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公路上顛簸著,笑湖戈這次借著去掃墓的名義,來到了杜夢家鄉(xiāng),本來吳敬中堅持調(diào)一個行動小組,隨行保護笑湖戈的安全,但被笑湖戈稱太顯眼反而不安全給拒絕了。
隨行的只有張德彪一個隨從,車至一個茶肆,笑湖戈對開車的張德彪說停下來休息一下,然后吩咐他就守著外面,自己走了進去。
掌柜的把笑湖戈讓到了里間,看到有個人站了起來:“笑湖戈同志,你終于來了!”
“克工同志,沒想到是你!”兩人緊緊的握手,笑湖戈感慨萬千,自44年見到克工同志,現(xiàn)在轉(zhuǎn)眼四年過去了。
作為組織情報系統(tǒng)的第一人,能冒著風險過來見他,笑湖戈感到非常感動。
“笑湖戈同志,我再一次重申總部及邊保對于你的方針,如果沒有組織的特別要求,你擁有選擇活動和靜默的權利”兩人就笑湖戈新的職位,所應該發(fā)揮的作用談了很久,最后克工同志道:“組織希望你最大限度保證自己的安全,由于你身份和職務的特殊性,你以后面對同志生死的時候很多,我想告訴你,如果這個世界存在英靈,邱掌柜的在天之靈正在含笑的看著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話!”
分別之前,克工同志把一封信遞到了笑湖戈的手上:“這是杜夢同志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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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湖戈同志,你好!
分別已經(jīng)兩年多了,我現(xiàn)在邊保機密檔案科工作,平時接觸的人員極少,過得很好,勿念!
華北解放指日可待,克工同志之前告訴我,解放天津之日,即是你回到組織之時?,F(xiàn)在看來,回歸之期將會延期,但請你相信,這一天的到來不會很久。
希望你一心一意,專心于工作,為組織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此致革命敬禮!
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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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湖戈默默看完信后,拿出火柴,將信點燃,直到看到它燃成灰盡,然后和克工同志緊緊握了一下手,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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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飯店西餐廳二樓,晚上時分已經(jīng)清場,只有吳薇薇和笑湖戈兩個人正在享受著法式大餐,四周游弋著精悍的便衣。
“這也太囂張了,哪有地下工作接頭是這樣的!”吳薇薇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一邊低低和笑湖戈說著。
笑湖戈笑著看著這個小姑娘,吳薇薇這兩年非常出色的完成了任務,同時還抽空又出版了一本小說。
她性格有點靦腆,遇到生人話不多,可也絕不木訥,禮數(shù)周全,但一旦熟悉,她又頑皮開朗。這不,一邊抱怨笑湖戈的這種安排,一邊又吃得香甜。
“我現(xiàn)在是將軍了,如果沒有這種范兒,偷偷和你在一路邊小飯店約會,那才讓人懷疑!”
“呸,還老說自己是文青,連用詞都不會,阿拉哪里是在約會,是接頭好不啦!”
“好好好。我記得你說過,你根本就不想來外地,連霞飛路南京路都不想出去,對嗎?”
“還是吾自己窩里更適意,阿娘做的菜老好切個”
“這樣就好”笑湖戈頗有點如釋重負,他知道,吳菲菲回上海以后,將按照邊保特別條例,不能再進行任何和組織有關聯(lián)的行動,而且活動的區(qū)域也將受到嚴格限制。既然這個小姑娘熱衷于自家那塊地方,那什么問題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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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笑湖戈度過了在大陸的最后十天,人員都已經(jīng)到齊,正在進行短期相關強化培訓,相關設備也已經(jīng)起運赴臺。
這天有位不速之客來訪,當秘書稟告是賀伯平的時候,笑湖戈愣了一下,頗有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無門自來投的感覺。
當賀伯平準備先說一些客氣話的時候,笑湖戈直接打斷讓他說明來意。
“我就要被局里派往東北執(zhí)行潛伏任務,我太太和女兒,如果以后跟隨眷屬去臺灣,請笑局長高抬貴手,不要為難”賀伯平脹紅臉略帶結(jié)巴說道。
笑湖戈眼光如刀看著賀伯平:“賀上校,笑某人品不會如此不堪吧?”
“。。。。。?!辟R伯平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過去的翻過,你好自為之吧!”
1952年,賀伯平在沈陽落網(wǎng),同年,被公審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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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轉(zhuǎn)眼二十四年過去了,總部收到來自灣灣,一位被列入國家最高絕密等級情報人員的長電,申請退休。首長拖著病弱的身軀,拿著這份長電,遙望南方,眼前不自覺浮現(xiàn)出1944年夏天,克工同志帶到自己面前的那名高大愛笑青年的面龐,嘆了口氣:“這么多年,難為他了”。
然后他轉(zhuǎn)身對站在面前的專職第一領導說:“批準吧,銷毀與之相關的一切檔案。留下一個密碼,并專職指定一人負責。以后三十年內(nèi),凡持有這條密碼的人找來,按照有關特別條例予以優(yōu)待?!?p> 。。。。。。
2002年,灣灣醫(yī)院的一間高級病房里,一位老人已經(jīng)處于彌留之際,他望了一眼陪伴在自己身旁的老伴和眾多子嗣,笑了起來,說出了最后一句話:“這次人生還算精彩,不知道下一個人生會是怎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