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半宿未睡的困倦讓任云生難得貪睡了一回，當?shù)剿堰^來的時候，石萬啟正坐在電視機前邊看邊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餐。
電視的音量開的很小，石萬啟不得不集中起注意力聽著。直到任云生坐起來叫了他一聲，才后知后覺地轉頭笑道：“醒了？我把早飯買回來了，吃點吧，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p> “一會兒。”任云生晃了晃脖子，他昨夜大半時間都在這條有點硬的沙發(fā)上睡覺，一覺醒來，只感覺全身上下都酸痛得難受，脖頸更是僵硬得像塊老木樁。
簡單洗漱了一番，在桌旁坐下。石萬啟遞過食物，垂首盛著白粥道：“因為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早飯就買的大眾式的，我想在你那兒也應該常吃這些吧?！?p> 任云生接過碗，不客氣地吃了起來。白粥的味道著實不錯，連吃了幾大口到肚腹?jié)u實才開口回道：“差不多吧，都是一般家庭，無非就是油條米粥，咸菜雞蛋之類的。有機會我倒想嘗嘗你們這兒的特色菜，你家里做的羊排就很好吃?！?p> 石萬啟嘿然一笑，說道：“這不難，如果這一趟回來時間還充裕的話，盡管來我家就是?；蛘咭院笠部梢越?jīng)常回來，我爸媽一定很高興你能來?！?p> 是高興你能來啊……任云生笑了笑沒有應承。這次因為他，石萬啟與其父母差點在飯桌上鬧掰了。饒是再大度的氣概恐怕也不會歡迎他這個不速之客，而且以后恐怖片只會越來越難，哪有那么多閑得沒處花的獎勵點數(shù)？
“這些事以后再討論不遲，不過有句話我得說一下，雖然不太好聽。以后我們恐怕沒那么機會回來了，你現(xiàn)在還沒有多深的概念，獎勵點只會越來越珍貴，我們遇到的恐怖片卻越來越難。拿這個作消費……我覺得不是很可取?！?p> 石萬啟臉色一僵，笑容黯淡了下來。持續(xù)了片刻都未有，他的臉上又堆起了溫和的笑容。
“是啊……你說得對，不過，不過想想嘛，還是可以的。就像楚軒說的，五萬點獎勵就能回去了。我爭取一把，努努力賺這個分才是正事。是吧？”
任云生低頭默默地喝著粥，他不擅長安慰人，也不喜歡這種沒用的做法。只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如果安慰有用的話，還需要實際行動做什么？大家都用心靈雞湯安樂死，人人都不會感到灰心和挫敗，豈不是一件好事兒？
石萬啟換了話題，繼續(xù)興致勃勃地說著，任云生有一搭無一搭地回兩句。早飯后不久，那對男女敲開了房門。
“打擾了?！泵麨榘稻诺哪贻p男生笑了笑，隨著女生坐下。因為兩方早有合作之約，任云生也沒再作臉，接過石萬啟端來的飲料放到兩人面前，隨口說道：“你們商量出來什么打算了？不過先聲明啊，讓我們兩個去當先頭兵可不行，那是讓我們送死?！?p> 暗九搖頭苦笑，“怎么會，就算你們主動想去我們也不會同意的，因為你這位朋友身上的東西，斷然不能落到昨晚那個人的手里。先聽聽我們的情報吧，或者說今早的新聞……”
暗九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擲于桌上說道：“西外環(huán)那里昨晚有人死了，是個倒在街頭的醉鬼。最早被一個清潔的環(huán)衛(wèi)工發(fā)現(xiàn)的，身上沒有外傷和內傷，警察判定為寒冷猝死。我們覺得，這應該是某只寄靈干的。”
“就是昨晚跑走的那個中年男的？”
“有這個可能。”“不可能吧，這里離西外環(huán)太遠了，再走就快要出市區(qū)到我家那里了，他跑那么遠只為了殺一個有可能還是素不相識的人嗎？”
石萬啟搖了搖頭，否認道。
“不，是不是素不相識并不重要?！卑稻哦⒅麚u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昨天那只寄靈被我困住，受了些傷。如果他需要恢復傷勢的話，養(yǎng)傷是不可能的，只有找活著的人，攫取他們的……嗯，元氣。暫且這么叫方便你們理解吧，所以并不能排除是它的可能性?！?p> “可惜尸首在被發(fā)現(xiàn)后很快就收殮了，我們沒有調取的權限，所以沒法進一步分析了?！?p> 任云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頭問道：“那這個城市里，或者周邊會不會有其他的寄靈，只是湊巧趕到昨天獵食，之前你們一直沒發(fā)現(xiàn)過？”
暗九愣了一下，陷入了苦思，一旁的李依伊卻肯定地搖頭。
“你確定？”
“我確定！”李依伊瞥了任云生一眼，語氣肯定。“別忘了我是來做這里的審核的，很多舊的記錄也都看過。這里已經(jīng)60多年沒有出過寄靈了，所以我確定沒有。”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了，不好說啊?！笔f啟倒是耿直，把任云生懸在喉頭的話說了出來。
氣惱的神色在女孩的臉上生出，李依伊用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看著石萬啟反問道：“你難道忘了昨天晚上暗九說的那些話了嗎？”
說著她也不等石萬啟回應，徑自解釋起來。
寄靈，言簡意賅的命名，指的就是寄宿在物體內部的靈異生物。到了近代山精獸怪越難有足夠的元氣化為靈，寄靈就成了人靈的專屬。這些靈平時寄宿在物品上，有的數(shù)百年都未必有形成意識的可能。而形成意識的，也多沉睡不醒。有的靈隨著活物宿體消亡而一同消逝，有的則寄宿在古卷靈器上奄奄一息。
寄靈一物，其稀有可見一斑。
“而且沒有特定的條件，或者說元氣十分充盈的自身，也沒有形成的可能。另外就算上述一切條件都具備，沒個十年八年的也形不成。在那之前早就被逐靈局發(fā)現(xiàn)了，哪還會有生長到反控制宿主的程度，這基本上就是借體還魂了！”
“但昨天有一只就在我們眼前晃悠過呢，還有你眼前?！比卧粕柭柤?，轉頭看向暗九?！艾F(xiàn)在你有什么打算，你那個搜尋靈異的可以用吧？”
“沒辦法了，那個寄靈似乎能阻隔我們的搜索，要不然當初我們也不會跟錯目標一路找到你們?，F(xiàn)在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在這里守株待兔，既然他將這位的東西視作目標，那么很有可能會再次前來?！?p> “另一個呢？”
暗九頓了一下，翻開桌上的紙張道：“我們跟著他走。”
任云生兩人湊上前看了兩眼，表情都變得有些怪異。好一會兒石萬啟猶疑地開口道：“那條公路，那個說法是真的？”
“什么說法？”
“我們那兒傳的一個說法，那條公路本來應該前兩年就修完的，因為某些原因停了挺長一段時間。官方說是發(fā)現(xiàn)了遺留的武器彈藥，迫于危險暫停施工。后來就有人傳，那里曾經(jīng)是個戰(zhàn)場，因為挖掘故地驚醒了英魂，鬧鬼……”
四人俱是沉默，暗九忽然抬起頭看著石萬啟。“這確實是真的，曾經(jīng)局里來過人，但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只是那里的靈磁要高出少于。所以才有了調查審核，這也是我們的任務，監(jiān)測和控制靈磁的強度，使它保持在一個可以接受的范圍內?！?p> “靈磁對于普通人來說壞處很大，對于靈卻是難得的好處。它們就像逐水草的牛羊，也有可能這只寄靈會到那去?！?p> “我的另一個辦法就是，跟著它，在它恢復過來之前，消滅掉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