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考慮之后，秋栢芊還是去參加了文藝部的第二輪面試。
時間在下午放學(xué)之后，秋栢芊剛走進學(xué)生會大樓，迎面碰上了一個人。
柳茹嫣，她正和一眾學(xué)生們說說笑笑的從大樓里走出來。
秋栢芊此刻正擠在來參加二試的學(xué)生們中央，她的視線不由在人群中隨之看過去。
柳茹嫣今日仍舊綁著高高的馬尾，她和別人說笑時臉上帶著耀眼的活力，那一刻所有人的步伐好像都慢了下來，視線不斷追隨著柳茹嫣的身影。
柳茹嫣的視線掃過，她忽然停了下來，轉(zhuǎn)身朝秋栢芊這邊的新生們笑著打招呼：“學(xué)弟學(xué)妹們好啊?！?p> “柳茹嫣學(xué)姐好！”秋栢芊身邊有人在激動的附和。
“嗯。你們都是來參加二試的嗎？”柳茹嫣笑著說。
有人點頭，接著傳來不少的附和聲。
柳茹嫣忽然可愛的眨了眨眼睛，露出有些蠱惑人的笑容：“那，今后說不定我們有機會一起工作呢？好好加油哦！”
“是！”同學(xué)們紛紛露出激動的表情。
沒有什么比得到?；ǖ墓膭罡屓苏駣^的了。
秋栢芊不停的點頭贊嘆，一是被調(diào)動了氣氛，二是因為柳茹嫣的表情過于可愛，三是因為她不得不贊嘆?；ǖ氖軞g迎程度。
柳茹嫣微笑了一下，她的視線忽然滑過去，不知道是不是秋栢芊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對上了柳茹嫣那雙漂亮的眼睛。
來到文藝部門會議室，這次看到來參加面試的人數(shù)比上次看到的整整少了一半多，面試地點同樣也在隔壁的教室里。
秋栢芊坐著等了沒有多久，就被學(xué)長叫過去了。
重新踏進文藝部門的專用教室中，幾位學(xué)姐學(xué)長仍舊坐在教室中央，不同的是這次參加面試的學(xué)生不需要再站在講臺前自我介紹。他們的面前擺放了一張孤零零的椅子，一位學(xué)長示意秋栢芊到他們面前坐下。
這種職場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袁月雪的視線從秋栢芊剛走進教室時視線就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秋栢芊努力忽視被人打量的感覺，然后走到座位上坐下。
她的正面恰好對著袁月雪。
“秋栢芊同學(xué)是么？”袁月雪說。
秋栢芊點頭。
“那，部長，我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焙鋈慌赃叺膸孜粚W(xué)長學(xué)姐開口。
秋栢芊一愣，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袁月雪點了點頭，旁邊那幾位文藝部的成員立刻毫無留戀的走了。
秋栢芊愕然看著其中一個學(xué)姐，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那個學(xué)姐似乎察覺到秋栢芊的視線，對她露出了一個憐憫般的笑容。
秋栢芊心底一頓，她忽然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最后一個出門的學(xué)長溫柔的帶上了門。
這一刻，整個教室里只剩下秋栢芊和袁月雪兩個人了，窗外的樹影投擲進來，讓秋栢芊莫名有些心慌。
她僵硬的轉(zhuǎn)頭看著袁月雪，卻見她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看。
“學(xué)姐……你一個人面試我嗎？”秋栢芊開口。
袁月雪點頭，她面無表情看著秋栢芊，然后從桌前拿起一張普通的A4紙張，說：“那么，按照慣例，還是先問你幾個問題吧?！?p> 秋栢芊一愣，她還以為會有什么大招等著她。
“以前有參加過、策劃過或者組織過什么活動嗎？”
“沒有。”秋栢芊說。
“你對文藝部有什么了解么？”
“不清楚?！?p> “當(dāng)你要舉辦一場晚會時，如果大家熱情不高，沒有人積極參與怎么辦？”
“……不知道?！?p> 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是這種一問三不知秋栢芊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尷尬的。
她訕笑了一下，說：“學(xué)姐，問點簡單的問題吧。”
袁月雪抬頭沉默的看著她，隨后放下手中的紙張，“好啊。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p> 秋栢芊立即點頭。
“在你眼中，呂澤軒是個怎樣的人呢？”
“呃，什么？”秋栢芊一呆，她以為自己聽錯。
但是袁月雪無比認真的視線讓秋栢芊沒有辦法糊弄過去。
完全不明白這位?；ㄔ谙胧裁窗?。
秋栢芊想了想，只得回答：“是我同班同學(xué)……”
“你明明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痹卵┑f。
那她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秋栢芊一頭霧水，“我不明白?！?p> “他給你留下了怎樣的印象？”袁月雪道。
怎樣的印象……秋栢芊有些無語，半晌她說：“是個喜歡看小說的人?！?p> “什么小說？”
“不知道?！?p> “還有呢？”
“學(xué)姐，你直接去問他不好嗎？為什么要問我呢？”秋栢芊想走了，“如果關(guān)于面試沒有別的問題的話，那我就先走了?！?p> “秋栢芊。我調(diào)查過你?！痹卵┖鋈婚_口。
秋栢芊一僵，她愣愣看著袁月雪清麗的面孔。
“我知道你和程曦的關(guān)系。”袁月雪臉上露出仿佛上位者般高傲的笑容，“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聽說你們親密無間。但在你初中入學(xué)那天，他跟隨父母去了M國，從此你性情大變，在中學(xué)打架斗毆，頗有名氣。聽說那天學(xué)生會招新他也去了A（一）班，從來不參與學(xué)生會工作的程曦為什么會跑去做一件這樣的事情……我想，是為了你吧?！?p> “學(xué)姐，你想說什么呢？”秋栢芊的笑容已經(jīng)沉了下來。
“你喜歡他對嗎？”袁月雪說。
“學(xué)姐，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guān)吧。”秋栢芊站起來，她直直地看著袁月雪，“無論我喜歡誰，都和你無關(guān)?！?p> “你幫我，我也能夠幫你?！痹卵┑?，“我知道程曦目前有一個M國的未婚妻，如果你愿意幫我，我就能夠破壞這段婚姻?！?p> 秋栢芊半晌沒有說話。
她看著袁月雪，袁月雪也毫不避諱直視她的目光。
秋栢芊承認，袁月雪說的話讓她有一瞬間動搖。
“我給你時間考慮，我的要求不多，只是若你和呂澤軒相處，麻煩你把所有的細節(jié)都告訴我。你和他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又做了什么事?！?p> “奸細？”秋栢芊有些嘲諷般說。
袁月雪點頭，“可以這么理解?！?p> “學(xué)姐。為了呂澤軒，至于做到這個地步嗎？”秋栢芊說，“你可是?；?，你要是喜歡誰，難道不是動動手指就能做到的事？為什么要用這甚至算得上‘下作‘的手段呢?！?p> “秋栢芊！”袁月雪皺眉，似乎她非常討厭秋栢芊所說的這句話，“注意你的措辭。”
“你都調(diào)查過我了，還怕我說什么難聽的話。”秋栢芊冷笑。
袁月雪沉默下來，半晌，她說：“無論你怎么想，在我看來，這值得。那你呢，你喜歡程曦，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那你算不算第三者？相比起你來說，或許我要好得多吧?！?p> 秋栢芊第一次吵架落入下風(fēng)，偏偏她還無法反駁。
秋栢芊攥緊拳頭，半晌嘆了口氣，松開手掌，“學(xué)姐，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p> “如果你要進入學(xué)生會，我也可以幫你?！痹卵┭a充。
“不了。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和學(xué)姐你待在同一個空間，不然我會忍不住沖上去揍你。”
秋栢芊朝袁月雪露出挑釁般的冷笑。
袁月雪卻也不生氣，她也笑了笑，意味不明的說：“說的也是。但如果你想去別的部門，我可以幫你的忙?！?p> 她拿出一支筆在紙上寫好一串號碼遞過來：“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我等你的消息。”
秋栢芊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接了過來。
“合作愉快?！?p> 袁月雪微笑道。
“我可沒有說要和你合作?！?p> 秋栢芊咬緊下唇，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走出教室，秋栢芊看到剛剛離開的學(xué)姐學(xué)長紛紛站在遠處靠著圍欄聊天，他們見到秋栢芊立即打招呼，“嗨學(xué)妹，面試的怎么樣??？”
秋栢芊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這些人看起來還挺和善的，如果文藝部沒有袁月雪的話，說不定秋栢芊還真的考慮加入算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部長對一個新生這么在乎呢，居然還要單獨面試你?！币粋€學(xué)長走過來，他神秘兮兮的問秋栢芊，“說真的，學(xué)妹，你和我們部長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系啊？”
這個問題問得還真是奇怪。
秋栢芊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剛要開口，就聽到后面袁月雪冰冰冷冷的聲音：“事情都做完了么？”
“部，部長！”一眾學(xué)姐學(xué)長立即顫聲說，他們慌不迭的錯開秋栢芊溜進了教室。秋栢芊不由多看了袁月雪一眼，袁月雪卻看也沒有看她，轉(zhuǎn)身走進教室了。
當(dāng)大門隔斷了最后一線光芒，秋栢芊才繼續(xù)往前走。
這番對話讓秋栢芊思緒很亂，并不是因為袁月雪說要與她“合作”，而是她毫不遲疑地指出了她一直以來所顧慮的問題。
如果她要和程曦在一起，必然會成為“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