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富城死盯著小石,沒說話。一旁的高寸頭撇了撇嘴,“不服氣?咱們難得見面,要不一起去前面巷子里,咱們哥幾個好好親近親近。”
小石沒說話,他這種場面見得不多,一時沒想明白應(yīng)該怎么辦。但委屈艾銳是絕對不行的,平時連笑都很少笑的艾銳低頭給這個流里流氣的混子點煙,只要想一下這個畫面他血就往腦門上沖。除非我死了,他想。
要不只能打一架了,如果打不過就盡量抱住頭,他記得班級里那群常打架的同學(xué)曾說過。但心時同時也泛起個念頭:偷襲一下,干倒一個,也不一定打不過吧?這念頭一起來就壓不住,一直在腦子里轉(zhuǎn)。
也就一愣神功夫,小石笑了,整個人忽然放松下來,大不了挨一頓打?!皻g哥,這個可能不太合適,那個同學(xué)也不是我女朋友,我的事不好麻煩她。您看這樣行不行?”說著,向矮富城走了一步,把那盒煙又向前遞了一下。另一手在身后向艾銳擺擺手。
矮富城下意識的去接。小石把煙向他手里一塞,左手收回的時候,擰身又上一步,右手一揚,一拳打向他的鼻子,動作流暢的出乎自己的預(yù)料。
“啪!”矮富城一手夾著一根煙,另一只手拿著一盒,再加上小石的動作出乎意料的快,竟被這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了鼻子上,頓時鼻血流了出來,又酸又痛,整個腦袋都漲了。他嗷的一聲就叫了出來,聲音中充滿了痛苦,眼淚也下來了。下意識把東西扔掉抹了一把臉,手上臉上全是血。
小石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做到,不禁也愣住了,感覺好象自己解鎖了什么技能,但原因又是自己不能理解的,一時腦子亂成一團。
這時反而是高寸頭先反應(yīng)過來了,他一步拉近,一腳就踹上來。
小石這時完全沒有反應(yīng),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踹到了腿彎,整個人一下栽倒在地。遠遠傳來了艾銳的驚呼,這呼聲讓小石一下子清醒過來。
高寸頭一腳建功,立刻上前,舉腿就踢,這是街頭打群架圈踢練出來的。一般人在倒地被踢后一般都會抱住頭,基本上不具備太多反抗能力,不抱頭的被踢到頭,會失去意識,下場會更慘。這一腳就是沖著小石的頭踢過去的。
遠處艾銳騎上了車,沖了過來,她咬著唇,臉色煞白,平時挺直的上身在前傾,仿佛陷陣的騎士。
眼看就要踢中,艾銳只見小石向前一撲,不知怎么樣就抱住了高寸頭的腳,然后向側(cè)面一滾,“咔”,高寸頭倒地,腿變成了一個扭曲的形狀,然后他也慘叫起來。
小石跳起來,沒有猶豫地沖向她,直接讓過車頭,跳上了后座。“快走”,他說道。
艾銳很默契的什么也沒說,直接騎車帶小石離開,小石遠遠向愣住的紅臉蛋喊:“送他們?nèi)メt(yī)院!”
直到離開很遠小石才冷靜下來,拍了拍艾銳后背,“下來,我騎吧?!?p> 艾銳下了車子,小石認真看了看女孩的表情,發(fā)現(xiàn)她臉帶紅暈,但已經(jīng)比之前鎮(zhèn)定好多,她問:“剛才沒受傷吧?”
“就摔了一下,沒事。剛才讓你走,你怎么不走?”小石有點生氣,他對全身而退事先并沒有把握。
“我看你打贏了啊?!卑J狡黠的笑笑,“如果有危險我肯定就走了,然后去找警察叔叔,這回好象是別人要找警察叔叔了。你以前不會打架的。最近怎么好象厲害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今天會很慘。”
“他們沒事吧?咱們這樣直接離開會不會有問題啊?”
“我當時慌了。”小石苦笑。之前沒經(jīng)歷過,還是想得少,不知道是不是在原地報警比較好,只是有艾銳在,他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不過現(xiàn)在好象也來不及了,回頭要問一下紅臉蛋,后續(xù)會有什么麻煩。
晚飯時小石問到紅臉蛋家的電話,晚飯后就打了過去,電話接起來是個女的聲音,語氣有點沖,“你找誰?”
小石說:“我找張仲濤?!彼麊栠^媽媽,紅臉蛋叫張仲濤。
電話那邊:“你們能不能別總找他了,他已經(jīng)不上學(xué)了,你們想再加把勁,帶他進監(jiān)獄嗎?”
小石:“……”
怕對面就這么掛了電話,小石馬上跟上一句:“阿姨,我是白小石,我爺爺和張爺爺是鄰居,今天張仲濤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想謝謝他。他方便嗎?”
電話那邊停了幾秒,再說話時語氣柔和多了,“噢,是小石啊,好久沒見你們一起玩了,你有空多來家里啊,我叫一下小濤?!闭f著電話那邊傳來聲音,“小濤,張爺爺家小石頭找你。”
就聽到那邊踢踢踏踏有人走了過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啥事啊?”然后又聽到聲音小聲了點,好象遠離了話筒,帶著一點諂媚,“媽,我渴了,幫我倒杯水唄。”然后才又正常起來,那點不耐煩和諂媚均消失不見,說話很快。“你有麻煩了,今天下午那高個腿骨折了,本來歡哥要報案的,但打了個電話后就不報了。只說有人辦你,別人不用管了。”聲音又大了一點,“媽,水里幫我加點糖唄?!苯酉聛淼吐曊f,“我們只是認識,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么多,以后不要和我聯(lián)系了?!薄芭尽钡囊宦暎娫拻炝?。
小石拿著電話愣了一下,慢慢笑了起來,這個張仲濤很有意思啊。這一個電話讓他懸著的心也放松了不少,看來不會有警察叔叔上門了,接下來幾天得當心些了,感覺自己要挨頓打。但如果只是挨打能解決這件事的話,他也認了,就怕他們動家伙,平時自己打架少,到時候如果被打得太嚴重不能參加高二的期末考就慘了。
后面幾天小石繼續(xù)帶著艾銳上學(xué),就算抽空修了車子,也是兩個人一輛車,只是車子由艾銳的換成了小石的,騎起來舒服了一些。騎車的時候小石一直很小心的觀察著路上,怕那幾個家伙堵自己,但奇怪的是,很平靜的,什么也沒發(fā)生。
一個穿著夾克梳著中分的半大小子走進一條巷子,巷子里沒有燈,各家的燈光大多熄滅了,路上黑黝黝的。只有一個院子里還亮著燈,給路人帶來一絲光亮。來到這個院子門前,還沒等他按下門鈴,里面一條狗就叫了起來,“汪汪汪~~”,在寧靜的夜里,聲音傳出了好遠,然后巷子附近好多人家的狗也跟著叫起來。里面有人走出來,喝止了狗,然后問到“歡子?”。門口的小伙答道:“三哥,是我?!崩锩娴娜藥兔﹂_了門,小心的左右看看,把小伙讓進了門。小伙說:“三哥,我看,沒人跟著。”這個叫三哥的是年紀二十五六的壯漢,身高比小伙高半頭,身體瘦削,壓低聲音:“最近大哥剛有麻煩,有很多人找,還有警察,你們都小心點?!焙髞淼男』锞褪切∈龅降陌怀?。
兩個人進了屋子,屋子原來還有三四個人,他們正圍著桌子喝酒,桌上杯盤狼藉,桌旁放著一個啤酒箱子,其中一大半酒瓶子已經(jīng)空了,看起來酒已經(jīng)喝得差不多了。正對門的位置坐著的是個又高又胖的男人,啤酒肚不小,看起來有200多斤的樣子,脖子上戴著一條金鏈子,他看著進來的年輕人,說道:“歡子,怎么回來得這么晚,沒什么事吧?”
歡子說道:“沒事,看動靜的時候遇到我女朋友了,非得要問我這兩天在哪,好不容易哄住她。”
“這兩天所有別的事都放放,也別出去了,等咱們完事再說?!?p> “好的,龍哥。”
那個胖子說道:“咱們上周和道外彪子那一仗本來只是想把他趕出那條街,沒想到他動了刀子。還好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刀槍不入了,要不就吃了大虧?!?p> 三哥拉著歡子在桌邊坐下,然后有點羨慕的說道:“之前我看人家說有人天生就有特異功能,龍哥這應(yīng)該是特異功能了吧。當時真應(yīng)該趁機廢了彪子?!?p> “老子本不想為了這點小事就躲躲藏藏的,誰知道當時給他放了血,這兩天就有警察找了。”龍哥說,然后看了看歡子,“咱們不能一直躲著,辦了大事就得遠走高飛了,車找好了?”
“找好了,電廠商店門口有幾臺車長期停在那,沒有報警器?!睔g子說。電廠商店那條街白天人還比較多,晚上沒什么人。
“那好,咱們等等天氣就動手?!迸肿优陌?,頓了一下,補了一句,“你小弟那個腿的事,咱們同一天辦了?!?p> 歡子大喜,“龍哥,原來你沒忘?!?p> “我答應(yīng)的事,什么時候忘過?!饼埜缫蛔忠活D地說。
而同一時間,白小石由于幾天的平靜,已經(jīng)慢慢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