是武林高手,意志堅定,用上安神符反而會有些不適,老道在這里給三位好漢說聲對不住,還請見諒?!?p> “沒事,是咱們沒這個福氣,不過周監(jiān)正你這安神符挺厲害的啊,我老樊這人唯獨嘴停不下來,這毛病給你這安神符一治,就給治住了,你這安神符還真是牛氣?!?p> 大大咧咧的樊勇一點都沒感覺到不對勁,反而有些佩服周云逸能搞出安神符這么神奇的符咒。
“那里那里,咱們有什么事邊走邊說吧,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到入陵的吉時了,錯過了又要等上七天,老佛爺那里怪罪下來,我等可吃罪不起?!?p> 這話一說,在場的幾人都快步向著東陵之內(nèi)走去。
說起來這周云逸表現(xiàn)的一直都很正常,可李青蓮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下意識的想要探上一下。
“周監(jiān)正,一般人家遷墳都是在白天,用紅布搭帳篷清除封土,然后在用紅布包裹著尸骨或者棺木,怎么到你這就變成了晚上來遷墳了?!?p> 呵呵一笑,周云逸腳步不停,:“這話說的不錯,看來這位小兄弟也有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啊。不過咱們這會是給十三格格挪個地方,這十三格格的八字屬陰,要是白天挪動,只怕會驚擾到她的魂魄,讓她不得安生。
本來這些不在我的考慮之內(nèi),我也想在白天挪動,這樣有無三位抬棺壓陣都成,只要挑個吉時注意一下就行了。
可十三格格的父親恭王爺找上了老道,又求來了老佛爺?shù)能仓迹羁偣芤脖焕戏馉斨甘疽獣r時關(guān)注這件事情的進展,不能讓十三格格在地下無有安寧。
沒轍,老道只能選定一個在晚上的吉時來打擾十三格格了。”
周云逸說完這話的時候李青蓮把目光看向了李福蔭,想要向他求證一下。
李福蔭也算是講義氣,冒著有可能得罪周云逸的風(fēng)險,朝著李青蓮點了點頭,證明這話不假。
“周監(jiān)正,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什么就咱們幾個人。你這挪動十三格格總要開壇告知天地鬼神吧,那些開壇用的東西我怎么一個都沒看見?
還有,李胖子除外,這里能下陵寢的也就我們?nèi)齻€,不知道還有一位是誰?”
既然先前問話的時候都沒留面子,這會李青蓮也不在遮遮掩掩,直接將自己的質(zhì)疑說了出來。
周云逸微微頓了頓腳步,仔細打量了李青蓮幾眼,才繼續(xù)前行:“這位小哥是個有心人啊,老道旁的也不多說,跟你們下去抬棺的另外一人乃是我兒周玉,這個答復(fù)不知道小哥是否滿意。
李總管推薦小哥進欽天監(jiān)的事本來我還在猶豫之中,可看到小哥這副心細謹慎的樣子,又是我道門中人,這事,我允了。”
李青蓮被周云逸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自己落了他的面他還給了自己人情,再問下去就不是探底了,是沖著成為仇家去了。
到了一處寬廣的墓園李青蓮看到了一批人正在忙活,法壇也早就擺好了,不用說,這應(yīng)該是周云逸提前準備好的,一個看起來老實的青年看到周云逸來了,連忙丟下手里的活計過來朝著周云逸請安。
“這是我兒周玉,還請三位下了陵寢多多照顧,玉兒,拜見三位壯士和李大人。”
“在下周玉見過諸位,也見過李大人?!?p> 幾人點頭稱好之后,周玉就又轉(zhuǎn)身前去忙活了,周云逸也走到了法壇之前開始閉目養(yǎng)神。
李青蓮見著沒事,就硬拉著死活不肯進陵墓的李福蔭逛起了這位十三格格的墓園,整個陵地占地五畝左右,沿著中軸線,分別建有大門、神道、殿堂、寶頂。
大門前是一塊用于停車馬的平地,地面用三合土夯實,大門由三間房組成,中間是一個供人們進出的大門洞,兩邊是耳房。
神道由青磚鋪就,大約有十米長、兩米寬,殿堂建在一個高臺上,四周是由長長的青條石壘起來的,人們出入殿堂,要從前邊的臺階上,從后面的臺階下。
殿堂里擺放著供桌,左右兩面墻上是以山水花鳥為主要內(nèi)容的壁畫,其間也夾雜著這位十三格格的日常生活,譬如李青蓮就看見一位看不清面容的旗袍女性舉著鎂光燈在給人照相。
殿堂后面就是寶頂了,寶頂下邊是地宮,這會已經(jīng)有著東陵的工匠在這里忙活很長時間了,畢竟想要開啟地宮,是需要把覆蓋在地宮之上的封土挪開的。
突然之間,一陣低聲的哭泣開始在整個墓園飄蕩,聽的人毛骨悚然,尤其是李福蔭,這個死胖子這會都癱軟在地了。
“我說你怕個什么勁,我不還在你旁邊嗎?那位格格要是真成了厲鬼,我一刀送她飛灰煙滅,我告訴你,這位格格掛掉的時間不長。說不定還沒前幾天趴你背后的鬼嬰來的厲害,有我在你死不了。”
“你說的容易,可我不是從那次過后就有點恐懼癥了嗎?這也不能怪我,你看你,沒事非要逛什么墓園,也不嫌瘆得慌,還非得拉著我。”
“得了啊,這不是咱倆投緣嗎,你看看那些挖土的工匠,人家不是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