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王爭與高山那一次比試后已經(jīng)過去了幾日,明面上看高山?jīng)]什么變化,在營中依舊是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依舊無人敢去招惹。
但有一件事他卻不再去做,雖然還是整日與家丁坐在一起觀看六哨操練,但卻不再是嗤笑連連,反倒是捏著酒杯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曾有一個家丁指著新兵們大笑,卻被高山毫不猶豫的反手一巴掌扇懵,其余人見到后立刻作鳥獸散,再也不敢取笑王爭。
高山對待自己的家丁都是如此,這讓其余的哨官們噤聲之余,也看不懂高山到底是如何想的。
吳惟忠這一日起身難得的早,天色才蒙蒙亮就已經(jīng)信步走在校場上了,其余的兵士除了少數(shù)幾個在城頭昏昏欲睡的,都在營中呼呼大睡。
吳惟忠深吸一口氣,松動幾下筋骨,感覺渾身舒暢。
正在這時,遠遠的傳過來一陣腳步聲,吳惟忠轉(zhuǎn)頭看過去,王爭居然已經(jīng)帶著六哨的新兵們跑了幾圈回來了。
吳惟忠看得出來,這些新兵們個個精氣神十足,不知比那些衛(wèi)所兵強了多少倍,看來這王爭倒還真是個文武全才,練兵也頗有一套。
剛想到這里,就見王爭脫離隊列朝他跑了過來。
“協(xié)臺今日起的早啊?!?p> “哎~”
吳惟忠微微一笑,走到眼前的新兵面前,贊許道:“要是文登營內(nèi)全是這樣的兵,本官也就不用再愁了?!?p> 看見吳惟忠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王爭舉起手中鋼刀,下令道:“六哨的弟兄們,給協(xié)臺大人看看我們多日以來的操訓(xùn)成果!”
看過新兵們的隊列變換后,吳惟忠已經(jīng)是贊嘆有加,這種整齊程度簡直讓他嘆為觀止,隱隱間已經(jīng)有了些許強軍的影子。
當(dāng)下,吳惟忠拍著王爭的肩膀,笑道:“王爭啊,這六哨的新兵只讓你練了兩個多月,居然能做到此般令行禁止,步伐劃一,你做的很好!”
抱拳一笑,王爭道:“還要仰仗協(xié)臺多多提攜!”
看到吳惟忠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王爭面上的微笑頓時消失,看著新兵們,雖然方才的表現(xiàn)在這些明末的將官眼中已經(jīng)非常好,但是在王爭看來,仍是瑕疵太多,需要多練!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只練這些東西了,需要讓新兵們認識到自己手中長槍的作用,這可是一件大殺器。
說起來,王爭也算是莊稼漢出身,自然知道這些村民心中所想,在他們看來,這陌生的長槍遠不如耕地的鋤頭與犁耙來的好用與安心,甚至不如那威風(fēng)凜凜的腰刀來的實在。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要讓新兵們知道手里長槍的威力,朝董有銀招了招手,王爭問道。
“董隊官,若是讓你去選,是用長槍還是腰刀?”
董有銀忽然被提問,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用長槍還是用腰刀?
“這還用問麼,自然是腰刀,揮砍爽快,夠勁威風(fēng)!”
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這兩百余名新兵,王爭大聲問道:“你們呢,可都是如此認為?”
鄧二黑和黃陽對視一眼,其余的新兵議論幾句,皆是連連點頭。
鄧二黑說道:“是啊哨官,這長槍揮舞起來還不如與鋤頭好使呢,要俺們拿著這東西上陣,倒不如人手一柄腰刀,這樣不僅看著威風(fēng),打起來也容易劈砍!”
看來新兵都是這樣想的,王爭神情肅穆,說道:“你們這種想法是錯的,而且是大錯特錯!董有銀,手持腰刀朝我劈過來!”
聞言,董有銀一愣,這來的太突然了,當(dāng)下嘿嘿笑道:“俺雖然不會使刀,但是爭哥,用腰刀打你這桿破槍是不是占的便宜太大了?”
“私下大伙怎么叫都行,軍營中必須叫我哨官!來吧董隊官!”
見到王爭已經(jīng)擺開架勢,董有銀點點頭,持著腰刀一個橫劈,這是以命搏命最常用的招式,簡單而有效。
手里槍桿是木制的,很可能扛不住董有銀勢大力沉的這一刀,但王爭看的清楚,董有銀犯了許多低級錯誤。
例如揮砍用力過多,導(dǎo)致下盤不穩(wěn),握刀力氣不夠等等,若是王爭想贏,現(xiàn)在勝負已分!
不過王爭此次是要讓新兵們認識到長槍的威力,而不是僅僅取勝,當(dāng)下便只是一個側(cè)身閃過去,飛快與董有銀拉開幾步距離,雙手緊握長槍,一聲暴喝。
“殺!”
董有銀握著腰刀剛剛回身,就聽聞一聲大喝,身后一點寒光乍現(xiàn),當(dāng)時驚得什么都顧不上,連連后退。
王爭步步緊逼,手中長槍不斷戳刺。
“不打了不打了,這是咋回事,怎么有這么老些個槍,俺根本照看不過來?。俊?p> 董有銀只覺眼前銀光亂現(xiàn),好幾個槍頭都朝自己刺過來,一把扔下腰刀叫著不打了。
用長槍將腰刀挑給董有銀,王爭手中長槍猛的柱地,高聲道。
“開大陣對敵,萬軍之中,叢槍戳去,有如一人,如此可立于不敗。”
“你們手中的長槍,在對陣殺敵時才是利器,看似威風(fēng)的腰刀只起到輔助的作用,這一點你們要牢記!”
見眾人連連點頭,蕭亦反手持刀,道:“董有銀、黃陽還有黑子,你們?nèi)齻€隊官手持長槍站成一排,一齊朝我刺過來!”
三個人對視一眼,抱拳道是,手中長槍學(xué)著方才王爭的動作,雖然并不整齊,但并排在一起,卻也讓人不敢正面交鋒。
王爭尋了個破綻,鋼刀一晃,趁著縫隙朝黃陽砍過去,呼嘯的勁風(fēng)好似要將黃陽劈成兩截,黑子見到黃陽無暇他顧,手里長槍趕緊朝王爭刺過去。
迫不得已,王爭只好收刀后撤幾步,董有銀哈哈一笑,不可置信的看著手里的長槍,嚷道。
“娘的,這長槍還真是利器,居然連爭...哨官都沒能近了俺的身!”
微微一笑,王爭看向鄧黑子,說道:“黑子,你做的不錯,這就是配合!”
緊跟著轉(zhuǎn)頭看向眼中驚異連連的新兵們,大聲道:“長槍結(jié)陣,戚帥稱此為堂堂大陣,戰(zhàn)時我們不能單打獨斗,叢槍往來策應(yīng),一人有難,八方支援!”
“你們可都聽明白了!”
新兵們不經(jīng)意間握緊手中長槍,一股信任感油然而生,毫不猶豫齊齊一吼:“明白了!”
......
“刺槍!”
“殺!”
“撤步!”
“蹬蹬蹬...”
“第一排,刺!”
“殺!”
“第二排,支援!”
“殺,殺,殺!”
“樸刀隊,上!”
“蹬蹬蹬,殺!”
由于最開始兩個月的準備工作,新兵們操練起來少得心應(yīng)手,加上大家又都是一個莊子逃難過來的,互相之間的信任與熟練度根本不需要多練。
接下來的兩個月內(nèi),新兵們跟隨王爭操訓(xùn),整個文登營的軍營中喊殺聲日夜不停。
就連那些懶散慣了的衛(wèi)所兵都被六哨的新兵們帶動,看著新兵們虎虎生風(fēng)的槍陣,再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