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錦袍,用銀線繡著簡單的回字紋,真的是既低調(diào)又奢華。五官精致,身材挺拔,儼然一位正經(jīng)的俏公子模樣,只是他臉上呆楞的表情打破了印象。
蘇錦洛看清來人后,眼角彎了彎,轉瞬即逝,“好巧?!毙闹邪祰@,想不到回來第一天碰到他,這才第三天,竟然又碰到。只不過第一次她們未曾謀面,她原本不知道他是誰,是后來姬沐風特意帶她在遠處認了一下人,要不然她也不知道此刻站在眼前的人是誰。
但是來人明顯認識蘇錦洛二人,要不然也不會進門后那張狂的神色僵在臉上。
墨瑾臻似乎也認識來人,在看清那張臉后,一向不動聲色,對什么都淡淡的墨瑾臻卻皺起了眉頭。
來人正是蘇錦洛回京都那日在這個酒樓偶遇的白辰禮,哦,說偶遇也不太對,畢竟他們是身在相鄰的包間,并沒有碰面。
白辰禮臉色僵硬,眼神一閃而過的懊惱,不過很快便恢復正常,連忙堆笑著拱手說道:“沒想到在這里碰到兩位郡主,在下失禮了,還請兩位郡主莫怪?!闭f完裝模作樣地側身呵斥小二,“兩位郡主在怎么不早說,害我沖撞郡主,你承擔的起嗎?”
小二也不是簡單的人,姬沐風培養(yǎng)出來的自然察言觀色、隨機應變都是上佳的,聽到白辰禮的話連忙惶恐不安的回道:“小人疏忽,不知郡主身份,還請兩位郡主恕罪,饒過小的。”
掌柜的也不幫忙說話,安靜的站于一側都讓人懷疑他已經(jīng)離開了,其實主要是他知道并不會發(fā)生什么,且不說蘇小郡主與他們東家的關系,瑾臻郡主也不是不明理的人。
墨瑾臻眉頭愈發(fā)皺了,不經(jīng)意間散發(fā)出冰冷的氣息,讓蘇錦洛忍不住回首側望,柔柔弱弱的墨瑾臻此時面色全然冷漠,讓蘇錦洛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心中疑惑不解。
就算白辰禮張狂無禮闖進來,頂多讓人不喜,以他的身份她們也只能呵斥兩句,也不能對他真的做什么,只是她怎么感覺墨瑾臻有一種要殺人的沖動呢?蘇錦洛歪著腦袋暗暗觀察著兩人的神色,心中好奇兩人難道有什么過節(jié)?
可是墨瑾臻身體不好,輕易不出門,再說,以墨瑾臻的性子,不像是能與人結仇的,至于白辰禮,雖說張狂紈绔了一些,但是又不傻,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得罪一個郡主,那這兩個人的恩怨還真是蹊蹺。
小二說完話后,半晌沒有人回話,安靜的讓白辰禮心中發(fā)毛,見沒人說話,只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打了個哈哈,說道:“在下失禮,冒犯二位,改天我做東,請二位天香閣一聚,向兩位郡主賠禮道歉,今日在下還有事就先失陪了?!闭f完向蘇錦洛二人拱了拱手。
天香閣就是京都最大的酒樓,做的東西精致,位置也是極佳,每天都是顧客盈門,當然大多數(shù)都是些達官貴族土豪鄉(xiāng)紳,畢竟天香閣的酒菜也不便宜,能在那吃飯的要么有錢要么有地位。
只是墨瑾臻仍是一臉冷漠,眉頭緊蹙,眼角下垂,正眼都不看白辰禮一句,白辰禮感覺尷尬到了極點。
蘇錦洛雖然好奇兩個人之間有什么瓜葛,但是明顯是不能直接問,與其讓白辰禮那么尷尬的站在那,還打擾她們休息,還不如快點放白辰禮走,于是等了一會兒見墨瑾臻沒反應,才緩緩開口道:“白公子客氣了,不過是小事,您若有事請自便!”
白辰禮聽到蘇錦洛的話感覺聽到了天籟之音,看向蘇錦洛的目光都帶著感激,對著二人又輯了一禮,趕忙退了出去。
白辰禮離開包間后,再沒有耐心在這里逗留,打賞了小二一些碎銀子,獨自離開了。
包間里墨瑾臻又沉默了許久,整個人仿佛沉浸在某些不好的回憶里,等到從記憶里回過神來,也沒什么興致了,與蘇錦洛又敷衍的閑聊了幾句,便提前回了王府。
蘇錦洛看著墨瑾臻離開的身影,笑的意味深明,“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趣的事。”
三皇子府中,身著藕白色衣衫的墨瑾漓正低頭揮筆潑墨,只聽外面一陣嘈雜。
“白公子,主子不見客。”
“我說懷昭,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阿漓不見客但肯定會見我,我根本不是客嘛?!卑壮蕉Y輕挑的話讓守在門外的懷昭嘴角一陣抽搐,他實在不明白,主子為什么要用白辰禮這樣的人,說話輕浮,性格張揚,風流荒誕,不正經(jīng),怎么看怎么不靠譜。
“嘭!”的一聲,白辰禮跌進了墨瑾漓的書房中,差點摔了個狗啃屎。懷昭的性子他知道,只要阿漓沒說話,他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沒用,所以只好硬闖了。
墨瑾漓仍在低頭作畫,除了散發(fā)出一陣一陣的冷氣讓白辰禮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其他的似乎沒受到白辰禮闖入的絲毫影響。
懷昭仍安分的站在門外,主子沒發(fā)話讓他將白辰禮扔出去,他只能看著白辰禮站在書房內(nèi)。
白辰禮見墨瑾漓不搭理自己,不敢再得寸進尺,靠著門邊找了個地方坐,等著墨瑾漓把畫完成。
過了半晌,墨瑾漓才放下畫筆,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沒有任何表情。白辰禮忍不住腹誹,不滿意還畫了那么久,真不知道是為什么。
“如果來我這是為了發(fā)愣,下次連府門你都進不來?!?p> 白辰禮回了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知道自己如果沒有正當理由,下次,肯定進不來了。
“我來當然是有正事?!卑壮蕉Y連忙說到。
“說。”
“你猜,我剛碰到了誰?”白辰禮故弄玄虛的問到。
“懷昭。”墨瑾漓喊到。
“在?!睉颜堰M門應到,只等主子一聲令下,他就將白辰禮扔出去。
“誒誒誒…我說,我說?!卑壮蕉Y著急了,他可不想什么都沒說就被扔出去。
墨瑾漓揮手讓懷昭退下,懷昭蹙著眉頭退了出去,順便將門關上。
墨瑾漓是真的不慣著白辰禮那些嘩眾取寵的毛病。
“我剛碰到了蘇小郡主和瑾臻郡主?!卑壮蕉Y也不故弄玄虛了,老老實實的說到。
“哦?”墨瑾漓果然也有了興趣。
“我是在瓊華樓對面的酒樓里碰到的,后來打聽了一下,說是二人一早就相約去了瓊華樓,買了許多東西,看來這兩位郡主關系不一般啊!”白辰禮恢復了一本正經(jīng)。
墨瑾漓知道他的意思,這兩人關系好,在別人眼中,那就是鎮(zhèn)遠侯府和北慶王府關系好,鎮(zhèn)遠侯府的處境,如履薄冰,而這北慶王府,絕對能牽起皇室最敏感的神經(jīng)。
墨瑾漓手指輕敲著桌面。
“也許只是兩個閨閣女子的私交,并無其他?!卑壮蕉Y猜測到。
“你覺得蘇謙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就算是女兒間的私交,蘇謙也不可能放之任之?!蹦觳⒉徽J同白辰禮的推測。
“可是,蘇家的處境本就危險,這么明目張膽的與北慶王府接觸,這不是火中取栗嗎?”白辰禮搞不明白。
“你想多了,蘇家是不可能與北慶王府合作的?!蹦斓拈_口,只是蘇謙會讓自己的女兒與墨瑾臻接觸這件事令人費解,難道蘇家是在試探父皇的態(tài)度?
“你去將她們二人相交的細節(jié)查一查,做的隱秘一點?!蹦旆愿腊壮蕉Y。
白辰禮也不含糊,應了一聲后便自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