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無雙的馬兒便停在了定北侯府門前。
小廝提前就已經(jīng)收到吩咐,直接領(lǐng)無雙進(jìn)了玖棲院。
此時(shí),九歌還在床上睡的正酣。
無雙無視楠楠的勸阻,大大咧咧地闖進(jìn)房中。
屏風(fēng)后面,靈紫正在叫床,可床上的人紋絲不動。
無雙秀眉一蹙,走上前,霸氣的一腳踹在床尾,“漓兒,起床啦?!?p> 如此不客氣的叫床方式愣是把靈紫嚇得一跳,轉(zhuǎn)身看向來人,從舉止氣度中,便可以猜出,眼前的紅衣女子便是小姐常提起的太傅之女,藺無雙。
“唔,無雙,你來了……”九歌撩開被子,惺忪地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問候。
然后?然后就蒙上被子,繼續(xù)跟周公下棋。
無雙扯她的被子,大聲喊道:“哎呀,別睡了,還說陪我去西山寺。就你這樣,到現(xiàn)在還沒起床,咱們天黑了也到不了。”
床上的人似乎嫌她太吵,往被子里一鉆,迷迷糊糊道:“靈紫,現(xiàn)在什么時(shí)候?”
“回小姐,剛過卯時(shí)?!?p> “卯時(shí)……天都還沒亮呢?!彼怖锩婀傲斯埃眯牡溃骸盁o雙,我分你半張床,你也睡會吧?!?p> 靈紫汗顏,小姐,你也太不矜持了,哪有別人第一次來就分她床睡覺的?
無雙臉一黑,殺氣騰騰的對靈紫說道:“你家小姐這張床太舊,該換一換了?!?p> “???”靈紫茫然,“這床小姐才睡兩……”
她話還沒說完,只見無雙抬起手,一掌劈在床頭的柱子上,偌大的雕花實(shí)木柱應(yīng)聲而斷…。
驚覺危險(xiǎn),九歌雙眸一睜,利索地翻身下。她雙腳剛一踩地,床頓時(shí)塌陷了一角,被子隨著重心傾斜滑落至地。
靈紫小身板一震,乖乖,無雙小姐真猛。
“嗯,身手很敏捷嘛?!睙o雙瞅了瞅身邊安然無恙的人,努努嘴,燦爛微笑道:“既然你已經(jīng)起來了,那我就去外面等你?!?p> 說著,便瀟灑轉(zhuǎn)身,囂張地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院外傳來一道豪爽清麗的聲音,“本姑娘渴了,奉茶?!?p> 屋內(nèi),九歌抬手,靜靜地指著房門,對著靈紫吐槽道:“這么暴力,她還是個(gè)女人嗎?”
“應(yīng)該…是吧,”靈紫縮縮腦袋,囁嚅,“小姐,咱們還是先洗漱吧?!?p> ……
九歌梳洗好后,出來院外時(shí),蕭玨也已經(jīng)過來了,正在院子里陪無雙空手切磋。瞧見九歌,他便立刻收手,微笑的過來打招呼,“漓兒。”
“喲,這么快呀?!睙o雙轉(zhuǎn)過身,瞧著一身素衣的九歌,神情沒有半點(diǎn)不好意思,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
“早。”九歌先沖蕭玨展顏一笑,接著看著無雙,調(diào)侃道:“有只母老虎在外面守著,我要是再慢點(diǎn),保不準(zhǔn)玖棲院就被拆了。”
靈紫和四個(gè)丫鬟躲在后面掩嘴偷笑。
無雙也沒生氣,笑著道:“既然準(zhǔn)備好了,那咱們就走吧。”
九歌和蕭玨帶著無雙去給郁凌云夫婦請安,靈紫和駱兒將兩人的行李拿上馬車。
幾人跨出定北侯府時(shí),一輛華麗的馬車正巧徐徐駛了過來。
無雙眼睛笑瞇成彎月狀,馬車剛一停下,她欣欣然的迎了上去,“奸商就是守時(shí)呀,剛好不早也不晚?!?p> 傲古跳下車,恭敬地施了一禮,便轉(zhuǎn)身掀開車簾,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龐當(dāng)即落入眾人視線。
“祁公子也是去西山寺嗎?”九歌緩緩踱步上前,笑問。
宣于祁溫聲道:“藺太傅膝下就無雙這個(gè)女兒,她一個(gè)姑娘家出遠(yuǎn)門總歸是不好,反正丞相府過年也沒什么大事,就陪她走一趟吧?!?p> 九歌挑眉,“這么說來,你每年都會陪她上山咯?”
“是的”宣于祁笑著點(diǎn)頭。
九歌看了眼同樣身穿紅衣的兩人,不明意義地笑了笑。
蕭玨輕聲問:“漓兒,你坐馬車還是騎馬?”
古代女子出門都是做馬車,蕭玨有此一問,定是因?yàn)樵飨矚g騎馬。
也對,大漠黃沙無垠,蒼穹一望無際,在那里長大的人,定然都喜歡上策馬奔騰。
然而,九歌姑娘眨了眨眼睛,飛機(jī)坦克潛水艇她都會開,可騎馬這么原始的技術(shù)活,沒有哪個(gè)特工會去學(xué)吧?
九歌正想著該怎么拒絕,旁邊的無雙摸著自己的小紅馬,笑瞇瞇道:“坐馬車多悶呀,漓兒,我們一起騎馬吧?!?p> 宣于祁淡淡看了九歌一眼,率先道:“祁帶上了醉仙樓賬本,這一路上也無聊,郁小姐不如上馬車,跟祁對一對近些年的賬目吧?!?p> “嗯,好呀。”九歌求之不得,笑著點(diǎn)頭答應(yīng),“靈紫,你去坐侯府的馬車,我跟祁公子談點(diǎn)事情。”
說完,便只身鉆了上去。
無雙神情一愣,目光復(fù)雜地看了眼緩緩放下的車簾,片刻可后又恢復(fù)如常,轉(zhuǎn)身對蕭玨笑道:“我們走吧。”
宣于祁的馬車從外面看上去很華麗,但里面卻是以舒適、雅致為主。而且,他也沒有說謊,的的確確是帶上了醉仙樓的賬本。
九歌眼花繚亂地看著車壁上的書架,不,應(yīng)該說是賬本架。
左側(cè)書架上,整齊排列著一疊疊、一摞摞的深藍(lán)賬本,加起來沒有幾百本,也有幾千本呀……偶滴個(gè)神吶,光看這一打賬本,九歌就深覺得宣于祁這天下首富,當(dāng)?shù)囊埠軇谛膭诹Α?p> 每天對著那些數(shù)字,他眼睛不痛么?
別開視線,看著馬車?yán)锬菑垳貪櫲缬竦膫?cè)臉,九歌隨口問:“你來多久了。”
宣于祁翻賬本的動作一頓,多久了?
他眸光輕抬,看著搖晃的車簾,低喃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十年了?!?
弄墨硯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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