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清風(fēng),拂面而過,思花的甜香,輕點嘴唇。
光著腳丫,踩著水面半寸下的木板,濺起點點小朵水花。柔柔的水流,順著腳身撫摸而過。
絲質(zhì)裙擺被浸濕,讓本是輕松的腳步,漸漸變得沉重。
遠處,在大震中,傾斜的大樹,好似擺手呼喚她的歸去。小男孩和小女孩玩耍的身影,在垂擺的樹枝縫隙間,若隱若現(xiàn)。
不一會,嬉鬧聲遠遠傳來。
“欣妹妹,我們回去吧,娘親說,這里是不可以來的,仙女舅母她可是在這休息的!”
“哦——這樣啊,那——那我們真要回去嗎,不看那只大鳥了嗎?。俊?p> “嗯——仙女舅母,她的肚子里可是有小寶寶了!”
“小寶寶,也不知道可愛不可愛,那——那我們回去吧,哥——”
本想叫住兩個孩子的她,聞聲,頓住了身形,“哥——”心中深藏的那根弦,突然被用力撥動了一下。
久遠的記憶,歲月間,她只能確定那是上一世。原來,大震后初醒的那份心悸,來之上一世,原來她還有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一切好似輪回。
彈指間,繁花已開落了多少遍!而那個世界的牽絆,糾結(jié),已被她深埋。那段回憶,那份思戀,早如沉沙。
“哥——你好嗎?!”她微微抬起頭,閉起雙眸,在恍惚中,想讓自己的身子,再次體驗初醒時的那份心悸,回去,還回的去嗎?!
她輕輕撫摸自己凸起的小腹。睜開了雙眼,微顫的睫毛上,一點閃亮。扭身,抬頭遠望天空中,那若隱若現(xiàn)的一點紫色,祈天星又出現(xiàn)了,又是一年,盡了——
“娘娘——娘娘”岸邊傳來侍女芳兒急促的呼喚聲。
她并未理會。
“娘娘——陛下——陛下他到了——娘娘——”
風(fēng),掠過她的眼眸和臉頰,想要拭去所有的痕跡,可她偏就側(cè)過了臉,他來了嗎?!
水面上,那飄逸的仙子,漸漸拋開腦中閃過的模糊畫面,緩緩扭過了身姿。
大昱仙泰十七年,初月十四。
白衛(wèi)城,東方的斜陽,映紅了半邊天空,一顆耀眼的紫星點綴其中。當(dāng)西邊黑色蒼穹下的那輪滿月再升時,紫星西移,最終將會消失在白月的光芒之下,這就是星轉(zhuǎn)年的最后一天,被先人們定成了祈天節(jié)。
過節(jié)前夕,關(guān)閉三門,只留東門可以進出白衛(wèi)城,但比起往常更加熱鬧。來往的行商,和慕名尋仙而來的旅人,在東城門內(nèi)外排起了長長的車馬隊。
雖然此城不大,長寬都不到千丈,可地理位置卻是極佳。西邊不遠的天空,是那黑白一線天,一線天下,那是綿延千里西顧山脈。
自北而來的西顧山脈,在白衛(wèi)城的西側(cè)不遠處,突然拐了個彎,然后向著東南綿延而去。
黑白相交,冷熱對沖之下,讓附近的山中,甚產(chǎn)珍貴稀有的藥材與動物及其皮毛。
尤其特別是離城西北幾千丈處的山中,有一巨大的斷崖,形成了巨大的風(fēng)口,因而這里常年都是冷熱劇烈對撞,終年雷電雪雨不斷。
所謂惡地出珍品,故而這里盛產(chǎn)一種獨一無二的藥草——靈王草,據(jù)說能活死人生白骨,雖然事實并非如此,可它卻是續(xù)命丹中的主材。
所有的材料都會在白衛(wèi)城中被處理加工,然后再由商人們販賣到大昱朝的各城各地。因此,此城不但是大昱朝,抵抗來至黑暗世界威脅的西邊疆軍事重鎮(zhèn),而且在這光明與黑暗分界線上,它也是最大的一個人類文明的聚集地。
此刻,白衛(wèi)城中的陳家藥鋪,兩個壯漢邁門而入,伙計對他倆影響很深刻,不單單是因為他倆雙手掌心中,那翻起肉形成的罪字。
記得不久前,就是這兩位,一下子買走了許多的治療外傷的草藥,就因少了那么一點點的分量,就要揍他,后來還是掌柜出面,加倍奉送了些,才作罷,那粗大的拳頭,伙計想想就后怕。
“二位,這次又想買些什么?”伙計硬著頭皮,微笑著迎了上去。
其中一位大漢眼睛一瞪,吼道:“跟上次一樣,你給老子分量少些,老子到時候可以找你的掌柜再多要些,聽到?jīng)]?!?p> “啊——”伙計張大了嘴。
“啊什么啊,就這么著了,你要是不聽老子的話,小心老子揍你?!?p> 街道上,兩邊的大樹成蔭,商鋪中的顧客伙計們,進進出出。
一輛裝滿貨物的馬車旁,買完藥材的兩個大漢,望向東城門內(nèi),那長長的出城隊伍,發(fā)著愁。
“大龍哥,我說那伙計記得咱,我這次可比上次多要了不少,看看這車,差點都裝不下。”
“那些是最不值錢的,再送你半車,我想都沒問題的吧!”
“啊——不行,我得回頭找他去?!?p> “算了,我們的身份,不便把事情搞大。”
“哦——你說,這么多,夠他用不?”
“不清楚,那位可是——”大龍指了指了天空,接著道:“不過,我們得快些回去,這就快到祈天節(jié)了,村子里的人都等著這頓肉食。”
“大龍哥,你說那位的血真是紅色的?!”
“噓——”大漢四周瞄一眼,“你小子,就不能小聲點?!?p> “哦——”
“是的,是大壯那小子割開的衣服,姥姥唯一的那梗木簪也用了,可誰知有兩處傷口,哎——好在不是什么要害。”
“他不是那個啥嘛,怎么還會受傷?”
“你是沒見到傷他的那物,有豆子那么大,圓圓的,滑滑的,能照出自己的眼睛,上面還刻著東西,我們都看不懂!”
“這么厲害?!”
“嗯,想來一定是個寶貝——”
“哦——那你說,那位的辦法能行不,我們可是把村里的一半家當(dāng),都給換成那些不能吃不能喝了,要是不成,怎么辦?”
“姥姥信他,我也信他,大家都信他!”
“那——那我也信他?!?p> “有多少人在尋他,你可知道,幸好那是在我們烤冰的時候,不然怎么可能輪得到我們?nèi)ゾ?。?p> ……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被嘈雜的人聲淹沒。
出城的車馬,半晌知能向前挪動一尺半寸。
好些個挎著籃子,來回穿梭兜售食物小販叫朗著;還有個舉著大茶壺的小哥,沿著車隊兩側(cè)奔波著。其實,這些都是守門兵卒們的親戚家人,想想就會明白,這些進出城門的車隊怎能快的了?!要是快了,那些吃的,喝的都賣給誰去?!
所以啊,知道內(nèi)情的多多少少都會照顧著買點,到時不必多言,只要撇一個眼神,那會方便許多的。
雖是不變的日月,但時間的脈絡(luò)仍然清晰。一顆小小的紫星的出現(xiàn),又掀開歷史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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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九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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