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劉旭聽的瞠目結(jié)舌,兒子挨了一刀,當(dāng)老子的哈哈大笑?
這事兒聽起來怎么都有點不靠譜,劉旭琢磨著,郭敬業(yè)就算再不待見他這個兒子,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郭斌一撇嘴,說:“誰說不是了,你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平日里就喜歡學(xué)習(xí),總覺得知識能改變命運,可是我這命運還沒改變,我老爸就給我定位了,說我這人老實巴交看上去挺踏實,實際上就是一軟蛋,他還指望我子承父業(yè),結(jié)果可倒好,連架都不敢打……”
聽著郭斌一肚子埋怨,劉旭是哭笑不得,他現(xiàn)在倒是有些理解郭敬業(yè)了,結(jié)合郭斌的性格,一腳踹不出個屁來的性子,在一個公安局局長老爹面前,還真不夠看。
“所以你這次打架了,雖然受傷,可你爸是打心眼里高興?”劉旭問出了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荒唐的話。
郭斌點頭,說:“可不是唄,一開始他見我受傷,又知道了這事兒是你一手下的套兒,非要扯著他那把裝飾一樣的手槍去收拾你,我說我是自愿給你擋刀,老頭子才一臉古怪的看著我,半晌之后,你猜他憋出一句啥話來?”
劉旭聽的一陣后怕,這要是真提著槍帶著一支隊去了他家,他劉旭的大名可就要響徹整個雄鞍縣了。
巴巴看著郭斌,劉旭是真不知道郭斌老子能蹦出一句什么話來,干脆問道:“啥話?”
郭斌咧嘴一笑,說:“事兒是對的,人太傻,不成氣候,不過總算有點長進(jìn),你聽聽,這是一個當(dāng)老爸的跟兒子說的話嗎?”
劉旭聽的哈哈大笑,拍著郭斌肩膀說:“你爸這也是望子成龍心切,我倒是希望他當(dāng)面罵我一頓,不然我這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啊?!?p> 郭斌靦腆笑笑,說:“我性格軟我也知道,這事兒也不能怪你,面對馬強(qiáng),你能想出這法子來整他,也是不得已,我不怪你,還得謝謝你,這一架打得真他媽痛快,你不知道大院里那些鱉犢子現(xiàn)在見到我都什么表情,我心里痛快!”
劉旭拍拍郭斌肩膀,心里多少有些意外,沒想到郭斌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人生在世,能從生活點滴中總結(jié)出任何道理,都不是簡單人,不管是心性上的升華,還是生活上的感觸,只要有一點的收獲,就是一個大臺階上了去,會越過越精彩的。
兩人相談甚歡,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不時哈哈大笑,劉旭也一掃早上的陰霾,心情變得豁然開朗。
人這一生能夠遇到二百七十多萬人,能有交集的就那么一小撮,發(fā)展成朋友的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遇到知己再不珍惜,實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正說著,袁珊珊拎著一壺?zé)崴吡诉M(jìn)來,額頭上都見汗了,身后還跟著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陌氪笮∽樱皇莿⑦B城是誰。
郭斌和劉連城早就認(rèn)識,雄鞍縣城就這么巴掌大小個地方,這些個現(xiàn)在還不興叫二代的二代基本上都認(rèn)識個差不多,也已經(jīng)開始有自己的小圈子了。
劉連城進(jìn)來之后,滿身的酒氣,和劉旭打了個招呼,就坐在床邊悶悶不樂的。
郭斌笑著說:“怎么了,又挨罵了?”
劉連城撇嘴說:“我倒希望是又挨了頓罵,可我老爹現(xiàn)在連罵都懶得罵了?!?p> 郭斌趴在床上給劉連城拿了個蘋果,問:“那不正好?還悶悶不樂的,誰又招惹你了?”
劉連城拿著蘋果,嘎嘣一嘴就啃下半個來,一臉郁悶地說:“還能有誰,除了那個臭女人,這雄鞍縣就沒人能讓我郁悶成這樣了?!?p> “李青青?”郭斌一愣,哈哈大笑起來,疼的哎喲喂的叫,好容易止住笑,說:“你又怎么招惹她了?”
說著,郭斌對劉旭說:“這個李青青比我們大兩歲,是我們一個大院里的,從小就看連城不順眼,事事跟他作對,總之連城想要的東西,就沒有不是從她手里費盡心思拿過去的,還是一副施舍的心態(tài)?!?p> 天生冤家,劉旭腦子里想到了這個詞,人生際遇不同,上輩子他和郭斌這些人沒什么交情,也根本就不認(rèn)識李青青,看劉連城這樣子,他平日里沒少受欺負(fù)。
果然,劉連城聽到李青青這個名字就一陣陣的頭疼一樣,皺著眉頭含糊不清的說:“能不能別提那個女人,我頭疼?!?p> 郭斌卻來了興致,說:“說說唄,怎么回事?”
劉連城狐疑地看著郭斌,又看看劉旭,忽然眼前一亮,說:“真要聽?”
郭斌點頭說:“要聽!”
劉連城眨著眼睛問劉旭和一旁安靜的袁珊珊,說:“你倆也要聽?”
劉旭笑笑還沒說話,袁珊珊推了劉連城一下,說:“哎呀你快說,婆婆媽媽的,還賣起關(guān)子來了?!?p> 劉連城嘿嘿的笑,梗著脖子說:“我說可以,不過一會兒你們聽完了可得給我出出主意,要不然我這口氣是真咽不下去,哥們真要是嗝屁了,到時候你們還得來吊望送禮?!?p> “呸呸呸,說什么不吉利的話呢?!痹荷狠p輕拍了拍嘴巴,沒好氣地說。
劉連城咧嘴露出一個要哭的表情,拉著劉旭說:“哥,你是我親哥,你可得給我出出主意,上學(xué)的時候我不跟那女人一般見識,這眼瞅著畢業(yè)了,我不能讓她壓我一輩子是不?”
劉旭讓劉連城拉的有些無奈,說:“你總得先說說是什么事啊,我能幫上忙我?guī)停瑤筒簧厦ξ腋彩窍姑?。?p> 劉連城眼睛一亮,還沒說話,郭斌等不及了,支起身子來說:“快說,磨磨嘰嘰下牛犢子呢。”
“我說我說……”劉連城扔了蘋果核,嘆了一口氣說:“這不是畢業(yè)了嘛,我尋思著不能一直這么游手好閑的,就和我哥打算弄個燒烤攤,這年頭買賣好做錢難掙,可再難掙也得去做了才行?!?p> 劉旭聽的點頭,1997年下海的著實有一批,不過這一批趕的時間有些不太好,大多都失敗了,回單位的回單位,給人打工的給人打工。
總之,前幾年起來的個體戶都成了大老板,現(xiàn)如今壯了膽子跟風(fēng)的,大多都喝了西北風(fēng)。
雄鞍縣的燒烤這兩年漸漸風(fēng)靡了起來,大街上光著膀子吆五喝六喝酒擼串的開始多了起來,不過大多都是一些小攤,不干凈規(guī)模也不大,在“下館子”和“吃大餐”漸漸成風(fēng)的時代,這買賣確實不好做,不過也能掙錢,畢竟利潤大啊。
“我就琢磨著,弄就弄個大的,和我哥他們一商量,這事兒成了。”劉連城說著就咬牙切齒了:“誰知道李青青那娘們也折騰燒烤攤呢,而且比我們的還大,更要命的是就在我們旁邊不到二百米的地方。”
劉連城罵了一句娘,說:“今兒那娘們狠狠把我臊掰了一頓,我這……我他媽都想強(qiáng)奸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