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轉眼間埋下的桃核已經長成桃樹,并且朵朵桃花綻放落下,花瓣灑落如同花雨,小姑娘伸出纖小的小手接過一片飄落的花瓣,放在鼻尖輕嗅,一股淡淡的花香回蕩腦海。
再抬頭時,已經有一個個果實正在慢慢長大。
眼看快要成熟,道士自信一笑,“這一樹鮮桃就送給姑娘了?!敝馨装櫭?,如此手段嘩眾取寵,只因別人不愿白給你桃子,就用這種方法懲戒他人,非正道之舉。
人間當守人間道。
周白鉆出人群,卻聽見女孩說道,“道長的戲法真好看,既然變完了,現(xiàn)在可以把桃子還給那位大哥哥了嗎?”
周白止步,同時道士笑容也凝在臉上。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小販的推車上已空無一物。
“??!我的桃,這些是我的桃??!”小販轉身看見滿車的桃子不見了,這才幡然醒悟,氣惱道,“你這道士,連俺這種窮苦百姓都坑害,當真不為人子!”
年輕人越說越惱,想到家里臥床的母親,本打算今日賣了桃子給母親抓藥,卻差點被妖道騙去所有桃子。不禁雙目通紅,一拳擂向道士臉龐。
道士視若無睹,一普通平民,連自己護體真氣都破不開。倒是這個小姑娘當真出乎自己意料,本打算以神通手段引起其注意,然后了斷她俗家因果,收入道門。
沒想到其不僅根骨過人,更是善良聰慧。
不錯,不錯??蓚魑颐┥揭吕?。
突然一陣劇痛從右臉傳來,砰的一聲,自己已經倒在地上。
道士感覺腦袋轟鳴,右臉火辣辣的疼??粗孀祗@呼的小姑娘,他才反應過來。
我被打了?我被凡人打了?我真氣呢?怎么沒有一點反應??
呆滯的目光引起圍觀眾人哄然大笑。
道士滿臉漲紅,從地上爬起,拱手向四周行禮道
“不知哪位前輩高人在此,晚輩茅山毛九。”走南闖北多年,慈航普渡在時他就是為數(shù)不多敢到處闖蕩的道門弟子之一,更別提如今慈航普渡被滅,佛門元氣大傷偏安一隅。
游歷天下最關鍵就是要有眼力,那小販本是凡人,這毋庸置疑。
既然能打傷自己,定然是有大能對自己剛才行為不滿了。
說話間,桃樹化為虛幻消失,滿樹的桃子落地即消失不見。一個個紛紛從小販的推車上涌出。
又是滿滿一車,一顆不少。
周白點頭,轉身離開。道士環(huán)顧四周,正好看到這個離開人群的身影,心下一動,連忙掐指細算。原來是這位......
回頭再看小姑娘,發(fā)現(xiàn)小姑娘早已經沒了蹤影。
“佛門勢弱,道門就開始作死。行事霸道,誰能信服?!奔t玉瞥了一眼離開的茅山道士說道。
“道門意于超脫,他已經超脫于凡人,所以此事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玩笑,一次小懲?!敝馨捉o紅玉倒一杯清茶,自己也倒一杯,抿了一口?!靶扌行薜奶?,已經迷失了。有一個大能曾經說過‘要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不成,何以成仙?!胧兰礊槿??!?p> “這個大能是誰,我怎么沒聽說過這句話?!奔t玉疑惑道,能發(fā)出這種感悟的,定然不是常人,甚至可能是上界的存在。
“這個啊,這個故事就說來話長了?!敝馨滓兄瘷?,看著城中清澈的武河,回想起仙四的故事,“還記得我傳給你的‘玄霄養(yǎng)劍決’嗎,此事便與他有關.......”
南方酷愛聽書唱曲,周白也沒有避諱店中客人,就著新沏的采花毛尖,給紅玉講起了另一個世界的昆侖。
不知不覺眾人停下了議論,開始側耳傾聽一段被塵封的仙俠舊事。
就連平時會攔在店外的邋遢道士,如今進店也沒有被店員攔下。
毛九一進店就感到后悔,怎么是這位在。自己尋了一圈沒尋到那個小姑娘,自道是機緣未到,無意間走到附近,感覺此地地涌青蓮上有玄光,還以為有異寶出世,沒想到是周白紅玉二人在此。
毛九正要離開,卻被紅玉的一個眼神制止,只得坐立不安的呆在門口,屁股三分沾板凳,只待見勢不對拔腿就跑。
卻不想剛剛坐下,就被周白口中的故事吸引,難怪地涌青蓮上有玄光,原來所講之物全是天機??!
待聽到‘要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不成,何以成仙?!畷r,毛九身體一震,突然感悟。難怪自己入世多年,游遍天下都沒有找到突破之境,原來是這樣.....
待兩人離開,毛九才快步跟上。
“你是剛才種桃的毛九?”周白看著身后的道士問道。
“正是貧道,適才多謝周先生點醒,貧道才沒有誤入歧途?!泵畔蛑馨资┒Y,卻被周白避開了。
“別,別施禮。你們道門太恐怖了,我怕稍不注意就被你們弄坑里了?!敝馨走B連擺手?!斑m才之事,全當給你個教訓了。然后莫要再以神通法術欺人了?!?p> 毛九連忙稱是。
次日清晨,紅玉提著兩提油紙包裹的月餅直接推開了周白的房門,周白半睡半醒的看著一臉興奮的紅玉。
“看我買到了什么?這邊月餅味道真不錯,專門給你帶了幾個?!?p> “.......”我好像不小心把紅玉養(yǎng)成了一個吃貨...周白心道。
已到中秋,整個江城和昨日氛圍完全不同,街上到處飄著糯米糕和月餅的香氣,街上的行人也明顯多了起來,兩邊商鋪忙碌著掛上一個個形形色色的燈籠。
城外的大江已經平息了波浪,比往日多了些清澈?;ù捕纪T诹税哆?,依稀聽見里面歌舞排練的聲音。
“怎么樣?晚上要不要過去看看?”紅玉手指捅了捅周白笑道。
“不用,不用。那些庸脂俗粉我根本毫無興趣,紅玉晚上要不要陪我去黃鶴樓參加詩會啊?!痹诿琅媲把b逼是男性的天性,周白當然也不例外。
卻不料旁邊花船出來洗漱的女子正好聽見周白的話。
粉衫女子壞笑著對旁邊翠衫女子低頭說了幾句,翠衫女子也是捂嘴偷笑。
“喲~公子~~好久沒來看我們了吧?家里的黃臉婆管太嚴了嗎??”
這小女子心眼太小了吧?周白不禁笑出聲來。
紅玉也是忍俊不禁,一把環(huán)住周白的手臂“我二人昨日初臨江城,不知我家‘先生’何時來看過你們???”
花船上的兩個女子不禁鬧了笑話,俏臉羞紅,相互打鬧著回了船艙。
城中的黃鶴樓頂,一青衣道士端坐其上,青衣上紋有皂黃八卦,細一看,正是昨日的邋遢道士毛九!
“我的乖徒弟啊,不知道今天晚上會不會出現(xiàn)呢?”