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裝大佬 青國主
青丘的妄月廳乃是青族宗祠,其地位堪比眼下青丘的元泱宮。
畢竟這妄月廳內(nèi),是青族無數(shù)年來邁入第三步往上的大能力者,這里面有多少人,便是妄月廳的令主都不一定知道。
妄月廳的令主一般來說是族令同代,僅次于族令最有資格晉位第三步的天才擔任。
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族令與妄月令是親生兄弟姐妹這樣的情況。
但這次不同,首先蘇瑤乃是獨生,她父母生下這個異星便不可能再有機會生下其他子女,蘇瑤不可能會同意自己莫名多個兄弟姐妹的。
其二,昔年蘇氏曾蠢蠢欲動,這一代其實天才頗多,畢竟沒有兄弟姐妹相助蘇瑤,她又不能太過出戲,會引起守尊不滿。
同代人幾乎都動過要染指青丘帝君之位的念頭,最后都死在蘇瑤手下,成了她鮮血鑄就王座的一部分。
蘭臺蘇氏,蘇瑤僅存的同代族人中,僅有旁系一子仍有這個資格,在天賦卓絕的同時又未曾對權勢有所貪戀。
便是眼下的妄月令,上丘君蘇玨。
事實上,這位此前是否天賦卓絕已無人所知,蘇瑤從犄角旮旯將他翻出來的時候,他并未表現(xiàn)出什么才華。
而蘇瑤,自然有的是手段讓一個廢物超過所謂的“絕世天才”。
到了他們這一步,扶持起來的人有沒有天賦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是否聽話。
聽話的,才能有機會。
至于以后是否會起異心,那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能別惹麻煩。
蘇瑤的威勢在奪位之后更是覆蓋了整個青族,涂山氏一族眾多族人被血洗,直到妄月廳中某個古老的存在一張令旨出世,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讓蘇瑤停止了她恐怖的行徑。
但經(jīng)此一役,即便蘇瑤手中沒有青璽,亦是牢牢地把持青族的一切,愣是沒有任何人敢開口反對。
畢竟反對的,那墳頭草都已經(jīng)不知幾丈高了,端的是凄慘無比。
雖說帝庭的掌權人已經(jīng)不需要青璽來穩(wěn)固她的統(tǒng)治,但是青璽畢竟是青族最高權力的象征,是昔年青國主留下的古老遺物之一。
青璽的持有者即便不是當代帝君,亦能進入妄月廳這一點就足以表明,青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蘇王瑧根本沒有給蘇玨攔住他的機會,對他來說青璽不過是涂山不夜在他幼時便給他的一個玩具,不論這塊小璽背后蘊含著多么偉大的含義,都無法入守尊的眼。
蘇王瑧直接將這青璽丟給了欲要攔住他的蘇玨,就仿佛丟一張廢紙一般輕松寫意。
蘇玨卻不敢這般隨意,他一眼認出這便是族中至高無上權力的象征,趕緊將其接住,而后又不得不恭恭敬敬地遞回去。
“收起來吧?!碧K王瑧對蘇瑾說道,他知道蘇玨是蘇瑤的人,準確的說是蘇瑤的狗,他就是故意在蘇玨面前將青璽交給蘇瑾,就是在給蘇瑤一個信號,他們已經(jīng)開始了,“這玩意兒遲早是屬于你的?!?p> 蘇瑾從蘇玨手中接過青璽,他自然也知道這位妄月令的存在,不僅是他的叔輩,而且妄月令名義上可以與族令,也就是青丘帝君平起平坐。
但眼下在青璽面前,這位妄月令卻是這般卑躬屈膝。
涂山不夜當政時的妄月令,蘇瑾亦是見過,那一位可絲毫不給涂山不夜面子,動起手來亦是狠辣極了。
二者著實不可同日而語,這一位倒不像是妄月令,更像是一條狗。
未等蘇王瑧二人徹底進入妄月廳,蘇玨便迫不及待地將他們的動向告知了蘇瑤。
這絲毫不帶掩飾的行為自然瞞不過蘇瑾,更瞞不過蘇王瑧。
但他們顯然都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畢竟他們心里清楚,蘇瑤亦是不怎么想在這個位置上呆著,他們只是演一場戲罷了,蘇瑾早已是內(nèi)定的下代帝君。
恐怕只有蘇玨將此事當真了。
除了腳下勉強可見的地板,以一片片方磚拼接而成,兩邊是深不可測的黑暗。
而且蘇瑾覺得,這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們,準確地說是他,似乎沒有什么東西不長眼敢盯著當代守尊看。
蘇瑾此前從未進過妄月廳,沒想到妄月廳內(nèi)部竟是這般寂靜且恐怖。
蘇瑾甚至都不敢施法照亮此地,生怕引起什么詭異的變化。
蘇王瑧倒是輕車熟路,仿佛不知來了這里多少次。
“我們這是要去見誰?!碧K瑾終于忍不住問道。
他的聲音似乎是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經(jīng)久不絕,黑暗中的東西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熱切了。
蘇王瑧似乎終于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倒霉催的哥哥吊在他的后面,看了他一眼:“這么緊張做什么,放松一點,不要離我太遠,至于我們要去見誰,待會兒再告訴你?!?p> “這黑暗中盯著我們的東西,到底是……”
“糾正一下,他們只盯著你?!碧K王瑧插嘴道。
蘇瑾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他們只盯著我,能不能給點面子。”
“你有點不孝啊?!碧K王瑧語氣突然有些古怪,“這些是在妄月廳中沖擊第四步失敗的先祖?zhèn)?,他們失去了自我變成了詭異的怪物,而且他們失敗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敢出這妄月廳?!?p> 這些怪物本來都有晉升第四步甚至第五步的可能,但是長時間被困在妄月廳中,使得他們的道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這些變化可以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但大部分人等來的,卻是道滅,與消亡。
不甘吶!
“多少年對外界的渴望,見到你這般生人,難免有些激動?!蔽吹忍K瑾將下個問題問出口,蘇王瑧便自動補充道,“我是守尊,這世上還沒有什么東西敢對守尊不敬?!?p> 行,你厲害。
你再厲害,也是我的弟弟。
“我們到了?!碧K王瑧道。
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的是一顆巨大且散發(fā)著柔和卻清冷的光的巨大球體。
蘇瑾清晰地感覺到這顆光球所散發(fā)的,是大名鼎鼎的太陰之氣。
難不成這是月球。
“最古之時,月球可不止一顆,這一顆是青國主從天上拿來,作為維持妄月廳存在的至寶?!币粋€聲音從“月球”之下傳來,“本是天上月,卻為我殿中燈,何其偉大的魄力?!?p> 未等蘇瑾發(fā)問,蘇王瑧卻笑道:“我們來的可真是時候,你有幸可以見到一位第三步道化于此?!?p> “守尊殿下真是……直接?!蹦莻€聲音苦笑著,一步一步踱著出現(xiàn)在二人眼前,顯然就算是心中有所不滿,他亦不敢對守尊不敬,“在下涂山汄,參見守尊。”
然而蘇王瑧并沒有理他,而是對蘇瑾道,“他還有一段時間好活,我們先進去拿一樣東西,再出來圍觀他好了。”
說罷便一把抓向蘇瑾。
蘇瑾只感覺眼前一黑,再恢復視覺之時便發(fā)現(xiàn)來到了一個輝煌的宮殿中。
若仔細一看,這宮殿布置與那青丘之上的青丘殿一般無二。
“好久不見?!碧K王瑧笑嘻嘻地說出讓蘇瑾毛骨悚然的稱呼,“青國主殿下?!?p> 只見這殿中央臥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少女,手持一本書,貌似很認真地在思考書上的內(nèi)容。
連個眼神都沒有賞給二人一個。
“怎么著,想要假裝沒看見我嗎?!鼻鄧饕惶ь^,便發(fā)現(xiàn)蘇王瑧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他身前,且將他手中的書拿了走,“你拿反了。”
“這本書要反著看。”青國主解釋道。
“介紹一下?!碧K王瑧對著蘇瑾道,“女裝大佬,青國主,溟愷?!?p> 蘇瑾覺得自己腦中某根筋崩了。
“你來找我做什么,守尊殿下?!变閻鹂匆娮约罕幌屏死系祝餍宰员ё云员┳詶?,恢復了自己原本的聲音。
不知為何這聲音竟讓修身養(yǎng)性多年的蘇瑾差點把持不住自己,差點就彎了。
那明明也不是女聲啊,而是較為空靈的少年音罷了,蘇瑾不由得自我反思,難不成自己是個變態(tài)。
“你讓我哥哥懷疑人生了?!碧K王瑧的聲音似乎亦有什么奇怪的力量,讓蘇瑾直接從之前的狀態(tài)中脫離,即便如此亦是心有余悸,都不怎么敢看溟愷了。
“這家伙是青國主,不正常得很,并不是你的錯,放心吧。”蘇王瑧安慰蘇瑾道。
“溟愷,若我沒弄錯的話,【連山】應該在你手里吧?!碧K王瑧手中把玩著溟愷所謂需要倒著看的書,斷定他此前是在撒謊。
不過一本普通的志異罷了,倒著看能有什么花頭。
“白墟君把【歸藏】給你了?”蘇瑾一個沒注意,便見這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青國主竟又換了一身女裝,且越發(fā)華麗了。
他到現(xiàn)在都沒辦法面對現(xiàn)實,自己家偉大的老祖宗居然是女裝大佬,沉迷女裝無法自拔。
這簡直就像在夢里。
蘇王瑧自然知道蘇瑾眼下狀態(tài)不對,不過也不在意,待蘇瑾離開這個地方自然會恢復,且若是他能自己從被溟愷的影響中脫離,對他可是大有好處。
左右沒什么后遺癥,就不管他了。
“三易就差【連山】了,你應該知道,守藏室不該有不知道的事情?!碧K王瑧道,“先代守尊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重新完成守藏室的全知,你應該不會阻止我吧?!?p> 先代守尊?哼!
溟愷在心中冷笑一聲。
“你手中那本,就是【連山】,什么時候你能倒著看懂這本書了,它就會變成連山。”
哦?竟這般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