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儒家手段嗎?果然不凡?!弊笄魢@服道。
周白施禮道“左將軍武技超群,單論招法巧妙我不如將軍多矣?!?p> “成王敗寇,不必多言。此番你等劫囚必然會陷傅大人于萬劫不復(fù)之地?!弊笄敉葱募彩椎?,“我只你等出于好心,先生如此氣質(zhì)定然是儒家大能,為何目光如此短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行我在國師的指引下,本已收集了確鑿證據(jù)可為傅大人洗冤,唉......”
“國師指引......左將軍,朝廷之內(nèi)何人不聽從慈航普渡命令,若無他暗示,傅天仇又怎會被人誣陷。西疆御敵本是國之根本,臨陣換將豈是明智之舉?”周白看著左千戶的眼睛說道。“一路上傅天仇毫不辯解,反而一言不發(fā)懵懵懂懂。這是正道手段?”
“一派胡言!這是國師交予我的靜心符,你這書生懂什么?若非國師,我大梁何能反攻江北,收復(fù)這大片江山!”左千戶一臉激動,作為曾經(jīng)北征的先頭軍,如今玄甲兵的重要將領(lǐng),對大力推崇反攻江北,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的慈航普渡有著僅次于夏侯大將軍的崇拜。
唉,癡兒。知秋一葉嘆道。
“惑心之術(shù)本對意志堅定者無效,奈何左千戶是在潛移默化之中被妖邪惑心,這種手段已經(jīng)不再是術(shù)法神通范疇,而像是堆積對精神領(lǐng)域的細微改變,以量變之法牽動質(zhì)變?!敝镆蝗~結(jié)論道。
周白猛然轉(zhuǎn)頭,這一刻的知秋一葉好像和之前認識的完全不同,眼神中的睿智和滄桑好像讓人看到了亙古不變的寰宇,瞳孔背后似乎還隱藏著一個讓周白隱隱畏懼的存在。
這讓周白非常驚訝,自從得了系統(tǒng)之后,雖然表面不說,但實際上他若有若無感覺得到自己的靈魂缺失了什么,好像是一部分感情和情緒。比如畏懼......
如今第一次在一個本是劇情龍?zhí)咨砩细杏X到了這種前世才有過的畏懼感。
第二次發(fā)現(xiàn)無往而不利的浩然之氣有了漏洞,第一次是江流。
這知秋一葉究竟是何人傳承??。?!周白心中暗自記下了這個問題。
結(jié)果知秋一葉和周白的多次努力,依舊無法改變左千戶對慈航普渡的看法。周白看了一眼還在流轉(zhuǎn)的奇門遁甲陣圖,詢問道。
“你的陣法還能維系多久?”
“這奇門陣法是法器自身催動,這些玄甲兵應(yīng)該至少兩日才能破陣?!?p> “如此便好?!敝馨c頭??聪蜃笄簦拔抑F(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信,不如隨我夜探慈航普渡道場如何?”
“哼~你敢去我便敢跟,就怕你自投羅網(wǎng)被國師一指擒下。”左千戶活動已經(jīng)有些僵硬的身體,周白收回浩然之氣之后,左千戶感覺體內(nèi)經(jīng)脈更加寬闊了,真氣流動比之前快了三成。
借助知秋一葉遁術(shù),兩人飛快的向京師趕去,三更就在左千戶的帶領(lǐng)下抵達了這個宏偉的佛家禪寺。
門口兩個七八丈高的盤龍玉柱在昏暗的燈火下顯得面目猙獰。
在左千戶眼中普通的玉柱,在周白看來卻是兩個如同天線一樣的裝置,兩龍盤頂,成張口吞天狀,京師上空的朝廷命脈,氣運金龍體型扭曲,神態(tài)萎靡。
龍背三寸處,一個烏黑大洞正源源不斷的流出金色流光,被這兩個玉柱吸引,宛如天橋貫徹京師。
氣運沿著玉柱傳自下方,周白料想定然有地下大廳。
進入大殿,左千戶表情變得疑惑,為何大殿和平時來的時候完全不同,平日前來內(nèi)有檀香金佛,繞墻又五百羅漢,梵音篆刻,佛性十足。
如今進來卻是空無一物,四壁漆黑。一種腥臭味隱隱傳來,左千戶略微遲疑,沿著腥味走向后方,血腥味越來越重,左千戶的腳步也越來越慢,走下了漫長的石階,繞過墻壁,面前豁然開朗。
“這.......這是什么?!”左千戶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寬大的地下廣場,圓形環(huán)坐的是朝中的各位大臣,中央則是一處血池三丈見方,池邊溢出黑色的血斑。
看到面前場景,周白不禁感覺喉結(jié)涌動胃里翻滾,雖然精神上早就有所準備,但肉體的不適卻依舊反應(yīng)明顯。
幸好之前周白已經(jīng)親手殺過一邪道,所以沒有真的吐出來。
左千戶面對血池熟視無睹,因為他的目光全被環(huán)坐的大臣吸引住了,眾人環(huán)坐,雙目緊閉,面無表情。
“王大人!”“張大人!”“這是什么情況?!!”左千戶單膝跪地,“卑職押解要犯回京,中途有變,不能完成任務(wù),請聽卑職解釋?!?p> 突覺不對,連忙上前查看,觸碰到每個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眾人身體僵硬,卻好似中空。
翻開一人衣服才發(fā)現(xiàn),后背有一條巨大的裂縫,體內(nèi)血肉都已經(jīng)沒有了!
“這就是滿朝的文武大臣,這就是你忠于的朝廷。”周白臉色有些蒼白,對左千戶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可是這一排排多達上百的尸體讓他不得不信。左千戶只覺得腦中一團漿糊,一直以來的信念在此刻崩塌了一半。
“國師為何不管不顧?國師為何不管不顧!”左千戶瘋叫著逃離了這個最黑暗的地方。
周白一把拉住左千戶,浩然之氣涌出,漸漸安撫左千戶情緒。
“剛才是我心緒大亂了?!弊笄粽J真的看著周白?!拔蚁朐俅_定一下,我要親眼看到國師本體才能確定。”
此刻,黃河之畔,一個太極陣圖擺放在地上河堤,一僧人盤膝而坐,旁邊的虬髯道士一臉無奈。
“小師叔祖,擾亂天象這事你自己搞定就好了,為何非要拉上我?!?p> “阿彌陀佛,蜀山峨眉同氣連枝,峨眉佛門一脈相承,我禪心宗與蜀山不就也是同氣連枝。”月光灑下映在水面的,是一張不足二十歲的年輕相貌。外貌普通,卻有種別樣的氣質(zhì),嘴角含笑,似萬物皆在掌中。
若是周白在此,雖不曾見過這個人,但定會脫口而出:
“江流!”
“小師叔祖,你這歪理扯的也太牽強了吧。”
“阿彌陀佛,既然是歪理,那你為何要叫我小師叔祖呢?”
這.......虬髯道士啞口無言。你個老怪物轉(zhuǎn)世那么多次,雖知怎么就這么巧上上世正好成了我?guī)煿耐T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