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蓉兒不知什么時候從林子里飛奔過來,抱住上官啟的身體,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她用力摁住上官啟的傷口,想止住這不停流出的血液。上官啟氣若游絲,淺淺一笑,用沾滿鮮血的手撫向妻子的臉??梢痪湓挾紒聿患罢f,便沒了呼吸。
這時,裴旻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微微一驚,轉(zhuǎn)頭望去,看見雨中站著青絲凌亂,兩眼驚恐的滴玉,她愣愣的站在雨中,纖瘦的身軀瑟瑟發(fā)抖。
滴玉緩緩的走到母親身邊,顫抖著說道:“娘……娘.....你別這樣.....玉兒害怕…別這樣..…”可蓉兒依舊抱著上官啟狠狠的哭著。
“呵,你果然是上官啟的女兒?!迸釙F皺了皺眉說道。
滴玉緩緩轉(zhuǎn)過身,絕望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不知過了多久,才開口問道:“為什么殺我爹?”
“呵呵,因為他該死!”裴旻陰狠地笑了一聲。他突然感到有些寒意,不知是因為這雨,還是因為他的心。
正跪地痛哭的蓉兒終于忍不住,對著裴旻叫喊著:“愚蠢,簡直就是愚蠢!”聲音已經(jīng)沙啞。滴玉抱住母親,沖著裴旻喊道:“你走!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裴旻什么也沒說,看了一眼滴玉就走了。他殺過很多人,但他從來沒有在殺了人之后感到緊張過,他的思緒有些混亂了。
這樣的雨夜里,天淚有聲,燭淚有形,唯有斯人面上簌簌流下的,是綿長的恨意。
…………
秋去春來,季節(jié)更替,又一年春暖花開。
云陽南林山下,走來一翩翩少年,烏發(fā)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他走到山澗清泉邊,伸出如白玉般的手,捧起水喝起來。喝罷,便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吧倌辍睆膽阎刑统鲆粡堁蚱ぜ?,眼中乏出淚花。
“娘,您放心,女兒一定會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還爹一個清白?!钡斡裢@塊羊皮紙,想起一個月前病重的母親對她說的話。母親告訴她,不要恨裴旻,因為那不全是他的錯,始作俑者一定是司馬離那個混蛋。最后又交給滴玉一張羊皮紙,囑咐她一定好好保管??墒?,母親話還沒說全,便撒手而去了。于是,滴玉背著平叔,女扮男裝來到云陽。她知道,必須找到司馬離才能弄清楚真相。
穿過林子便是縣城了,到了縣城才能打聽到司馬離的住處,滴玉將羊皮紙塞進懷里,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時她忽感一陣寒意,順手握緊了腰間匕首。
忽然沖過來三個蒙面黑衣人,手持長劍,從三面將她包圍。
“丫頭!要想活命的話,就把身上的羊皮紙交出來!”其中一個黑衣人對滴玉喝道。
滴玉一驚,心想,他們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羊皮紙?而且自己的男裝居然一眼就被他們識破了,難道他們一路尾隨于她?
滴玉定了定神,假裝鎮(zhèn)定的冷笑道:“你們怕是認錯人了吧,本公子從未與人結(jié)仇,身上也并沒有什么羊皮紙!”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別跟她廢話!”一個黑衣人將劍晃了晃說道。
另一個黑衣人邪笑道:“這丫頭這幅男裝打扮還蠻俊俏的,要是殺了還有點可惜!”
滴玉怒道:“你這小人!休得胡言,小心我撕爛你的嘴!”說罷,將匕首向其中一人刺去。她自知根本無法對付三個男人,還不如率先出手,虛晃一招,然后趁機逃走。
單月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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