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宏曠稍作思索,他決定要速戰(zhàn)速決。
因為不管有沒有援軍,只要有這樣的可能性,他就不可能給敵軍喘息的機會。
“全軍聽令,活抓敵軍將領(lǐng),賞賜黃金百兩!”
一聲令下,三萬人發(fā)出咆哮,像是大海入江那般洶涌激昂,將大疆剩余的殘兵直接沖垮。
原本失去意志的大疆士兵,得知將會有援兵后,重新燃起了希望。
雖然北宋的士兵人數(shù)眾多,可能夠攻擊到自己的,也不過是周圍的七八人。
也就是如果能夠同時抵御這些人的攻擊,完全可以在敵軍的人海里活下去。
這就是徐勝的想法,他故意朝著大樹底下靠過去,如此便能較少敵軍活動范圍,為自己的抵抗減少壓力。
雖然多了一絲希望,可依舊不能改變戰(zhàn)局。
越來越多人倒下,他們懷著恨意與不甘死去。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忽然遠處傳來騷動!
有人高聲喊道:“發(fā)現(xiàn)敵軍!”
瞬間,整個戰(zhàn)場陷入了一片死寂,不少人都停下了動作。
徐勝的熱淚奪眶而出,總算是等到了。
昌宏曠神情緊張,他用力地將探子拽在手里,問道:“來了多少人?”
“不知道,反正密密麻麻,有幾萬人?!?p> 昌宏曠一把將那個探子扔了出去,咬牙怒罵一聲:“該死,真的來了!”
在這種地形,根本沒辦法看清楚敵軍到底來了多少人,如果真的是十萬人都來了,那輕而易舉就能將他們留下。
昌宏曠在千分之一秒做出決定!
“撤!”
這一聲撤退,響徹了天機,也落在了每一個大疆士兵的耳朵里。
昌宏曠發(fā)出撤退的指令,大家都不敢戀戰(zhàn),萬一敵軍真有十萬兵力,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當(dāng)然還有些腦子進水,想要拿到百兩黃金獎賞的人,他們紛紛死在了大疆修行者的刀下。
這一刻,時間像是定格了那般。
百來個渾身染著鮮血的人站在原地,就這樣看著數(shù)萬敵軍慌亂而逃。
“?。。?!”
岑延一聲怒吼,大聲喊道:“追上去,殺!”
旋即,便出現(xiàn)非常詭異的一幕。
幾十名大疆的修行者,追著密密麻麻數(shù)不清的北宋敵軍跑……
可普通人,又怎么跑得過修行者。
這個時候,剩余的十八名筑基境的修行者,還有三個御空境的將軍,眨眼間就殺掉了數(shù)百北宋士兵。
他們的劍割開敵人的盔甲,就像是切豆腐那般簡單。
孫良疇率領(lǐng)的五萬兵力終于趕到此處,他看著遍地橫尸,頓時心里涌起濃濃的酸意。
“留下三千人,將我軍的傷者還有死者救出來,其余人跟我追擊敵軍?!?p> 這三千人雖然差不多都倒下了,可只要救援及時,起碼能保住三分之一人的性命。
孫良疇的腳步很快,眨眼的時間,就看到了敵軍逃走的屁股。
此刻,看著那些熟悉的面孔,他們盔甲滿是傷痕,渾身全是血跡,就能知道剛才發(fā)生了多么激烈的戰(zhàn)斗。
敵軍逃走的腳步雖然很快,可最后面的部隊卻遭到大疆修行者的襲擊。
孫良疇率領(lǐng)的五萬兵力雖然一直緊追其后,反倒是敵軍的修行者不敢應(yīng)戰(zhàn),只能眼睜睜看著大疆的修行者在后面虐殺。
這個時候御空境的修行者強大之處就顯現(xiàn)出來了,幾乎是追著敵軍碾壓擊殺。
原本,御空境的修行者就能以一敵千,只不過敵軍也有修行者將他們糾纏住了,但如今北宋的修行者不敢應(yīng)戰(zhàn),所以岑延、戚榮軒、劉德忠三人直接追著敵軍屁股殺出了一條血路。
這僅僅逃出去不足三里的路,北宋的兵力便被削減了四千人。
昌宏曠瞬間急眼了,這樣下去,兵力會被白白耗光,到時候連抵抗的機會都沒了。
可如今若是停下腳步,后面的援軍追了上來,也是死路一條。
逃,與不逃!
結(jié)果都不盡人意!
這一次,為了對抗大疆的修行者,昌宏曠也在北宋的營中挑選了許多將領(lǐng),用以抵抗大疆的修行者隊伍。
如果這次逃不掉,宋朝的眾多將領(lǐng)很可能反過來落到敵軍的手里。
昌宏曠狠下心來,下令道:“散開走,回到我軍看管戰(zhàn)俘的營地就安全了?!?p> 可是有人大聲地反駁:“不行,若是敵軍真有十萬,我們要是領(lǐng)著他們退守營地,一場亂戰(zhàn)下來,根本沒有足夠的兵力去鎮(zhèn)壓戰(zhàn)俘?!?p> 昌宏曠倒吸了一口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釀成大禍,戰(zhàn)俘一丟,這個責(zé)任誰也擔(dān)不起。
可目前的情況,到底如何是好!
再三考慮,昌宏曠決定領(lǐng)著隊伍朝著營地的反方向走,要確保營地的安全。
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個決定,讓他深陷萬劫不復(fù)。
……
在遠處的營地里,由北宋驃騎大將軍陳立人鎮(zhèn)守。
他多次遣人打探前方戰(zhàn)況,此刻得知大疆的援軍出現(xiàn),就知道這是敵軍布置的一場陷阱。
陳立人此刻在營地里左右徘徊,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出兵。
可營地里最多只能調(diào)動兩萬的兵力,再多就無法鎮(zhèn)守這些俘虜。
但他知道,昌宏曠軍中調(diào)遣了三十名六品以上的將領(lǐng),這些人決不能落入大疆的手里。
他著急地來到營地外,尋到了李顧城,開口道:“如今形勢急變,想必昌宏曠手里只有三萬兵力,敵不過大疆的五萬兵力,我要領(lǐng)兵兩萬前往支援?!?p> “沒問題,這里我來看著。”李顧城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這種戰(zhàn)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萬萬沒想到,大疆這三千人實際上是一個誘餌,徐百福這次居然騙過了所有人。
陳立人雖然沒辦法完全相信李顧城,但目前也只委托對方鎮(zhèn)守在此處,他還將自己的副將留了下來。
自己則是領(lǐng)著兩萬兵力朝著探子先前匯報的方向趕去。
“敵軍只有五萬人,昌宏曠如果不傻,就知道朝我們這邊走?!?p> 可偏偏,他出軍走了大半的路程,卻發(fā)現(xiàn)仍然看不到宋朝軍隊的身影。
陳立人頓時慌了,他不敢領(lǐng)兵走的太遠,如果碰上埋伏,敵軍直接襲擊營地,這個結(jié)果是他無法承受的。
實在沒有辦法,他只能停下支援的腳步。
這個時候。
昌宏曠的三萬兵力,已經(jīng)被磨掉了一萬人,僅剩下兩萬的兵力。
士兵逃走的腳步也開始慢了下來,體力也漸漸開始跟不上了。
與此相反,大疆的士兵士氣高漲,行軍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這一路上全都是北宋敵軍的尸體。
他們知道,我軍勝利在即,必須追上去!
昌宏曠死死咬著牙,他知道這次肯定逃不掉,只希望能把敵軍引到遠處,保證看守俘虜?shù)臓I地不會忽然受到襲擊。
“不行了,再逃下去,敵軍將會不費吹灰之力擊敗我們!”一名四品侍衛(wèi)官停下了腳步。
幾乎在同時,好幾人都停下了腳步。
幾乎一直能聽到遠處傳過來的哀嚎聲,都是宋朝士兵被敵人廝殺做發(fā)出的哀嚎,這些聲音讓他們心里頭十分難受。
此時,宋朝的士兵士氣非常低落,都是直喘著氣,體力也到了一個極限。
昌宏曠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我軍已經(jīng)被拖垮了近萬人,難不成要讓那些兄弟白白死了?”
二品武天將軍歐陽鋒,反駁道:“就是不能讓他們白死,我們必須跟敵人一戰(zhàn)到底!”
歐陽鋒也是御空境的修為,他在官職上沒有昌宏曠高,所以一直聽命于對方。
可如今這個時候,他認為不能再逃,與其活生生讓敵軍追死,還不如跟敵人死戰(zhàn)一場,起碼能給敵軍造成相當(dāng)慘重的傷亡。
這樣看來,為了王朝犧牲的士兵才不至于白死!
昌宏曠看著這些人,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辦法說服他們,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罷了,那就戰(zhàn)吧!”
實際上,他并不想爆發(fā)這場戰(zhàn)爭,他深知敵軍目前最想要的,實際上是救出那七萬戰(zhàn)俘。
如果自己領(lǐng)著的這四萬人,全死了,但修為稍微高一些的將領(lǐng)能夠逃掉!
再慘,也不過是輸了一場仗!
可如果這些將領(lǐng)一旦落入敵軍手里,到時候大疆就有了談判的資格,這兩者相比,他更傾向于犧牲士兵,保全將領(lǐng)。
不過這番話,他絕不能說出口!
一旦說出口,將會直接動搖軍心。
昌宏曠的心很亂,這邊的戰(zhàn)況要傳到漢中的營地里,還需要一段時間,也就是現(xiàn)在只能自己來決策。
他雖然領(lǐng)兵逃走,可底下的這些將領(lǐng)不服,自己也有一個理由了。
那就戰(zhàn)吧!
是死是逃,就看個人本領(lǐng)了!
昌宏曠深吸了一口氣,從他的戰(zhàn)馬背上,摘下一柄長刀,他的眼底透著寒光。
如果斬殺掉敵軍的幾位核心將領(lǐng),這一仗也不算全敗!
“殺!?。 ?p> 北宋的士兵,掉頭朝著身后殺了過去。
大疆的士兵,也是氣勢如虹地朝著敵軍沖過去,隱約還能在人群中看到有個別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身影。
這些人,手里頭最起碼有上百條北宋士兵的性命!
尤宏毅隨著北宋的士兵回頭,抬手殺了幾人,忽然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讓他心里一緊,雙腿不禁顫抖起來。
戚榮軒帶著復(fù)雜的神色,看著這個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大疆的叛徒。
尤宏毅神情蒼白地吞了一口水,他開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我生是宋朝人,死是宋朝鬼?!?p> “可惜,不能留你全尸!”戚榮軒的身影忽然疾出,像是一道殘影。
尤宏毅知道自己打不過,他沒有抵抗,在死前的最后一秒,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回憶。
自己在遭受虐待,生不如死的時候,是宋朝的士兵將他救了出來,賜予了他新生。
他的頭顱與身體慢慢分離,可臉上卻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可終究,還是躲不過一死。
他眼前的整個世界失去光彩,變成黑暗,旋即一滴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再見了,這個世界!
吐舌頭的懶貓
關(guān)于戰(zhàn)況,沒有理清思路的話,這章加上下章,應(yīng)該就清楚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