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家族之亂復仇 上官杰改成上官煜
次日清晨,荊南王府內一陣忙碌,南邊的凌云閣丫鬟們進進出出的,有的端藥,有的送水。
廂房內,上官煜昏昏欲睡,一副虛弱的樣子,此時他已經被換上干凈的裘衣,身上的污垢也被洗去了。
葉蘭裳仔細看著這布滿刀痕的臉,依晰可尋得他不凡的相貌,竟和母親有幾分相像,她感嘆世事無常,好端端的一個人竟被摧殘成了這副模樣。
她不由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一聲嘆息驚醒了上官煜,他緩緩睜開眼眸,輕輕說道:“裳兒,不要悲傷,我今日所受的苦不會白受,會一一向上官德討回來。”
這時蕭寒走了進來,他一身紫色的錦衣玉袍,漆黑的頭發(fā)如瀑布散落在肩頭,一雙眼眸如星辰般沉靜卻又分外耀眼,仿佛能將人吸進去一般深不見底,攝人心魄,那高而挺的鼻梁,菲薄的唇微微勾起。
蕭寒的模樣落入上官煜眸底激起層層了波瀾,他不由暗自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那日在密牢中由于光線昏暗,他并未看清蕭寒的模樣,今日一見竟有一種十分尊貴的氣質,那睨視一切的神情,沉靜如水的安然,無不透露一個訊信,此人不簡單。
再看他一身紫色長袍,他斷定是個皇族王爺,這讓上官煜萬分驚訝,自己的外甥女怎么會認識這樣的人。
思到此,他心中略過一絲喜悅,有這王爺相助,看來復仇有望了,也順便能查清姐姐當年的失蹤之謎,那九年間她到底去了哪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父親在信中說,姐姐回來時已經離世,只遺下一名孤女,望好生相待!
還交待他一定要將此事查清,可惜他辜負了父親臨終的囑托,一時大意竟然讓上官德給算計了,這一關就是八年,幸虧他熬過來了,保住了父親給他的家族玉印。
還有許多問題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不能釋懷。
蕭寒向上官煜微微頷首,似是關心的說道:“老先生,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嗎?”
上官煜看向蕭寒,虛弱的坐起身來答道:“多謝這位公子關心,我這把老骨頭還撐得??!”
說完,上官煜一聲接一聲的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葉蘭裳彎下腰為他捶背,以防他因劇烈咳嗽而震開身上的傷口,雖然傷口處已經纏上了紗布。
蕭寒上前一步,立即上前為他診脈,須臾他方開口道:“老先生由于長期在昏暗的密牢里待著,體內濕寒太重,這需要長期的調理方可痊愈,一會兒我開個藥方,讓下人照此熬藥即可,只是這身上和臉上的傷疤痕已經成形,不好痊愈?!?p> “不礙的,這把年紀了,還要什么皮相,這只是取悅世人的工具罷了,不要也罷,不要也罷!”上官煜輕笑一聲擺擺手道,他現(xiàn)在很清醒,能活著從密牢中出來已然不錯了,就不奢求太多了。
葉蘭裳和蕭寒聽上官煜這樣說,相視一笑。
葉蘭裳更是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下,原本以為他會在意已經不復的容顏,但如今一聽他卻如此淡然。
蕭寒沒想到此人心胸如此寬廣,說道:“老先生如此想甚好,你好好休息,恢復法力會更快,我一會兒寫好藥方差人送來?!?p> “好,那如此謝謝公子了?!鄙瞎凫洗鸬?。
話落,蕭寒向屋內的婢女命令道:“你們好好伺候著,老先生有一點閃失我唯你們是問!”
終奴婢微微福身答道:“是!”
“裳兒我們回去吧,讓老先生好好休息,他這病需要靜養(yǎng)?!?p> 葉蘭裳現(xiàn)在也是十分困倦,臉色有些蒼白,忙碌了一夜,舅父的病情總算穩(wěn)定,她也該回去休息了。
旋即,她說道:“舅父你好好休息,裳兒明日再來看你。”
上官煜眸底閃過一絲慈祥的光芒,微微點頭。
二人出了凌云閣,蕭寒一把將她攬腰抱起,眼眸里盛滿了溫柔。
“師兄你干什么?我自己會走啊!放開我!”葉蘭裳一臉烏黑的眼眸,低垂了眼眸說道。
蕭寒不顧葉蘭裳的掙扎,緊緊的抱著她,向王府深處走去。
那一日陽光明媚,蕭寒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葉蘭裳在府上橫行無忌,一副傲嬌的神態(tài),經過蓮香別苑,經過沁園殿,直達桃花閣。
就連環(huán)兒也呆愣在桃花閣的院子里好久,幾日不見,小姐和莫樂公子的感情竟發(fā)展如此神速,她不由驚嘆。
她像一個寵物一般,被蕭寒抱上床榻,蓋上被子,然后,深吻了她一下道:“早些休息,晚上我再來看你?!?p> 葉蘭裳輕皺眉頭,表情意味難明,歪著頭看著蕭寒,輕輕點頭。
她擔心師兄再這樣寵溺她,她恐怕有一天要離不開他了,天哪!
阿虎被安置在荊南王府的一處客房內,他從小到大從沒見過這么大院落,這是他第一次進王府。
這華麗的宮院,鋪滿青石板的長廊,名貴的花,漂亮的家具,無一不讓他覺得新鮮又好奇。
他拘謹的坐在餐桌前看著桌上擺放的精致早飯,仿佛是在做一場不真實的夢,視線始終不離桌上的食物,問道:“這……這都是給我的嗎?”
旁邊的粉衣婢女掩面笑了起來道:“是呀,小王爺吩咐要伺候好你這位小哥兒?!?p> “居然有白面包子和肉。”阿虎兩眼放光。
隨后,他咽了咽口水,臟兮兮的手抹了抹衣襟,就抓起桌上包子狼吞虎咽起來。
吃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動作,瞟了一眼旁邊婢女,搓了搓手道:“這位姐姐我…我可以帶走點嗎?家里過的艱難,我還有一個姐姐還沒吃飯,我想給他帶回去點!”
“王爺說了,小哥兒是貴賓請便!”婢女說道。
看得到了準許,阿虎將桌子上大半食物全部收入平時隨身攜帶的大布袋中,直到裝不下,方才罷休。
然后將桌上剩下的食物風卷殘云的吃完了,八年來,他們姐弟過的艱難,父親死后,母親因悲傷過度也跟著離世了,只剩姐弟兩人相依為命,姐姐為了生計只得到戶部尚書上官德家里當婢女。
雖過的不富裕,但也吃得飽。
也順便查清當年父親的死因,因為最后一個找父親制鎖的人就是上官德。
直到半月前,姐姐也慘遭不測,被上官的兩個女兒,用摔碎的瓷片,一刀一刀的將姐姐原本秀麗的臉龐就這樣生生毀了。
并且還將姐姐賣到了奴隸營。
他見姐姐幾日不歸,便去上官府打聽,沒想到他們竟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于是他又幾經周折去奴隸營打聽,終無結果。
直到十日前,他垂頭喪氣的在鬼市溜達,在一個攤位的鐵籠里發(fā)現(xiàn)了毀容的姐姐。
想到此,阿虎不停嘆氣,如果能代替,他寧愿替姐姐受苦。
這讓他心情有些苦悶,決定出去散散心,只見他站起身來,在王府里漫無目的的走著,越走心情越郁結。
突然一道人影閃現(xiàn),他恍然覺得有些熟悉,便定睛一看,心道,這不是環(huán)兒姐姐嗎?聽姐姐說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會在這里,我是不是看錯了?
環(huán)兒,樊虎和樊月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后都因家中都有變故,而去大戶人家做丫鬟,因樊月姿容秀麗,被選做嫡女上官銀霜的隨侍丫鬟,而環(huán)兒則被分配到了葉蘭裳身邊。
當時聽說環(huán)兒姐姐死的消息時,姐姐十分悲傷,姐弟兩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給她燒紙,因為姐姐愧疚,環(huán)兒被上官銀雙玉霜鞭打時,雖然她未參與,卻躲在角落里不敢出頭。
阿虎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有些著急,怕認錯人,又怕不認就來不及了,恐怕以后很難再踏進這荊南王府半步,思到此,他脫口而出喊道:“環(huán)兒姐姐!”
正打算去廚房拿一只雞,給小姐燉湯的環(huán)兒聽到熟悉的聲音,心覺得有些不可能,因為這荊南王府內沒有她認識的人,于是她繼續(xù)向前走。
“環(huán)兒姐姐!”阿虎繼續(xù)喊道。
這時環(huán)兒才覺得真的有人在叫她,她忙轉身看去。
遠遠的她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蓬頭垢面,沖她咧嘴笑。
因為遠,環(huán)兒有些看不清少年的樣子,于是她緩步走近他,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一張熟悉的臉,她驚叫道:“阿虎!你怎么在這里!”
“真的是你!環(huán)兒姐姐你沒死!你還活著!”阿虎看著環(huán)兒一身光鮮亮麗的衣裙,搓了搓手,拘謹的說道。
“呸!呸!呸!誰說我死了,你聽誰說的?!杯h(huán)兒責怪道。
“我……!”阿虎心知說錯了話,支支吾吾不再說什么。
“哎!算了,不說這些了?!杯h(huán)兒上下打量著一身襤褸的阿虎,驚訝的問道:“阿虎,你的衣服怎么這么破舊,你姐姐樊月不是在上官家當丫鬟嗎?一月銀子也有二兩,雖說不多,但買件像樣的衣服總是有的?!?p> 阿虎吞吞吐吐半天,抹著眼淚將事情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兩人從清晨聊到了中午。
越說環(huán)兒越生氣,最后叉著腰氣呼呼問道:“你姐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環(huán)兒姐姐,你知道你姐姐的性子,什么事都悶在心里,雖然她嘴上不說,但是夜深人靜時總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聲,每每聽到這個,我心里就難過!”阿虎低眸哀傷的說道。
她早知道上官姐妹喪心病狂,可沒想到他們如此病態(tài),想想當初她和小姐是怎么受上官姐妹欺負的,就來氣,一想起那對姐妹的嘴臉,她就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